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韜聞言臉色不好看,有點生氣的打斷元映月的話,“映月,不許胡說。”


    “哥,你竟然為了元沉月凶我,我可是你親妹妹啊。”元映月被一向疼自己的哥哥當眾訓斥,氣得直跺腳,“你不知道她,現在不僅敢發落自己的奶娘,還敢不把母親放在眼裏了。”


    李氏一聽,蒼白的臉上頓時雪上加霜,語氣嗔怪的質問道:“你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母親,妹妹說的不全對。花嬤嬤是對母親不敬,我才讓她出去了。並非妹妹說的那樣。”


    “母親讓你給我的衣裳繡花,你為什麽不肯?你是把對母親的不滿撒潑到一個嬤嬤身上罷了。還說不是對母親不敬?”


    元映月抬起手指怒指著元沉月,對著眾人指責姐姐的不孝和無禮。


    元沉月也不惱,她轉頭對著李氏娓娓道來:“母親,你知道我的,對刺繡是一竅不通的,又怎麽能短短幾日就繡出花來,更何況那是妹妹的笄禮上要穿的。繡得不好,到時候惹人笑話丟的也隻是映月的臉。花嬤嬤擅作主張,就替我領了這份繡活,別人不知,還以為是母親故意刁難我。”


    “看來,是有人想挑撥我們母女了。”


    李氏聽了元沉月的解釋,心裏雖然詫異於她的伶牙俐齒,麵上還是不露聲色,隻是稍稍和緩些,給了王嬤嬤一個眼色。


    一旁的王嬤嬤馬上會意,趕忙插話頭:“夫人,那天夫人把繡樣挑了出來,我真準備給大小姐送去的,誰知半路遇上了花嬤嬤,硬是說三小姐也想盡一份心,我才把一部分繡樣給她拿了去。不想,原來是花嬤嬤自作主張。”


    李氏聽完,直接扔出一個決斷:“眼裏無尊卑的東西,趕出去吧。”


    元韜也覺得在理,“哼,仗著倚老賣老的,也該掂量自己的身份。以後讓所有人都記得這點,這是個例。”


    元映月雖然被堵住了話頭,但還是不依不饒,依舊吵吵嚷嚷的告狀:“母親,這事也就罷了。三姐她竟然讓人毒打我的丫頭,把冬兒的臉都打爛了。”


    李氏母子這時一臉不可思議,元臻月此時也是暗自 替她捏了把汗,瞅見元沉月麵色冷淡,倒有種視死如歸的架勢。


    “妹妹不會管教下人,我做姐姐的自然看不下去。”


    元映月正要說話,又一想到是自己的丫頭先動手,氣勢瞬間弱了半截,但一想自己是元家最得寵的女兒,怕什麽?


    “我的下人好不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元映月咬著牙,掐著腰罵了起來。


    李氏頭痛欲裂,看著兩個女兒吵的不可開交,便出言訓斥:“行啦。都不要再爭了,到底怎麽回事?”


    “母親,是她。。”還不得元映月說完,元沉月就把話頭截了過去,“是妹妹的丫頭先動手打人。”


    “是你的丫頭冒犯我在先。”


    “妹妹顛倒黑白。”


    “元沉月,你強詞奪理。”


    。。。。。。


    元韜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忙上前拉開元映月,護在一旁,對元沉月嗬斥道:“行了,沉月你是姐姐,能不能有個姐姐的樣子,毒打妹妹的丫頭不算,在母親麵前也這麽耀武揚威的。”


    明著眼偏心的,元家誰不知道四小姐是眾人的心肝寶貝,就連嫡公子也偏愛於她。


    元沉月收回目光,不看他們,隻是獨自站著靜默不語。


    “我看這也不過是一件小事,沒必要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就算了吧。”


    元臻月看著一旁可憐兮兮的元沉月,還是冒著被大哥瞪視的風險,出言勸說。


    果然,元韜狠狠地瞪著她,目光如炬。


    元臻月感受到了不對勁,隻好滿麵通紅的垂下了頭,不敢再出聲。


    李氏看著這場鬧劇,心裏更覺得心力交瘁起來,揮了揮手,語氣依然虛弱的說:“這點小事,沒什麽好說的。都出去吧。”


    元映月一聽就這麽算了,不服氣的想要再說話,被元韜一個眼神製止了,才努了努嘴,不情不願的出去了。


    眾人出了容樂堂,一路上幾個人都不發一言,元沉月與大姐並排走在後麵,正準備往飛羽閣的小路轉彎時,走在前麵的元映月突然轉身,三步做兩步的朝元沉月走來,還不得反應,元沉月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啪。”


    突如其來的耳光,把所有人都看愣了。


    元沉月恍然一夢,臉上火辣辣的生疼起來,她覺得頭有點暈,人也有點混沌起來,仿佛不真實起來。


    她有點懷疑的舉起手,輕輕的撫上臉頰。


    那本光滑白皙的小臉,漸漸浮現出一個巴掌印。


    元沉月木訥的看著打她的人,那人得意的朝她揚起頭,嘴巴還在說著話,嘴唇一動一動的,但是元沉月聽不清楚了,甚至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起來,很快,她什麽都聽不見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元沉月剛睜開眼,看見英兒喜極而泣的朝著自己笑,“小姐,你可醒了,你可把我嚇死了。”


    “我怎麽了?”


    英兒抹了抹眼淚,“小姐,你今天被四小姐打了,然後你就昏倒了。還是大公子把你抱回飛羽閣,叫人去請了大夫。”


    元沉月這才想起今日之事,她摸了摸臉頰,還是疼,但是沒那麽腫了。


    “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小姐是一時氣血不足,才暈眩。至於臉上的傷,也抹了藥好些了。等下小姐睡了,再給你上次藥,想來過兩天就好了。”


    英兒說了這些,又想起小姐肯定餓了,便使喚丫頭去端碗粥來。


    元沉月坐了起來,一口一口吃著粥,她也真是餓了,吃著又問了一句:“父親,知道了嗎?”


    英兒搖了搖頭,“大公子說了,這事不許傳到老爺夫人那裏去,沒人敢去說。”


    “不急,慢慢來。”


    元沉月吃完了一碗粥,便起身走到了窗前小塌上,坐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又問道:“你可知道行刺那件事有什麽新聞嗎?”


    英兒拿來了一條堇色繡雲朵蓋毯,鋪在元沉月的腿上,又弄來一個手爐,給她捧著。


    “我今日去給小姐買胭脂,去人群中打聽了一下,那些人說啊,如今武王府前那些官兵撤掉了,武王爺是被冤枉的,皇上也還了他的清白。康王爺自然是無事,就連楊家當時痛斥武王爺,現在也為此去武王府賠罪了。”


    “那皇後被禁足的事呢?”


    “這事那些人倒是說得模模糊糊的,好像也不確定。隻知道那個刺客,已經要被五馬分屍了。”


    元沉月一聽,心裏一陣冷意,“五馬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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