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太淵皇帝召他入宮,從兵器部開始,二十多年走到今日。


    那時,還未有婚配,如今,兒子已經加冠之年。


    四年前,先帝病危之時,二皇子暠王外出點兵,宮中隻有大皇子和三皇子。


    沒想到陛下早有秘旨,讓大內總管易廣公公宣旨,冊立大皇子忠鴻為新君,封二皇子金冠親王,封三皇子一等侯爵,待來日立下軍功後,可加封為金冠親王。


    隻是聖旨最後一句話,讓聽旨的幾位大臣頗為不解:新君繼位,為天下之表率,兄弟手足親情,相互扶持,小錯要糾,大錯要罰,但親王加封,不可罷免殘害。


    也就是說,錯了可以罰,但不可罷免親王封號,更不能賜死兩位弟弟。


    先帝雖然愛戰,但不忍看到手足相殘。


    “忠鴻宅心仁厚,不愛謀權,眾卿可要用心擁護新君,不可怠慢,更不可拉幫結派分崩離析。忠暠善於謀權,定不能讓他獨掌大權。若有權利紛爭,傷的是百姓。”


    “陛下放心,臣等定當擁護新君,絕不謀私。”


    幾位重臣跪在龍塌前保證。


    元慎皇後也在寢宮,聽到傳位給大皇子時,她整個人都呆了!


    後來的元慎晉升太後,依舊對當年立君之事耿耿於懷。


    畢竟元慎太後的父親,是三朝元老開國功勳。


    當時,他也跪在太淵皇帝的寢宮。


    隻是年事已高,本還想說句什麽,大皇子聲淚俱下,趴在父皇身邊大喊:“兒臣不要皇位,隻要父皇康健……兒臣不要做皇帝,父皇一定會好起來的。”


    若換做他人,早已跪在下麵接旨謝恩。


    “朕讓禮部準備國號,以後,你就是大鴻皇帝,齊宗鴻。”


    太淵皇帝已經消瘦許多,說話也有力無氣。


    皇貴妃抹著眼淚,叩謝皇帝。她用餘光掃了一眼皇後,皇後正用質問的眼神看著她——到底是誰給皇上灌了迷魂湯?


    立君,必定立嫡立長!首先要是嫡子!


    端淑皇貴妃忽然嚎啕大哭:“陛下定能安然無恙,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臣妾願意陪葬皇陵!”


    元慎看她一眼,她確實不怕死。哪怕臨死之前也要讓自己和皇上合葬,那豈不是奪了她的皇後之位?


    百年之後別人說起此事,皇帝的陪葬竟然是貴妃,那皇後算什麽?算妾嗎?


    “愛妃不爭不搶,朕很是擔心,不過,你要留下來好好照顧鴻兒,對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要一視同仁。”


    然後他抬起手,又將皇後拉到身邊:“無論誰登基你都是聖母皇太後,你是一國之君的母後,要以天下為重。”


    元慎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都下去吧,朕乏了,休息一會兒。”


    該說的都說了,該召見的人也都見了。


    一代明君,在夜裏子時,落下帷幕。


    舉國哀傷後,新君繼位。


    莫懷山和兒子講了太淵皇帝臨終前的事,隻不過是在想,齊忠暠之所以如此光明正大的誣陷他人,是不是因為先帝給的底氣。


    莫玄臣給父母倒茶,然後問起了父親自己離開大漠前一晚,姚娘跪在他麵前,說了些什麽事。


    莫懷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更加憐憫。


    “她說,她不是姚尋鳳,她是季清瑤。”


    “季清瑤是何方人士?”


    “季灼華的女兒。”


    莫玄臣想了想,季灼華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嶽州,獨一山莊,武林盟主季灼華。”


    “哦!所以,她是季莊主的女兒?”莫玄臣有些莫名開心,畢竟,以後可能就是他娘子了。


    “那……怪不得她難過,她家中上上下下30餘口消失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她那天跪下求您,是要找家人嗎?”


    “是,如果有一天見了皇上,可否請旨徹查獨一山莊的案件。我倒是想到一人,大內密探,朱法廣。”


    “朱法廣乃是皇上親調,需要皇上親自下旨才可。”


    “是啊!而且獨一山莊並非朝廷中人,武林世家多了去了,為了爭奪第一和各種秘訣,常常拚得你死我活。皇上身邊有個廚子,叫暮成雪。此二人便是皇上對江湖了解的左膀右臂。如今,暠王總纏著我們,脫不開身呐!”


    莫玄臣也是愁容滿麵,此刻,在奉仙道觀的季清瑤,還一直在等他。


    次日一早,玉兒便跑著出門,直奔醫堂。


    “大夫,我家莫公子昨天晚上吐了一宿,快去看看吧!”玉兒拉著大夫,大夫年事已高,跑不了路,便讓自己的徒兒駕馬車一起去往蓮花山莊。


    玉兒坐在車內,對著大夫比了個手勢:噓!


    大夫立馬就猜到有事——莫家有事。


    大夫一路不言,徒兒背著藥箱,隨師父一起進蓮花山莊。


    從蓮花山莊出來時,大夫邊走邊交代玉兒:“讓你家公子好生休養,剛剛從大漠邊回來,似乎有些水土不服,至少三日在房內養病,不要到處跑。”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說說他,回來兩日,也不知跑到什麽地方浪蕩一圈剛回來,這就病了。”母親李氏送大夫出門。


    “三日之後,我再上門問診,一定要靜養啊!”


    玉兒點頭哈腰的答應著:“玉兒記住先生的話了,一定會生伺候公子。已經記下了熬藥的時辰。”


    扶大夫上了車,徒兒牽著馬匹往醫堂走。


    走到醫館,向大夫表示感謝:“多謝薑神醫。”


    “快去快回,我也發現了你家周圍有人時刻盯著,切不可耽誤!你隻有三日的時間,回來時,還來這裏找我,我帶你回去,將我徒兒換出來。


    “還是要多謝神醫,我一定快去快回。”


    “你就帶著我徒兒的麵具走,安全。”


    原來莫玄臣是請神醫去家中製作人皮麵具,然後將其徒兒與莫玄臣調包,助他出門。


    他去驛站租了馬,交了押金,便要馬不停蹄趕往奉仙道觀。


    兩日過後,季清瑤無力的雙手漸漸開始發熱,也有了力氣。


    她站在師父種的花圃前,試著輕輕運功……


    一下,兩下……


    這些花草並沒有枯竭的現象,她失望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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