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是女子?”


    白嵐與蔣文昭異口同聲問。


    侍劍麵無表情,點頭道:“是!”


    蔣文昭表情錯愕,蔣堰那些舊部,居然連個女子都追不到?


    是他格局小了。


    在這個世界待久了,他居然忘了,在之前的世界裏,女人可不比男人差,能頂半邊天。


    想來也是,女子守護白嵐,可比男子方便得多。


    榮盛這廝真夠貼心的呢。


    驚訝完了,就該說正事了。


    蔣文昭問:“你可願做我蔣家孩兒的師傅,教他們些拳腳功夫?”


    侍劍不說話,維持著單膝跪地,拱手行禮的姿勢。


    目光看向白嵐,征求她的意見。


    蔣文昭尷尬極了,背在身後的小手差點兒摳出三進三出的大宅院。


    白嵐也感受到蔣文昭被無視後,那種微妙的氣氛。


    忙上前扶侍劍,“且起身說吧,日後我家夫君說的話便等同於我說的話。”


    說完,她望向蔣文昭。


    蔣文昭臉上露出一絲竊喜,她心裏總算呼出一口氣。


    殊不知侍劍又問:“那若同一件事,東家和姑爺說的不一樣,又該聽誰的?”


    “額……這……”白嵐犯難。


    蔣文昭也不是那等得寸進尺之人。


    忙道:“自然是聽嵐兒的。”


    侍劍這才微微點頭,“是!”


    蔣文昭和白嵐對視一眼,那她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許是侍劍看出了兩人的疑惑,忙拱手道:“東家吩咐,自是願意。”


    額……


    這話怎麽聽著有些不情願?


    白嵐微微一笑,“侍劍無需太拘謹,若你不願意,我與夫君都不會強迫你。”


    侍劍背脊一僵。


    她聽不出白嵐的話是是什麽意思。


    準確來說,應該是分辨不出白嵐的話認不認真。


    畢竟她在被榮盛收編前,是一名死侍。


    從會走路開始,便每日接受著非人的訓練。


    不喜、不悲、不怒,不能表現出情緒。


    不問為什麽,隻聽從命令。


    ……


    十歲那年,她被判定為培養失敗的死侍,抹了脖子扔進亂葬崗。


    而後被沈從逸救起,送去了榮盛那裏。


    從那時開始。


    她才知曉,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權這種東西。


    榮盛將她當作自己孩子一樣養著,可怎麽養都覺得她涼薄。


    或許她的使命就是做暗衛、死侍吧?


    於是榮盛這才讓暗網的暗衛頭子帶著她,繼續培養。


    直至白嵐知曉暗網之事,她才被派到白嵐身邊當差。


    而在暗網眾多暗衛裏,侍劍可以排到前五。


    她不瞎。


    這些日子保護白嵐,她將白嵐的許多行為看到眼裏。


    在她心裏,白嵐與她的師傅們不一樣。


    她似乎和榮爹爹、沈爹爹一樣。


    十分和善,甚至有些愚善。


    隻是骨子裏隻懂服從的那股勁兒,又是她無法擺脫的。


    沉默一陣,她試探道:“屬下可以先看看幾位小主子的資質嗎?”


    白嵐笑著看看蔣文昭,又看向她。


    “自是可以,若他們不適合學武,咱們也不強求。”


    “同樣的,若你覺得他們沒天賦,亦可拒絕。”


    侍劍黯淡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亮光。


    她心中升起了不一樣的感覺。


    這位新主子,似是真的不一樣。


    “是,那東家便定個時間吧!不過這國公府時常有陌生危險的氣息徘徊,不太安全。”


    這個蔣文昭懂,仇家暗中騷動,必定會找些暗探來盯梢的。


    忙道:“這個你不必擔心,這幾日便會安排好,等府裏喜事辦完,便開始吧。”


    侍劍不再說話,暗自點頭,呼啦一下,三兩步飛了出去。


    瞬間便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蔣文昭小聲問道:“她還在嗎?在哪兒?”


    白嵐望著他,無奈的笑笑。


    “嵐兒也不知呢,或許在屋頂,或許在屋後,亦或許在院裏的某棵樹上吧。”


    敲定好這件事,兩人便相約去瞧了程時予。


    程時予已經醒來,但身子骨仍舊虛虛的。


    這還得了,蔣文昭有些苦惱。


    他日後是要娶朝姐兒的,這麽弱不禁風,該怎麽保護朝姐兒?


    於是,他將程時予納入了“強身健體”的名單中。


    蔣朝朝睡了沒幾個時辰,便醒了過來。


    自顧自跑來看程時予,誰都攔不住。


    咋咋呼呼的跑進來,“時予哥哥,聽說你醒了,我……”


    一進屋,便瞧見父親母親,她忽地便蔫兒了。


    恭敬行禮,小聲喊道:“父親、母親。”


    喊著,她用餘光瞥著蔣文昭的臉。


    今個兒早上,蔣文昭著實嚇到她了。


    雖說父親在她心裏一直是很嚴厲的存在,可像早上這麽生氣,還當眾掌摑她,也是頭一回。


    蔣文昭看到蔣朝朝臉上的巴掌印子,想到自己早上衝動加著急,打了蔣朝朝。


    此時心裏也有些別扭。


    板著臉道:“起來吧。”


    還想著要說點兒什麽,緩和一下父女關係。


    沒想到蔣朝朝自個兒跪在地上,潸然落淚道:“昨夜是女兒的錯,父親不要再生氣了,女兒任罰,無論是抄百遍《女戒》,或是去祠堂跪著都行,隻要父親不生氣便好。”


    她說這話時,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蔣文昭腦子裏忽地閃過許多畫麵,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從前,蔣朝朝一旦犯事。


    無論對錯,無論是否有緣由。


    原身便一頓體罰,最長的一次,竟是讓她在祠堂裏跪了好幾天。


    他從前練過金剛跪,那一開始連十秒都跪不到,而後漸漸才能跪上個十幾分鍾。


    想到這古人得不得就跪兩三個時辰,簡直恐怖如斯。


    就算蔣朝朝當時有偷懶,恐怕這膝蓋也跪爛了。


    他忽地便愧疚極了。


    來自老父親特有的慈愛,在這一夕迸發出來。


    竟是由衷的擠出兩滴淚,上前將蔣朝朝扶起。


    “是父親錯了,為父不該不問緣由就打你,這麽好看的臉蛋,若是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蔣朝朝錯愕……


    這還是她心目中那個,眼裏容不得一丁點兒沙子,總說她一無是處的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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