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問,“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江圖南反應好一會兒,才回答,“沒……”


    “可我看你——”


    江圖南突然看著他問,“最近身體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怎麽了?我就一個感冒。”


    “合並肺炎。”江圖南說,“這樣吧,反正你的人都來醫院了,順便做個全身檢查吧。”


    “幹嘛呀?剛那個醫生是你的好哥們,讓我幫他衝業績?”


    “健康無小事。”


    鹿子初想了想又問,“那寒竹的那個孩子——”


    “我先問一問,看看能不能做一個基因檢測。若是真的……真的有問題,我希望到時候你也勸一勸她。”


    江圖南心裏難受,出門和費明澤打電話去了。


    次日下午,寧微來了。她來探病。抱了一束鮮花,帶了果籃。


    和鹿子初寒暄了幾句,就坐下來給他削蘋果吃。


    鹿子初都有些受寵若驚了,“身為病號,被人重視的感覺真不錯。弄得我都想天天生病了。”


    “別這麽詛咒自己。”寧微嗔怒,複又緩和一下語氣說,“我難得來一次,你總是說一些讓我開心一些的。”


    鹿子初想了想,有些故作為難開口,“那個……我想結婚了。微微,你要是還想——也許我們可以——”


    話說一半,突然想到寧微母親剛過世,還沒出七七,他立刻覺得自己說這個十分不合適,馬上改口,“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寧微拉過他的手,把裝著切好水果的盤子放在他手裏,展顏一笑,“子初,若是兩個月以前你說這話,我會很榮幸,也很開心。你是知道的,我與你初次見麵的印象不錯,我也對你是存了男女的心思的。可是——”


    “可是什麽?”


    寧微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


    鹿子初都要抓狂了,“又是結婚請柬?”


    寧微驚愕,“又是?還有誰也要結婚嗎?”


    鹿子初悶悶不樂回答,“費明澤。”


    “他?!”寧微倍覺震驚,“他和誰?”


    “趙小棠。”


    寧微聽了以後不住搖頭,“可惜了。”


    鹿子初打開請柬,是寧微與顧培風。


    說意外,也沒有十分意外。多少還是有跡象可尋的。


    “可是你媽媽才離世,你們就——”


    鹿子初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到了。


    寧微攏了攏長發,“我爸身體也不好,他腦子裏有一個瘤子,因為年紀大了,且風險也大,醫生建議保守治療。這個瘤子臨近血管,且距離腦幹特別近。隨時都有壓迫腦神經,全身癱瘓的可能。”


    鹿子初沒說話。寧微年紀也不大,她的父母應該也不過五十歲出頭。可是卻雙雙命都不好,一個已經離世,一個也行將就木。他以前不知道寧微的身世,想都不敢想家裏竟然這麽艱難。


    也怪不得她在娛樂圈裏雖然掙錢不少,但她的生活卻那麽落魄。


    不過,因為家庭困難,卻沒有用自己換取資源,成為資本的金絲雀。這份清醒和品格,更加值得人尊敬。


    “我爸他想……之前看到我成家,如果有可能,還想看到我生孩子,體會一下做外公的感覺。所以顧先生一示愛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這回事我爸知道了,他很滿意,於是讓我們不必恪守為逝者守喪的舊俗,盡快成婚。”寧微聲音不悲不喜,似乎已經看開了一切,不管是生死,還是愛情與代價。


    “那你喜歡他嗎?”


    “他人不錯,又五次三番幫助過我。說是沒有任何喜歡,也不大可能。可若說愛的話,還不到那個地步。”寧微自嘲一笑,“其實,他家世好,在圈裏也是資本方之一。我找他,也是最好的結果不是?至少以後自己不會那麽辛苦,也會讓我爸的治療和保養更上一層樓。”


    “可我還是覺得你不開心。”


    看鹿子初說的真誠,寧微也和他交了心,“就是挺看不起自己的。以前最討厭娛樂圈裏的女藝人為了資源,為了名利,把自己當成交易。現在的我,和他們相比也沒什麽不同。不過是前者對象多了一些。而我就一個,還是打著結婚的名義。也隻有這麽一想的時候,才多少能夠安慰一下自己。”


    “別這麽妄自菲薄。你當然和那些人不同。你想要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爭取的。再說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富裕的生活也是其中一種。”


    “多謝你啊,子初。自己都生病了,還忘不了安慰我。”寧微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還有一個通告要參加。”


    說著起身走了兩步。眼看都要開門了,她突然跑回來,抱住了鹿子初,聲音哽咽了,“子初,我好喜歡你……”


    說完,眼神看到桌子上的請柬,似乎覺得自己此時此刻說這話特別不合適,立刻又說,“——在曾經的時候。我以為會是自己陪你到最後的。可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有緣無分。”


    鹿子初心裏也苦澀極了,拍了拍寧微的背,“這是不是算是你給我發的好人卡?再說,以後還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對,好朋友……”寧微說完,強顏歡笑,然後才意猶未盡走了。


    自從寧微一走,鹿子初就心裏特別憋悶,煩躁。他想要發泄,卻又不知道對著誰。


    他拿出手機,想要給費明澤打電話,可是他沒接。他又去了朋友圈,看到他發了動態。


    是昨天的,隻有圖,沒有文字。


    而圖片是他和趙小棠的紅底合照。


    費明澤穿著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襯衣,笑得十分英氣。趙小棠穿著白色的長裙,露出纖細的鎖骨,一副清純可人的氣息。


    兩個人看照片倒也是郎才女貌。卻看得鹿子初火大,立刻摔了手機。


    鹿子初還記得費明澤以前說過,誰娶趙小棠,就是最大的傻逼!這話鹿子初言猶在耳。那裏他就主動對號入座了?


    “費明澤,你就是傻逼!世界最大的傻逼!”


    說完還不解氣,去他的朋友圈地下留了十八條言。每一條都是兩個字。但是後麵的感歎號,逐漸增多。


    鹿子初氣得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看手機。沒有回複,沒有新消息,也沒有未接來電。他還指望費明澤還和他大吵三百個回合呢,結果,他像是沒事人一樣,把他忘在了腦後。


    第四天的晚上。鹿子初終於忍不住,給費明澤打了電話。


    那邊倒是接了,但是不吭聲。他在等鹿子初說。


    鹿子初臨陣心怯,沒想到任何開場白。


    那裏費明澤等急了,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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