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心中思緒翻飛。


    自上次師傅突破後帶兵離開豐安城,郭四郎許諾自己可以不用勞煩師姐陪同,獨自前來買寶藥,黃安已經獨自買過四次歸元湯了。


    在此期間,雙方一直相安無事。


    七日前,黃安前來買歸元湯,無意中發現郭四郎看自己的眼神,稍稍有點不對勁兒,當時沒有細想。


    但是今日,郭四郎基本上將他的不懷好意寫在了臉上,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皮笑肉不笑,格外滲人。


    黃安決定,今日回了城東小院後,回老家去給父母說一聲,過年的那一天,他才會回家。


    然後,他會在這段時間,好好待在趙家武館內練武。


    雖然不知道郭四郎為何會對自己有惡意,又憑什麽不懼師傅鐵骨境的修為。


    但黃安知道一點,不能被郭四郎抓到機會。


    他和師姐請教問題,或者吃飯的時候,有打聽過有關鐵骨境高手的情況。


    黃安知道,憑借他懷中的勃朗寧手槍,是無法第一時間將銅皮境的高手打死的。


    除非能一槍爆頭,否則哪怕是擊中其胸口心髒等位置,憑借銅皮境高手的強大體魄,也能在近身後,將他直接強殺。


    黃安現在做的,不是殺,而是躲。


    他就不信了,郭四郎再大膽,還能闖入趙家武館內對自己逞凶?


    況且,小財迷已經告訴他了,年關的那天師傅將會暫時得到回家的機會,會回來武館過節。


    一路無事,黃安順利回到城東小院,又回了老家。


    將老家的事情安排好後,利用萬界垃圾場中轉,再次回到城東小院。


    不敢在此處多待,黃安連夜穿過半個豐安城,扣響武館側門,直接入了武館內。


    ......


    後院趙師姐的屋內。


    “什麽?武道司郭四郎對你不懷好意?”


    趙師姐一臉驚訝,反問黃安。


    小財迷坐在一旁,扳著玉指,也不插話,就看著二人。


    黃安重重點了點頭,肯定道:


    “我雖然年紀尚輕,但這些年求醫問藥,眼力還是有一些的。”


    黃安說著,將前幾日去城主府內見郭四郎,以及今日傍晚的所有細節,一一闡述明白。


    趙顏秀眉緊鎖,在屋內不斷踱步,紅唇輕啟,低喃道:


    “不對呀,爹爹已經在軍中站穩腳跟,又是鐵骨境高手,哪怕他郭四郎是武道司的人,也斷然不敢對黃師弟出手,否則爹爹回來,定然不能饒他,朝廷也饒不了他。”


    趙顏越想越覺得不可能,正要勸說黃安不要疑心太重,但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年關?


    爹爹回來?


    她腳步突然頓住,然後猛然朝著同樣一臉迷惑地小財迷問道:


    “郭四郎來我們豐安城內多久了?兩年還是三年?”


    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讓黃安臉露驚訝。


    小財迷嘟囔小嘴,微微抬頭,眼睛微微眯起,做思考狀。


    眼珠一轉,很快便有了答案。


    “三年,今年剛好滿三年!”


    小財迷說完,又舉起拳頭,繼續重複確認。


    “三年前他是在我剛剛出現天.....天,那啥的時候才來到我們豐安城的,姐姐你知道的。”


    小財迷俏臉突然紅了。


    她偷偷瞄了眼黃安,見他仍舊一臉迷茫,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姐姐。


    她可愛的樣子,似乎像是在等大人誇獎的小孩兒一樣。


    趙顏立馬反應過來了,她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這種女兒家的事兒,怎麽能在師弟麵前說呢?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趙顏已然知道為何郭四郎會對黃安露出惡意了。


    她捋了捋發梢,走至黃安身前,寒臉一正,解釋道:


    “師弟有所不知,朝廷不僅僅對我等武人嚴格限製,對武道司的控製也很嚴密。每一座縣城中的武道司主事人,在當地當值三年後,必須回京城武道司總部。”


    黃安認真聽著,他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緣由。


    “他們回到武道司總部後,一部分會升遷,一部分會被派遣至其他縣城當值。如今郭四郎剛好到我們豐安城三年,年關將近,他很快就會離開。”


    趙師姐知道的不少,她進一步解釋說,大明朝廷為了控製天下武人,設立武道司掌控全國。


    這武道司的人來自天南海北,但一旦入選進入武道司當值,那他們的家人必然要遷入京城當中。


    也難怪他們會在年關時回歸京城,一方麵是回京述職待職,另一方麵也是和家人團聚,歡度年節。


    說到這裏,事情脈絡已經浮現出一部分了。


    因為馬上就要離開了,所以郭四郎也不怕趙敦事後追殺於他,跟他算賬。


    畢竟豐安縣城距離京城太遠,有萬裏之遙。


    東去的路線雖然是固定的,但是這年頭,監管也沒幾十年前那麽嚴格了,稍稍耽擱兩天時間,或者偏離路線,還是可以的。


    師傅也不可能真的一定能追到他。


    況且趙敦身為軍中千人將,哪怕算是比較高層次的軍官了,但依舊無法遠離幽州。


    隻是,黃安還有一個疑問,郭四郎為何會對自己出手?


