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汀曄抱著談菀兮上了馬車後,將她小心翼翼放在鋪了暖裘的木榻上,而後蹲下來,就要去脫她的鞋襪。


    談菀兮下意識縮了縮腳,在他疑惑地抬頭時,又立馬垂下眼簾。


    “我看看你的腳傷到了沒有。”


    聞言,談菀兮這才鬆懈了下來,由著他脫了鞋襪。


    蕭汀曄仔細查看她的腳踝,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隻輕聲說道:“好像腫了起來,你藥箱裏可有藥酒?我給你揉揉。”問完,卻也不等談菀兮回,他已然將藥箱打開,果然從中找到了藥酒,他跪坐在馬車上,輕輕抬起談菀兮的腳,小心翼翼地塗抹著藥酒。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很溫柔。


    談菀兮咬著嘴唇,盡量忍著腳上的疼。


    蕭汀曄的手法很熟練,他一邊揉著,一邊觀察著談菀兮的表情,沒一會兒,就又替談菀兮包紮好了腳踝。


    “謝謝。”


    蕭汀曄意味深長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後,起身坐到了一邊,再是取了帕子,仔細地擦著手,輕歎道:“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隨後,他的視線又落到談菀兮的臉蛋上,看著臉上已經微微凝固的血痕,拿過幹淨的帕子沾了水,替她輕輕擦拭著。


    談菀兮微微低垂著眼瞼,這般模樣倒是收斂了平日裏的淩厲,頗有些嬌俏可人。


    蕭汀曄瞧著,心底似乎湧進了一股暖流,隻聽得心髒一下一下地撞擊著胸膛,等擦幹淨談菀兮臉上的血跡後,她又從懷中拿出一瓶藥膏,輕輕塗在她的傷口上。


    這瓶藥談菀兮覺得很是眼熟,想了一會兒,才恍然想起這正是及笄禮上,自己送還他的回禮,沒想到他竟然會貼身收著。


    她微微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蕭汀曄突然開口解釋道:“你製的藥很好,幹我這一行的時常會受傷,所以才貼身帶著。”


    談菀兮點點頭,沒再多問。


    談菀兮剛由蕭汀曄抱著下了馬車,便有丫鬟走上跟前來,不規不矩地行了個禮後,才道:“大公子,夫人請少夫人去一趟。”


    “她腳傷了,去不了。”蕭汀曄摟抱著談菀兮就要避開那丫鬟離去,卻未料到那丫鬟直接跟上前來,不依不饒地道:“不過就是傷到了腳,大公子何時這般嬌氣了?”


    她的語氣極其不屑,還沒有半點對主子的尊重,明顯就是慣犯了。


    蕭汀曄臉色沉到極點,不耐地凜她一眼,慍怒道:“我不嬌氣,但我夫人金貴。”


    那丫鬟許是第一次見蕭汀曄這樣的一麵,怔愣了許久,才記得追了上去,依舊氣勢淩人地喊道:“大公子如今是攀上高枝了,竟如此不將自家母親放在眼中。大公子先前可沒這般傲氣,即便是在外頭負了箭傷,不也得規規矩矩地去給夫人行禮問安。少夫人既然嫁入了蕭家,不得學著大公子?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正是如此?”


    那丫鬟說著,突然見蕭汀曄停了下來,她這個時候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蕭汀曄緩緩轉過身,那雙漆黑的眼眸冷冷冰冰地看著她,裏頭的殺意已然滲出。


    那丫鬟被唬得一跳,不敢再說話了,也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


    她似乎忘記啦,蕭汀曄早就不是從前的蕭汀曄了,他是皇帝身邊的人,為皇帝出生入死,手上沾了不少人血,殺過人的眼神自然是與普通人不一樣的。


    等她回過神來時,蕭汀曄已然走遠了,她腿幾乎一軟,差點就跌坐到了地上,但很快她又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驚秋啊驚秋,他都沒幹什麽呢,你怎麽就嚇成這個樣子了?真是丟人現眼!”她一邊說著,一邊蹣跚著腳步往前邊走著。


    驚秋滿臉委屈地回到柳在院,添油加醋地將受到的委屈,給吳氏說了一遍。


    聞言,吳氏直接將手邊的茶杯用力摔了出去,“呯”的一聲,茶杯便摔在了地上碎開,茶盞中的茶葉堆積在半塊茶杯上,在地上流淌開的茶水還熱騰騰地冒著熱氣。


    驚秋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到了,忙低下頭去,站在一邊不發一言。


    似是還不解氣,吳氏又猛地抬手,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一個蕭汀曄,才剛娶了媳婦就敢如此忘本,他怕是忘了,蕭家現在到底還是誰在做主!”


    一旁的蕭汀鋒又忙在一旁加火,“娘,兒今天早上可是被那個死丫鬟壓在地上打,臉可都丟盡了,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你放心,娘一定給你出氣!”


    “我就不信了,蕭汀曄還能一直守著她不成。”吳氏低聲地說著,眼中一片陰狠,隨即抬頭看向驚秋,吩咐道:“驚秋,你去平秋閣守著,隻要蕭汀曄不在了,就去把談菀兮給我壓過來,我就不信,蕭汀曄拿不住,談菀兮這個死丫頭還敢囂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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