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程識玥睡了一個特別沉的覺,再次醒來,她是被手機的震動聲鬧的。


    她在昏暗中摸索半天。


    探索到床頭櫃,終於迷迷糊糊接起,“喂……”


    “好點了沒有?”


    秦霧的聲音在黑暗裏清晰響起,程識玥覺得過分黑暗安靜的空間裏,多了一絲溫暖,她閉著眼睛笑了笑,“嗯,才醒來……已經好多啦。”


    “俞燃在照顧你吧?”


    秦霧十分嚴肅地問了句:“他要是沒在的話,我給你讓人給你送東西吃,我這邊這一會兒走不開,晚一點過去看你。”


    “不用了。”


    程識玥坐起來。


    她把柔軟的被子裹到脖子,低頭,腦袋軟綿綿地擱在上麵,“他一直在的,我在房間睡覺沒叫他,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秦霧又問:“退燒沒?”


    程識玥想去找個體溫槍。


    這時候,黑暗中緩緩出現一道光亮,她看到俞燃推開門,他發現她醒了在打電話,進來,拉開窗簾遮光的一層。


    柔柔的陽光灑進室內。


    “嗯。”


    程識玥又和秦霧說了幾句,“那我先掛了。”


    她說完掛了電話。


    將手機一放。


    俞燃走來,手裏拿著體溫槍坐在她床邊,一手捧著她後腦勺,她乖乖仰起頭。


    滴滴兩聲。


    38.1。


    “還可以。”


    俞燃給她換了個退燒貼,揉了揉她蓬鬆卻還圓潤完整的丸子頭,用粉色夾子重新幫她把碎發整理好,“餓不餓?”


    “有點。”


    程識玥點頭。


    “起來走一走,活動一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俞燃蹲下來,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一雙白色襪子,程識玥十分自然地抬起腿,被他捏著腳踝,白嫩嫩的腳趾可愛地分別動了動。


    “燃燃,我的腳可以打招呼……”


    俞燃笑了笑。


    “真厲害。”


    “噗嗤——”


    程識玥笑得不行,穿好襪子踩進拖鞋,慢悠悠站起來,穿上俞燃給她拿來的外套,好奇地問了句:“你在外麵開了電視嗎……怎麽好像有人說話?”


    “你媽媽來了。”


    俞燃這樣說。


    “啊?!”


    程識玥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手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來,就準備往外走,可這一下子勁兒使大了,一股暖流直愣愣往下。


    她又走回來。


    “怎麽了?”


    俞燃問了句。


    “……我要去一下衛生間,燃燃你怕嗎,怕的話你可以等我一起出去。”


    程識玥一本正經。


    俞燃時時刻刻都要被她可愛到,但看她這麽認真為他考慮,他隻好滿足自己女朋友過分的保護欲,點點頭。


    “好,我等你。”


    “我馬上。”


    程識玥踮起腳親了口他。


    結果——


    “啊!”


    門口傳來一道清脆偷笑的聲音,將兩人視線都吸引過去,隻見程聞語捂住眼睛,其實也完全沒捂住,手指縫露出一雙大眼睛。


    她嘻嘻一笑。


    “我什麽都沒看見!”


    “最好是。”


    程識玥挑眉一笑。


    看來不僅是媽媽來了,連帶著小魚兒都來了。


    她進了浴室,處理好個人問題,出來便扯著俞燃往外走,“我和你說燃燃,我媽媽隻有一點點嚴肅,如果和你說話,你不要覺得有壓力……”


    絮絮叨叨。


    說了一大堆。


    程識玥拉著人走到餐桌,就發現桌子上,全部都是她和妹妹喜歡的菜,色澤鮮亮、香味濃鬱……她十分讚賞地看向俞燃。


    豎起大拇指。


    “買菜之前還了解了小魚兒的口味,真厲害。”


    俞燃給她拉好拉鏈。


    “這些都是伯母做的,我隻是在一旁幫忙而已。”


    “嗯?”


    程識玥順著他視線看向廚房,就發現了自己無比美麗高貴的媽咪——紀孟雲正好打開門,圍裙在她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卻多了一絲溫柔。


    “媽媽!”


    程識玥十分驚訝地看了眼她,以及餐桌,“今天您怎麽……”


    “放心不下你。”


    紀孟雲說話期間,手裏的餐盤已經被俞燃接過去了,她從善如流,脫下脖子上的圍裙,程識玥也趕緊上前接過來。


    掛回原本的地方。


    陪她去料理台洗手。


    “您這幾天……不是說要出差去談合作嗎?”


    紀孟雲看她一眼。


    “工作和你哪個重要?”


    程識玥笑了笑,有種特別的滿足感,從睡醒開始,她還是不能免疫這種令人眩暈的幸福,湊過去母親肩頭撒嬌。


    “謝謝媽媽。”


    “好久沒吃過您做的菜了……”


    紀孟雲關上水龍頭。


    “我以為你天天和小男朋友談戀愛,不想回家,生病發燒也第一個打電話給他,瞧不上媽媽這點手藝了。”


    程識玥:“……”


    耶?


    她歪了歪頭問了句:


    “您吃醋啦?”


    還不等紀孟雲回答,程識玥又趴在母親肩上,開始輸出彩虹屁:“不一樣的呀,您在我心裏地位無人可及,燃燃畢竟隻是個未過門的……”


    “好了你。”


    紀孟雲頓時笑出聲來,“真是越說越奇怪。”


    她擦幹淨手,順帶摸了下女兒的額頭和臉,又道:“還是有點燙。”


    “已經好很多了!”


    程識玥立馬表明:“燃燃剛才給我量過了,比睡覺前低了很多,今天下午我再睡一會兒肯定就好了,真的。”


    “行。”


    紀孟雲示意:“那去吃飯吧。”


    “好!”


    母女倆走向餐桌。


    程識玥十分自然地拉開俞燃身邊的位置,也貼著主位的紀孟雲,剛坐下,就收到了一碗熱騰騰的龍骨湯,她接過。


    “謝謝燃燃……”


    俞燃嗯了一聲。


    他分別給紀孟雲和程聞語都盛了一碗,沒有厚此薄彼,程識玥見他這麽懂人情世故,也就不擔心了,放任小男友自由發揮。


    一頓飯。


    吃的還算有滋有味。


    “對了——”


    紀孟雲中途回了個信息,看到給程識玥剝蝦的俞燃,他帶著手套,偶爾也會放幾個幹幹淨淨的在餐盤邊上,讓另外的人也好夾。


    程聞語正好去了洗手間。


    還沒回來。


    紀孟雲開口:“程程你這兩年什麽打算?”


    “嗯?”


    程識玥從飯碗裏抬起頭,疑惑:“什麽打算?”


    “您是說我明年進組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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