    小財迷眼睛轉啊轉,突然插嘴道:


    “難道是因為銀子?師弟你多次前去城主府買歸元湯,哪怕用的是爹爹和武館的名義,也難免讓人生疑。”


    小財迷的分析,一針見血。


    黃安眉頭仍舊緊皺,這個答案,和自己心中猜測一模一樣。


    他黃安一個病鬼,長得也醜,身上唯一能值得郭四郎算計的,恐怕就銀子莫屬了。


    又是因為銀子!


    黃安心中一陣煩躁,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這銀子的問題,都是大問題。


    黃安暗暗告誡自己,以後涉及到銀子的問題,他要更小心一些才是。


    這都是第二次了!


    趙顏聽罷,也同意了這個看法,她的柳眉稍稍舒緩了一些。


    冰雪聰明的她,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道理。


    她盯著黃安的眼睛,溫聲勸道:


    “往後半月,直至爹爹歸來,或者郭四郎離開豐安城之前,師弟就在武館內修行吧。”


    雖然是勸說,但言語中的命令意味,卻也很濃厚。


    黃安自然聽得出來,這是師姐的關心之語,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起身拱手謝道:


    “多謝師姐解惑,郭四郎不走,師弟絕不會外出。”


    如今天色已晚,黃安也不便在師姐屋內久留,當即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黃安心中仍舊有著淡淡的不安。


    他不知道這股不安來自哪裏,但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他在練武這幾個月,是多買了一些歸元湯,而且借口是武館的師姐和師兄們一起用的,不是他一人用的。


    堂堂銅皮境大高手,能為了區區一個初入武道弟子買歸元湯的那點銀子,得罪一個前途遠大的鐵骨境強者?


    黃安不相信這點銀子就有這麽大的威力,能讓郭四郎鋌而走險,也要對自己出手。


    往後幾日,黃安果然再也沒有出過武館一步。


    他吃住拉撒都在武館,就連本來十一二天喝一罐的歸元湯,也暫時停了。


    不過,五髒湯倒是沒有停過。


    若是黃安沒有別的事情,這樣的日子,倒也能過下去。


    但現在,黃安不得不出去,他心急了。


    因為距離年關隻有五天了,而郭四郎還沒走。


    他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豐安城吧?


    過年不回家,還一直沒有任何聯係,電話不回,微信消息也不回。


    不用懷疑,父母一定會報警的。


    到時候隨便搜搜,就能將黃安這兩年的醫療記錄、瀏覽器搜索記錄之類的搜出來。


    到時候牽扯一大堆事情出來,黃安怎麽解釋?


    若是不慎暴露出一點問題,被注意到消失不見的白銀,材質特殊的玉器之類的,那他在短時間內,哪有時間練武?


    而且,在武館內,黃安也不敢放心的練武,他盡量隱瞞著自己的進度。


    被郭四郎盯上後,黃安的警惕之心,可謂是提到了最高。


    武館內,也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信任,事關自己的武道生死之路,他不敢再冒險。


    黃安甚至都終止了異獸肉的進食。


    這種快速推進武道氣血之力的寶物,黃安也是忍痛擱置了。


    武者感官相當敏銳,他若是在極短時間內,氣血之力快速增強,一定會被師傅發現的。


    為了掩飾自身真正的鍛身法進度,除了龜字鍛身法之外,黃安愣是沒有修習別的,他就一直在習練龜字鍛身法的前一百式。


    連龜字鍛身法後麵的,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練習。


    哪怕他在自己的院子裏習練,而非人多眼雜的武館練武場。


    不是黃安太過小心,而是年關將近,館內事情很多,小財迷經常來院內找他,趙師姐也時不時前來監督他的練武。


    甚至有時候小五也會偷偷叫他過去。


    這樣練武,實在是太過煎熬了,黃安覺得自己要憋瘋了。


    他心中越發焦急。


    但很快,黃安就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今日一早,郭四郎已經向城主辭行了,一整天都在宴請了賓客同僚。


    今日正在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就出城歸京。


    這個消息,是吃晚飯時,小財迷告訴他的。


    黃安心中興奮不已,終於能離開了。


    不過,謹慎起見,還是要看著他出城才好。


    傍晚天色發黑時候,黃安起身離開,踏入了小五煎藥的院子。


    他是來找小五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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