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玄墨怎麽樣了?”朱雀用玄墨教的口訣進入睡夢中脫離身體再進入結界。


    “先吃個釋迦果,這是歸墟的仙果,對你有好處的。”


    “他怎麽樣?”


    朱雀幾口咬完果子,跑去溫泉,跪坐在岩石邊,“玄墨怎麽樣?”朱雀轉頭問畢方,“我現在能喊他嗎?”


    “不知道,不過最好不要。”


    畢方擔憂的望著溫泉潭,水麵上沒有一點波動,不知道玄墨到底怎麽樣了。


    “原本應龍是喜水的,千年寒潭下的水都不能耐他如何,可如今他深中寒毒,卻要靠溫泉潭來解寒毒。”


    “那班畜牲卸了他渾身的法力,還把千年玄冰打入他的身體裏,流走七筋八脈。”


    “唔...”朱雀突然手捂住胸口,心口鑽心的疼,整個人被架在火裏燒一樣,渾身熾熱。


    那種痛,牽動了她的小腹,一瞬間又讓她痛的跪在地上。


    朱雀扶住岩石想自己站起來,可是太疼了,她很清楚的感覺到孩子在她腹中橫衝直撞。


    朱雀知道這很詭異,但她卻冷汗直流,汗濕了脊背。


    “嘩啦...”


    玄墨從溫泉裏竄了出來,人首龍身,長大了好多,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那雙眼眸,星光璀璨,內裏盛滿星星,完全是顧朝長大後的樣子。


    “嗯...”


    朱雀沒了力氣,身上的痛楚沒有消逝,她忍不住哼出聲來。


    “嘩啦...”


    又是一聲水拍在岩石上的聲音,朱雀被卷進了溫泉裏,朱雀恍惚間瞧見了...好像是…是玄墨的龍尾。


    “唔...”


    朱雀瞪大了眼睛,玄墨竟然在親她。


    玄墨輕輕的咬了朱雀一下,她被迫張開了朱唇,玄墨趁機溜了進來。


    “朱雀,別怕。”


    朱雀分出心神,畢方沒有和她說話,那是...玄墨。


    “小丫頭,別怕。”


    “我在用秘術傳音同你說話,我現在的法力隻有三成,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別抗拒我,我渡一絲我的真元給你,穩住你腹中的胎兒。”


    “原本這胎兒在薑窈去世的時候就保不住了,可卻因為和我有一絲牽連,因緣際會才活了下來。”


    “不是蔣窈的身體保住了那個孩子,是朱雀你保住了那個孩子。”


    “我?”朱雀萬分的不理解,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你手腕上的鐲子,是除了芥子之外,我休養生息的地方,裏頭有一個法陣,藏了一縷鳳凰真元。”


    “鳳凰最善涅盤重生,鐲子陪著你在小世界裏過了幾十年,你的身上也慢慢浸染了鳳凰真元。”


    “枝葉繁茂,生機充裕,這個機緣就是你的。”


    “孩子的求生欲望很強,向生懼死,你說不是你保護了這個孩子,還有誰能保護這個孩子?”


    玄墨的聲線越來越低,朱雀眼瞧著他的身體忽明忽暗,臉上也漸漸浮現出龍鱗。


    “抱歉,我以為我能撐最少一炷香的時間,有沒有嚇到你?”


    玄墨的龍尾沒在水中,輕輕擺動,整個身子也想躲在水裏,不想嚇壞朱雀。


    “沒關係。”朱雀情急之下抱住玄墨,“我不怕的。”


    “你不記得了,我瞧見過你的真身,隻不過那是你小時候。”朱雀輕拍玄墨的後背,“我不怕的,別擔心。”


    “你救了我的命,我怎麽會怕你?”


    “我不曉得,你認定的這個人為什麽一定是我,可我是真真切切的覺得很高興。”


    “我現在有一點小小的慶幸,這個人是我。”


    “我很喜歡。”


    朱雀撒嬌似的在玄墨耳邊蹭了蹭,“你若是怕嚇著我的話,顯出真身的時候小那麽一丟丟,不是龐然大物,你就不用怕嚇到我了。”


    “你要是累的話,就不要硬撐了。”


    “還有一些時間,我陪你一會啊。”


    朱雀趴在玄墨的肩膀上,耍賴的不想起來,“我想看你的真身,我累了,你讓我靠在你身上歇一歇好不好?”


    “嗯。”


    “我教你的口訣莫要忘記了,最多一小會就得回去了。”


    “以後盡量不要用這種法子來這裏,如果不得空、沒法子來看我,不用著急的。”


    “我得待在溫泉底下閉關,每過半旬可以休整一晚,你若想我了,可以來瞧瞧我。”


    “好。”


    玄墨顯出龍身,烏金鱗片被襯的更加波光粼粼,玄墨的雙眸濕漉漉的望著朱雀,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心都化開了。


    玄墨怕嚇著朱雀,蜷縮身體,不大敢展開,緊閉著著龍口,哼哼唧唧的,不讓自己的龍牙露出來。


    偷偷的催動口訣,身子變得更小一些,朱雀舒舒服服的靠在玄墨的龍身上。


    “好舒服呀,小團子都不鬧了。”


    朱雀冷的瑟瑟發抖,天空也好像在哭泣。


    薑懷予撐著傘站在朱雀的身後,朱雀被穩穩的護在傘下。


    薑懷安被安排在了烈士陵園,但罪犯並沒有落網,且他仍有親屬在生,安全起見,墓碑上並沒有署名,隻有一顆熾熱的紅星和一個冷冰冰的編號。


    朱雀已經無聲的流淚了很久,悲傷無聲無息的彌漫,她整個人都有氣無力,臉色蒼白,唇色幾乎透明。


    朱雀渾身都很疼,肚子裏的孩子又開始鬧騰了。


    “小團子,別怕。媽媽會陪著你的,你要乖乖長大。”


    “爸爸的事情,媽媽會解決的,絕不會讓爸爸白白的犧牲的。”


    “你乖乖長大,不要調皮呀,你再折騰,媽媽就撐不住了,你要乖呀。”


    薑懷安的領導和同事都走了,他的身邊隻剩下薑懷予和朱雀兩個人。


    兩個人摘下口罩,薑懷予在墓前放了一枝木蘭。


    “嘶...”


    朱雀哼唧了一聲,身子忍不住又趔趄,薑懷予慌忙在身後撐住她。


    “哪不舒服?”薑懷予又往後退了小小一步,在薑懷安的墓前不能太放肆。


    “頭疼。”朱雀定了定心神,“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今天沒什麽事情需要處理吧?我想在這多待一會,好不好?”


    朱雀蹲下身來,拿出手絹仔細擦拭墓碑,“這上麵的星星真好看。”


    “雨下的大了些,你記得找地方躲躲呀,要不然著了涼,又不肯乖乖吃藥,總說感冒衝劑的味道太難聞。”


    薑懷予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小姑娘這是想起來了?


    “下次來看你呀。”朱雀咬牙站起身來,好像發燒了,身上燙的很,“難得有機會休息,多睡一會兒,再也不用電話一響,寒天九暑,半夜三更都要往外趕。”


    “我們走吧。”朱雀費力的轉身,眼前一陣晃悠,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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