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霧給了程識玥大半個月的假期,允許她在家閑著過年——這種情況,最開心的一般是程聞語。


    程識玥從下半年緊張的工作狀態裏放鬆下來,隻覺得好久沒這麽悠閑過了,每天隻需布置布置要過年的家裏、澆澆院子裏的花、去後院的小洋樓裏陪頭頭和小妞玩兒……


    最大的任務就是玩。


    除此之外。


    比較正經的就是陪紀孟雲接待遠道而來的貴客,和媽媽的朋友們聊聊天,還沒過年,姐妹倆就收了一大堆新年禮物。


    家裏庫房都堆滿了。


    要是無聊了,程識玥就開車帶上小魚兒和小女仆去外麵跑個腿。


    總之還是很閑。


    打破這一局麵的另有其人……


    大年三十前,管家和後廚為了年夜飯菜單忙的如火如荼,一切按照步驟進行著,程識玥和程聞語在後院的小洋樓玩耍。


    玩著玩著。


    程識玥手臂下鑽進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團著尾巴,趴在她腿上。


    “喵~”


    “怎麽啦?”


    她放下手裏織著的黑線帽,笑了笑,拿起牛皮沙發上的逗貓棒,跟懷裏的小妞玩兒了一會兒,“咻咻咻……”


    小妞立馬小拳頭出擊。


    “頭頭不要再跑酷了!”


    程聞語穿著毛茸茸的小狗睡衣,地暖開得很適宜,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極為有氣色。


    在她麵前地上的——


    是穿著紅色格紋小鬥篷的頭頭,撒開腿在跑,“汪!”


    程聞語開始轉頭告狀。


    委屈巴巴。


    “姐姐,我根本就抓不到小狗……”


    “小肉幹呢?”


    程識玥哭笑不得。


    “袁叔說今天頭頭已經吃了飯和很多零食了,讓我不要喂了,你看它這麽興奮的樣子就是吃飽了撐的!”程聞語開始無差別攻擊。


    剛說完。


    她趁著小狗不注意。


    立馬撲上前。


    頭頭敏捷地從她腳下竄出去,小短腿啪嗒啪嗒瘋跑起來,繞著有壁爐的大客廳吭哧吭哧開始跑跳,“汪!”


    “我來抓咯!”


    “慢一點。”


    程識玥笑著囑咐一句之後,團著懷裏暖呼呼的小貓,抱起來吸了口:“唔……我們小妞寶真可愛,給你吃個小貓條吧,獎勵。”


    哢噠——


    門開了。


    “啊不要!頭頭會跑到院子裏去的!”


    程識玥聽到妹妹的驚呼聲。


    頭頭鑽進門縫的小身子,想要靈活地逃出去,可下一秒,門就被人徹底打開,一隻手把它撈了起來,“頭寶,你媽給你喂了什麽,胖了這麽大一圈……”


    “淩淩哥哥!”


    程聞語驚喜出聲。


    門外進來的裴淩昶高大帥氣,質感十足的羊絨大衣襯得他矜貴無比,發絲落的一層雪都是偶像劇既視感。


    頭頭趴在他手臂上無法逃脫。


    乖乖不動了。


    “給。”


    裴淩昶把小狗放到程聞語懷裏,撓撓頭頭的腦袋和下巴,彎下腰,對小姑娘露出柔和的笑意:“好久不見小魚兒,又漂亮了。”


    “謝謝哥哥。”


    “你怎麽來了?”


    程識玥抱著雪白的小妞走過來,她隻穿了一件修身的白毛衣裙,笑道:“怎麽了,不會過年也在我們家吧?”


    “如果你邀請我的話。”


    裴淩昶朝她走來。


    順帶擼了兩把軟綿綿的小妞,“真可愛啊我們妞寶,抱一下。”


    “給你。”


    程識玥大方放手。


    她朝院子裏看了眼,“裴叔叔和宋阿姨不會也來了吧?”


    “我爸媽在和紀阿姨聊天。”


    “我去打個招呼。”


    程識玥說完囑咐了一句妹妹,“小魚兒去換件衣服,我和你淩淩哥哥先去客廳那邊了,一會兒自己過來!”


    “好的!”


    程聞語立刻揮手,“哥哥姐姐拜拜!”


    “拜。”


    裴淩昶笑著和她道別。


    出門之後,程識玥才感覺到冷風和雪簌簌往身上飄,剛要和保姆要外套,她就被溫暖裹住了,裴淩昶一手打傘一手給她披上。


    “我自己來。”


    程識玥動手裹好衣服。


    “你來吧。”


    裴淩昶說著把傘往她這邊傾了點,龐大的後院花園滿是紛飛的雪景,他見地上有點滑,伸手摟住程識玥,“慢點。”


    “京市今年的雪好大啊……”


    程識玥彎腰從花叢裏捧了一把,順帶離開他的懷抱。


    她手心凍得通紅。


    卻還是滾出了一個圓潤的雪球。


    啪!


    直接砸在身邊人胸口。


    “送你的,新年禮物。”


    程識玥這樣說。


    “是不是有點兒寒磣了?”裴淩昶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作勢也要去弄一個,就見程識玥一點兒也不害怕,一動不動,“那你來吧。”


    “嗬——”


    裴淩昶最後還是沒還回去。


    程識玥笑著繼續往前走,和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繼續賞雪,這時候,聽耳邊人問了句:“怎麽,今年不帶俞燃回來一起過年?”


    “也是,才談了半年多而已,又不是到見家長那一步……”


    “見了呀。”


    程識玥雙手插在毛茸茸的麵包服裏,連頭都沒有回,快走到客廳門口了,一轉身,裴淩昶才看到她拍了雪景照片發給俞燃的對話框。


    順便回答:


    “我媽咪早就見過燃燃了。”


    裴淩昶:“真的假的?”


    “紀阿姨什麽態度?”


    “就是很喜歡他啊——”


    程識玥怕他不信,還專門調出和紀孟雲的微信對話,上麵顯示著時間,是一周之前的,紀孟雲問她:【今年帶俞燃來家裏過年?】


    程識玥:【沒有誒媽媽,我比較想讓燃燃回去陪他外公外婆。】


    紀孟雲:【嗯,確定之後和媽媽說。】


    程識玥:【(抱抱)(抱抱)】


    裴淩昶頓時無言。


    “……我記得紀阿姨說過,不喜歡你找比你年紀小的,我以前經常聽到她說這句話,特別是在我麵前。”


    “這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程識玥無語。


    “而且那時候我才多大,我不理你你也老是來招惹我,怎麽都趕不走,裴叔叔和宋阿姨也在場,他們那麽喜歡我……我媽咪這不是給你麵子嗎?”


    裴淩昶冷哼一聲。


    “你就知道紀阿姨不是真心的了?”


    “對啊!”


    程識玥點點頭,“我媽咪一向是隻支持我的決定啊,我喜歡她就喜歡。”


    裴淩昶:“……”


    “那你討厭我?”


    程識玥立馬看向他:“怎麽可能!”


    裴淩昶好受了不少,嗯了一聲,也不糾結這個不討厭的限度在哪裏了,沒想到下一秒,程識玥還主動挽他的手。


    他心髒不可自控地漏了一拍。


    “你……”


    “裴淩昶。”


    程識玥眼裏都是認真和嚴肅,“……我一直把你當我最好的姐妹,以後我倆永遠別再超越這個關係了,這樣我會痛失閨蜜情。”


    裴淩昶:“……”


    一個滾字還是出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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