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搖頭。


    他拿的畫像是姚尋鳳,而來的那個,是季清瑤。


    方顯覺得她們不像撒謊,便向老鴇道了歉:“官府辦差,驚擾各位了,現已查明,大家盡管放心待客,告辭。”


    從紫音閣出來,方顯便回暠王府複命。


    姚娘時刻擔心著山洞裏真正的姚娘。


    兩個幼兒跟著她,也不知現在是生是死……


    姚尋鳳雖然年紀尚小,可也算是學過一些針線活。她將洞口的藤蔓砍下來,編成了長條的竹藤。


    她想要自救!如果回去的路出不去,她就隻能從這個洞口爬下去。


    半歲的小兒已經十個月了,開始在地上胡亂爬行。


    兩歲多的女孩兒阿滿,整日看著姑姑編織藤蔓,不知何用。


    “阿滿,看好弟弟。”


    “我餓。”阿滿披頭散發抱著她說道,姚尋鳳自己也像個野人一樣。


    山洞內隻有米糧,沒有肉菜,孩子清瘦的營養不良了。


    米糧雖多,但隻足夠保命而已,提供不了孩子要的營養。


    “乖,姑姑給你做飯。”姚尋鳳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看孩子這樣真是心疼,可又無可奈何。


    還好,孩子沒病。有時候太陽會從山洞的縫隙裏射進來,她會帶著兩個孩子坐在太陽下曬一曬身上的黴味。


    衣服都是在水池裏洗的,還好是活水——做飯用的也是此水。


    架起了火堆,架子上掛著茶壺,滋滋作響。


    “女俠,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她心裏念叨千萬遍,但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季清瑤夜裏從山洞回家,她幾經試驗,竟然打開了淩月閣的藏寶箱!這些藏寶箱內的密冊,都是獨家絕學和武功秘籍!


    看到了寶箱上的名帖,蘭陵花家。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箱蓋上麵,有磷粉!但凡動作粗魯一些,磷粉灑在冊子上,冊子便會燃燒。


    怪不得父親從來不讓用力晃動。


    她打開了第一個盒子,是一本心法:辣手摧花。此心法威力是:真氣匯聚掌心,可使萬物凋謝,人畜喪失元氣有催老之威力。


    其副作用便是以身入局,先行自毀元氣。元氣消失一陣,便會有真氣匯聚。


    她翻來第一頁,便是心法口訣。於是,將此書認真看完後,她決定要親身試一試。


    “自毀元氣,氣弱如絲,匯丹田之氣,倒反雙肩,氣走雙掌。”


    蘭陵花家多是女子,多年前早就隱居山林,不知所蹤。


    花家的過往,她聽的少之又少。雖說是小門小派,可也無人敢惹。


    雙手一熱,突然眩暈,一口血噴出來,四肢酸軟無力,翻倒在地。


    一時意識模糊,一動不能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微微清醒,此症狀屬於心法秘訣上的正常現象。


    此事急不得,她不知道的是——辣手摧花被視為邪功!


    跌跌撞撞走出密道,回到道觀,一頭栽倒在柴房……


    還是師姐早起練功時發現了她,將她扶進了床上。


    “師妹,師妹……”


    季清瑤睜開眼睛,雙手像被斷了一樣,無力支撐。


    “你怎麽樣了?我讓師父來看看你。”慧安師姐要去把師父請來,為她醫治。


    “不用,我休息一會就好。”


    她拉住了師姐的手,偷偷練功這件事情不想讓師父知道。


    “你這是傷哪了?有氣無力的。”


    “太累了而已,師姐盡管放心,我休息兩日就好。”按照心法所說,此時最應該突破極限,加重練習。


    過了此劫,便可以小火慢煨,勤加修煉。三年內可修成。若是資質不佳,五年亦可。


    雖然筋疲力盡,可她還是咬牙起身,在身上綁了沙袋,挑起擔子……


    平時都是走路,今天還跑了起來。


    眼看額頭汗如雨下,臉色蒼白,走路都已經踉蹌,還是要突破極限。


    師父看見她,恍然覺得有些不對,便一路追來。腳步輕快,走路無聲。


    “慧清!”


    季清瑤轉過頭,師父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她都不知。


    “師父……”氣虛無力的站在原地休息,拭擦了額頭的汗珠。


    靜遠師父一把拽過她的手,放在手腕間把脈。


    “你在練什麽?”師父即刻就猜測出她偷偷練功法。


    “師父,別問了,功力不算猛烈,不會走火入魔的。”


    這套功訣也就前期開始時有些猛烈,傷人氣血,練成後便可終身受益。


    “你……打開了機關寶盒?”


    季清瑤不說話,挑起擔子,繼續前行。她此番行為,便是默認。


    師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本以為你不想學武功,就隻教了你逃命保命的招數。你若想學,我道家真氣霸道,為師可傳授於你。”


    季清瑤駐足,轉頭看了師父一眼:“師父,等我恢複,我要開始好好練功。”


    當初,她應該首先去南州找文公子。


    可是父親說,南州查無此人。於是後來,她去往各州縣查找全家人下落,查文公子下落,卻毫無線索。


    她每日夜裏回家中密室偷練武功,一早出現在道觀的廚房裏燒飯。


    自從和莫玄臣分別後,已有多日。他卻沒來此處找她。


    自他回家後,也是不敢輕舉妄動,暠王等著他露出馬腳,好將姚家人一網打盡。另外給他一個包庇罪犯的罪名,得不償失。


    莫玄臣終於等父親歸來,已經過去一月有餘。


    暠王監視他數月,並無發現他有異常,和外界也並無聯係。


    暠王便放鬆了警惕。


    夜裏,一家三口關上房門,講起了姚家的事。


    父親淡然從容:“子玄,你雖然與姚小姐多年未曾見過,但也是父輩訂的婚約。姚大人一生正直,我斷然不會相信他貪汙受賄。當今天子沒登基之前,暠王便已經野心勃勃。先帝怕是早有算計,雖不讓他繼承大統,也要留下他製約皇上。所以,先帝臨終前才加封親王,無論何過錯,不得傷其性命。”


    莫玄臣點點頭,原本是重情重義布衣。


    父親年輕之時是個鐵匠,北上的太淵皇帝親自帶兵攻打疆州失地,繞路去通州,看見了他鑄造的兵器。


    隻是閑談幾句而已,不料莫懷山卻能說出行軍打仗之法,這讓太淵皇帝很驚訝。


    用了莫懷山所說的方法——斷水,太淵皇帝確實不費兵卒,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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