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而已。”


    回眸便看見,唐襲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她身後,用嘲諷的目光看著她。


    明明和之前是同一副麵孔,權衣生生從現在的少年身上看見了幾分冷冰的殘虐感。


    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格外的熟悉,似乎之前她曾見過與他一模一樣的怪物,不但不脆弱,還熱衷於用殘忍的手段殺人。


    他報複心極強,性格也極端。如果背叛他,那便要接受他慘絕人寰的對待。


    “你想做什麽都不必解釋給我聽。”


    權衣此刻早已調整好了心態,收斂起內心深處藏匿著的恐懼。


    他嗓音冰冷沙啞:“害怕嗎?”


    盡管她親手殺過許多人,可祈將軍府的教養應該是不會允許他們的子嗣以殘忍暴虐的手段對待戰俘,哪怕是外孫女。


    權衣毫不懷疑,若是其他人看見他這般殘虐的樣子,一定逃不過死的下場。


    “不怕。”


    “那我送你回去。”月下他眉眼雋秀,紅唇涼薄。


    “可那……”


    說著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地上的人,可未待她說出口,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人將地上的血人拖走了,且快速收拾幹淨了地上的血跡。


    “……好。”無奈之下隻得答應。


    一路無言。


    “好了,我到了你便回去吧!”


    可他並未理會她的話,反倒旁若無人的推門而入。


    “我有些累了,要睡覺。”


    她看他一眼:“王爺,我們可並未完成全禮,按照律法來說,不算是夫妻。”


    “那又如何?”說著便不管不顧的朝床榻走去。


    果然,唐襲對她的警告絲毫不在意,若是在往常可不會這樣,她突然意識到,自從自己看見他以殘忍手段折磨人厚,他在她麵前,便不再顧忌,無絲毫收斂了,就連裝都懶得裝,本性暴露無疑。


    “你想學施咒嗎?”


    聞言,唐襲果然停了下來。


    “等等。”


    權衣雖然疑惑,倒也沒問那麽多,便坐在椅子上等著了。


    很快,外麵再次傳來了響動。


    “唐襲!你爺爺的!老子是遊醫!遊醫!不是你養在的宮裏麵那些禦醫,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而唐襲卻隻是白了他一眼,倒是也沒在意他剛剛罵自己的話。


    “施咒要學嗎?”


    唐襲不冷不淡的開口,倒是正中莫機的心思。隻見他一聽了雙眼發亮,憨憨賠笑道。


    “哎呦!阿襲呀!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嘛!”


    “這怎麽說?”權衣開口打破了他倆詭異的氣氛。


    “他腦子不太好,不必矯正!”唐襲坦言回複道。


    “哎呦!我這暴脾氣!”莫機正要開口大罵,隻見唐襲陰惻惻的眼神向他射去,瞬間委屈委屈的閉了嘴。


    “教他吧,他想學。”


    聞言莫機立即轉向權衣,討好的模樣格外歡喜。


    “對,教我吧!他不感興趣。”


    權衣看了看莫機,又看了看唐襲,最終遞給了莫機一本書。


    “這裏麵是一些口訣,可以供給毫無靈力的凡人。”


    看著莫機疑惑的目光,她解釋道。果然,聽了這話,那人便一臉興高采烈的捧起這本書,如獲至寶般細細琢磨。


    可當看到一處疑惑正要轉頭去問時,卻發現權衣不知何時竟坐著睡了過去。


    他皺眉複雜的問道:“她這樣多久了?”


    而身旁的唐襲像是見慣了一樣,倒也未曾詫異,隻是站起身來將睡熟的少女抱至床榻,才回道。


    “自那次昏迷兩日後,每隔幾日必會酣睡,不分時間地點。”


    “她自己知道嗎?”


    “那你又以為她為何奇怪這個冬日會這般快到?”唐襲反問道。


    “補藥不管用?”


    “管用,隻不過治標不治本。不會讓她像第一次那樣連著昏睡兩日,隻會隔著三四天便昏睡九個時辰。”


    他格外平淡的語氣讓莫機不止一次感覺到他不在意榻上人的生死安危,隻不過因他足夠了解唐襲,才明白他實在是暫時沒了法子才會這般,暗地裏一定還在搜尋著解藥。


    “我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聽到一個傳聞。”他猶豫著看著唐襲,不知該不該說出口,而唐襲了然,淡淡開口。


    “說吧。”


    莫機也不再顧忌,緩緩講述起來。


    “神者墮神,非死即殘,大多會失敗,隻不過也有成了的,但身體五感總會有缺失的,但從未有過癡睡不醒的,按理說,這樣算是最幸運的,可你我二人深知……”


    他露出了懷疑的神色,轉而接著說道:“世上之事,從不能用幸運二字掩過,若非有人護著她,可你說過,她有著神時的記憶,那便代表,她非常神,這也代表能護住她的,實力遠高於她,如此你可明白?”


    唐襲沉默了,他的眼底毫無波瀾,似乎是早於習慣。


    “曾在她身邊,一直徘徊著一個男人,他來時,總會封住周圍所有的人,讓其動不得,聽不到,可不知為何,我卻總能掙脫開。”


    隨著唐襲的揭露,莫機感覺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這是為何?真搞不懂,還是你自個人去琢磨吧,我還是研究我的符咒。”


    說著便自顧自的去捧著那本書如癡如醉了。


    屋子裏又恢複了寂靜,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窗戶外透出了幾道光亮,莫機才從沉迷的書中興趣盎然的抬起頭來。這一看,便發現唐襲仍舊坐在原地,未曾動過,也未曾閉眼。


    忍不住驚訝的問:“你怎麽還在這兒?”


    而唐襲像是看見白癡一樣,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在這兒,我怎麽會走?”


    “……哦。”他尷尬的摸了摸頭。


    “我剛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看著莫機求證的樣子,唐襲倒是不知怎麽回答。


    “我記著,你說要報老皇帝的仇,哪怕他死了,也要攪亂他的江山,而之前這位楚家嫡女回來,你們兄弟三人明爭暗鬥,都想拉攏楚家,而最終你把她騙到手了,現在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等了許久唐襲都沒應答,莫機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不會吧!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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