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卷耳還欲反抗,阿哲已經敲響了祁周行的房門。


    ‘吱嘎’一聲,房門打開了。


    祁周行也散落著頭發看著外麵站的筆直的三個人。


    “你們……有什麽事嗎?”


    阿哲看著卷耳,卷耳看著初蕊。


    初蕊咬了咬牙,開口道


    “是阿哲公子說你深夜買醉不放心,所以讓我們來瞧瞧。”


    祁周行一怔,然後讓開了身子。


    “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


    別在門口站著了!”


    卷耳率先走進了屋子,果不其然聞到了一股子的酒味兒。


    “這是什麽酒?聞著不怎麽樣啊?”


    祁周行抖了抖寬大的衣袖,指向了桌子上的一角。


    “喏,就是那壺酒。


    酒不怎麽樣,但度數很高!”


    卷耳看著桌子上孤零零的酒壺。


    “不是吧,三師兄?


    連個花生米都不配,就幹喝啊?


    不辣嗓子嗎?”


    祁周行坐回了桌子前,伸手示意卷耳也坐。


    “跟店小二要酒時,阿哲聽到了我說的用途。


    不如,阿哲,你來解釋解釋,


    為什麽我用來治療舊傷用的酒,被你說成深夜買醉好嗎?”


    這話一出,不僅阿哲低下了頭充耳不聞。


    初蕊也轉過去了腦袋。


    畢竟深夜買醉這話是她說的。


    “不言,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外麵好像下雨了,我在院子裏還晾了衣裳。


    你陪我去收一下吧!


    然後,咱們再去讓店家做幾道小菜,過來飲上幾杯,就當給你們送別了可好?”


    說完也不管初蕊同不同意,拽著她的袖子就出了門。


    走時還貼心的將房門關了個嚴實。


    卷耳覺得現在的場景略有些尷尬。


    她和祁周行都是沐浴後散著頭發的樣子。


    現在二人在同一個密閉的空間好像有些過分的曖昧了。


    卷耳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份尷尬


    “三師兄,你說治療舊傷。


    你哪裏受過傷啊?怎麽會舊病複發呢?”


    祁周行用右手覆在了左肩上,解釋道


    “我這的左肩曾經受過箭傷,一到陰天下雨時,就會隱隱作痛。


    這兩日應該是在馬上太久了,一個姿勢太久,累的有點狠。


    現在這個胳膊有些抬不起來。


    我之前認識一個治外傷的大夫,他說若是疼的厲害了,可以用高度數的酒點燃後搓一搓。”


    卷耳笑了


    “那你現在是搓完了,還是沒搓呢?


    我們可有打擾到你?”


    祁周行活動了活動肩膀


    “已經搓完了,好多了!


    你沒聞到這屋子裏一股子酒味兒嗎?


    難聞的很!


    你冷嗎?我把窗子打開可好?”


    卷耳沒有等祁周行起身,而是自己去打開了窗子。


    “三師兄,今日是十六吧?


    人家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原來是真的!”


    祁周行也走到了窗邊,窗外有兩個棗樹,有一顆的枝丫離窗子極近。


    隻要一伸手就能碰到。


    這個季節,棗花開的正好。


    小小嫩嫩的黃色小花在黑夜中隱藏在樹冠之中。


    “三師兄,今年結棗子的時候。我怕是趕不回來了。


    我院中的那些葡萄大概也吃不成了。


    若是有好吃的葡萄和棗子,你就替我多吃些吧!”


    祁周行伸手摘下了一朵小花,遞給了卷耳。


    “既然吃不到,就先看看果子最原始的狀態吧!


    其實也無妨,今年吃不到,不還有明年?


    管樂他家的院中有好幾顆棗樹。


    明年讓他給你留一些,讓你吃個夠可好?”


    明年?卷耳低下了頭,不想去考慮明年的事。


    明年是外祖同自己定下的三年之約地最後一年了。


    她還沒考慮好是繼續在這邊待下去,還是回長安。


    雖然她在這兒過的也很不錯,但她畢竟是在長安待的年頭更長一些。


    對長安那裏還是有故土之情。


    “三師兄,我這次去幽州,你可有什麽需要我帶回來的嗎?


    也不知幽州那裏盛產什麽?你可去過那裏?”


    祁周行低頭想了想,他感覺出了卷耳情緒中的轉變,但他並不知道為什麽提到明年會有些落寞。


    “卷耳,給我帶幾片楓葉吧!”


    “楓葉?”


    卷耳看向了祁周行,二人對視了起來。


    卷耳忽然察覺出了,這好像是祁周行第一次喚自己‘卷耳’這個名字。


    祁周行笑了笑。笑意直達眼底。


    眼中都是溫柔。


    “對,楓葉!


    我聽說幽州的楓葉極美。


    秋末時,漫山遍野的火紅充滿了生命力。


    我還從未見過。


    我聽人說,若是將摘下的葉子放在書中好好保存,它就不會變樣子,可以留很久。


    你到幽州時,想來楓葉還未紅。


    到時候你就先給我摘一片綠色的留下來好嗎?


    等它稍稍變紅時,你就再給我摘一片。


    等它紅的最燦爛時,你也該回來了。


    到時候就再給我摘下一片它最美的樣子。


    這樣也算是我見證了楓葉變紅的過程。”


    其實祁周行想說的是,這也算是我陪你一同看過楓葉了。


    但現在屋內隻有他們倆,他不敢表明心跡。


    他怕他將卷耳嚇跑後,不能及時的將她哄回,再便宜了顧衍之那個小子。


    卷耳雖然不理解一個楓葉有什麽可帶的,但她表示尊重。


    “好的,三師兄!


    你放心,等我收集起第一片樹葉後,就找人快馬加鞭的給你送回來。


    爭取讓你同我一起觀看楓葉變紅的過程。”


    祁周行揉了揉卷耳散落的頭發。


    這時的卷耳太溫柔了,溫柔的祁周行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一不注意就掉進了她那溫柔且單純的眼眸裏。


    卷耳太小了,不能急。


    再等等!


    等兩年後,他就上門提親,卷耳十八時,他一定要將其風風光光的娶回家。


    隻是這幾年,他還需要強大一些,再強大一些他才能真正擺脫那個人的桎梏。


    母親活著的時候沒能如自己所願,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必須不能再受那人的擺布,一定要將最喜愛的女子娶回家,要幸福給泉下有知的母親看。


    “嗨嗨~我們回來了!


    快看,我拿來了什麽?”


    阿哲這突兀的聲音打破了二人的氣氛。


    隻見阿哲左手托著一壇子酒,右手持著托盤,上麵放了四個酒杯。


    初蕊在他身後也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幾盤小菜。


    “來吧,我親愛的師兄和師妹。


    明日就要到肅州了,到時候就沒這麽自由了。


    今日咱們小酌幾杯,開心開心。


    宿莽啊,這壇子裏裝的可是你最喜歡的桃花釀。


    還不快快接過去,咱們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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