謝硯書溫和善良,當然答應了張桃兒的請求。


    張家村距離布莊並不是很遠,所以他們決定走著過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直接下起了大雨。


    他們隻能到布莊後倉拿了幾把傘,而後再出發。


    等出了莊子,顧芊夢發現她的油紙傘是壞的,便走到了謝硯書旁邊。


    她聲音輕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謝大哥,我的傘壞了,能和你共用一把傘嗎?”


    謝硯書思索片刻,將傘遞給了她,溫和道:“妙儀受傷還沒痊愈,傘給你吧,我和她共撐一把就行。”


    說完,也不管顧芊夢作何反應,快步跑到了虞妙儀傘下。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喜歡虞妙儀,與她也互通了情意,便不會再與顧芊夢有更為親密的舉動。


    虞妙儀似乎並沒有想到謝硯書會跑過來,眼神飄忽不定,羞澀道:“謝大哥,你怎麽過來了?”


    謝硯書笑了笑,跑到她身前彎下腰:“上來吧,你身體還沒好,鞋子沾上水可不好。”


    虞妙儀臉微紅,撐著傘趴到了他背上,兩個人的背影美如畫。


    顧芊夢看著他們,眼神冰冷,握著傘柄的手抖了又抖,額頭也冒出汗來。


    傘柄上還有謝硯書手上的餘溫,可人已經到了虞妙儀身邊,明明前世不是這樣的。


    頭痛欲裂,係統的懲罰開始了,蟄心跗骨的恨意湧上心頭。


    憑什麽?


    明明前世她已經快將謝硯書攻略成功了,為何現在謝硯書和虞妙儀情投意合,徒留她一人接受懲罰。


    顧芊夢良久不動,沈昭昭撐著傘追上了她。


    思及顧芊夢最近幾天確實好像有些反常,她擔憂問道:“顧姐姐,你怎麽……”


    接下來的話她問不出口了,因為顧芊夢的眼神太嚇人了,就好像要殺人一樣。


    看到沈昭昭倒退了兩步,顧芊夢收回眼底恨意,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


    沈昭昭鬆了口氣,對她揚起笑,又從懷裏抽出幹淨的帕子遞給她:“顧姐姐,擦擦汗吧。”


    顧芊夢接過了帕子。


    沈昭昭還想關心一下,手中的傘被人奪走了,然後她就被強拉著往前走。


    “你幹嘛搶我的傘?”


    說是搶傘,其實也不是,隻是褚鬱將傘舉著,把她整個都遮在傘下,自己濕了半邊肩膀。


    沈昭昭有些不解,他不是有自己的傘嗎?兩個人一起打的話,免不了會被雨水打濕衣服。


    褚鬱用劍鞘敲了敲她肩膀,讓她往裏挪一步,兩人的距離也更近了些。


    “我的傘壞了。”


    原來是這樣,沈昭昭點點頭,將傘柄往褚鬱那邊推了推,隻是心裏在吐槽:憶塵布莊雨傘的質量不太好啊,六把雨傘壞了兩把。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顧芊夢已經與張桃兒交談起來,便放心地往前走。


    想起什麽,沈昭昭從袖中取出玉符牌遞給褚鬱:“你的玉符牌掉到了後倉,被我給撿到了,快點感激我吧。”


    褚鬱微怔,將玉符牌接過,手指相碰,沈昭昭瑟縮了一下。


    餘光裏看到褚鬱在打量她,沈昭昭回視,笑嗬嗬道:“你看我幹嘛,我這次眉毛沒畫歪。”


    褚鬱將目光收回來,直視前方。


    蠢的,應該不會多想。


    空氣有些安靜。


    沈昭昭又挑了個話頭:“你說,青雲是真的雲遊四海去了嗎?”


    褚鬱彎了下唇角:“自然是,你不是也看到信了嗎?”


    騙子,騙子!


    沈昭昭內心在咆哮。


    青雲應該是死了,而且還與她身旁之人有關。


    那封信隻是讓她有些起疑,青雲多次說過他的心願是與孫麗娘攜手相伴到老,沒有道理過了一晚,就又追求成仙去了。


    而且,以青雲這樣占有欲極強的人,又怎麽會說出讓孫麗娘再尋一良人這樣的話,隻有他死了,世上再無他了,才會如此釋然。


    她今天去後倉找傘的時候,在一處角落聞到了妖氣,還有隱隱的血腥味,這個地方不易被人察覺,味道又很輕,隻有她這麽敏感的鼻子才能聞到。


    褚鬱的玉符牌就靜靜地躺在那個角落,被她不動聲色的裝到了袖子裏麵。


    所以褚鬱為什麽要殺青雲?難道隻是為了除妖?


    可褚鬱是魔,犯不上為了除妖殺青雲。


    她覺得沒有這麽簡單。


    火光獸剛睡醒,它伸出爪子從身旁抓了個栗子咬,吃完一個,又閉著眼睛摸,突然摸到了一個小方盒子。


    它好奇地打開,看到裏麵躺著兩條半死不活的白色蟲子,看起來非常肥美。


    “主人,這兩條蟲子也是你尋來給鼠鼠吃的嗎?”


    火光獸傳音給它的親親小主人,口水滴到毛上,主人這些日子不讓它出來,它在流星鐲中都快悶死了,各種堅果也都吃膩了。


    好久沒吃蟲子了,它有些懷念那味道。


    “雪山同命蠱,有本事你就吃。”


    火光獸被小主人陰森的聲音嚇了一跳。


    不吃就不吃,看著都快死掉了,它也不稀罕。


    目光又瞟到不遠處在空中漂浮的浮沉境碎片,它揉了揉眼睛,再三確定,是兩塊,不是一塊。


    “耶,兩塊嘍,就差最後一塊,鼠鼠的親親小主人就可以擺脫那個可惡的咒術嘍。”


    火光獸在裏麵高興極了,來回蹦蹦跳跳,高聲尖叫。


    褚鬱揉了揉耳朵,不堪其擾,施法將它一把從鐲子裏拽了出來:“閉嘴。”


    伴隨著堅果殼落地的聲音,火光獸毫無防備地吸了一口冷空氣,嗆得咳了幾聲,鼻涕四濺。


    褚鬱有些嫌棄,將它甩到一旁。


    沈昭昭掌心一重,與火光獸大眼瞪小眼。


    火光獸的鼻涕還掛在上麵,沈昭昭也非常嫌棄,但是她的帕子已經給了顧芊夢。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之人,發現他目不斜視,便抱著火光獸偷偷靠近他胳膊。


    火光獸非常識趣,順勢就在主人袖子上輕輕擦了一下。


    一人一鼠心懷鬼胎,極有默契,壞事幹完,眯著眼睛笑個不停。


    誰也沒注意到,被坑了的人淡淡掃了一眼袖子上的鼻涕,嘴角輕輕上揚,一直蔓延到眼底。


    這一笑,如芙蓉花開,日月無光。


    與練習過無數次的假笑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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