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看客人,一下子找到人群裏侃侃而談的顯眼包。“張立,上來一下!”白櫻對著樓下喊,聽到的旁人拍他提醒,張立疑惑指著自己,白櫻招手讓他上樓。


    張立老鼠似的竄上來,沒來過二樓,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偷聽了。二樓隻有老板一桌,那個女人居然敢趴著睡覺讓老板等?!


    “老板什麽事?”


    “坐。”示意小二再上杯兩杯豆漿,一杯不夠喝。


    “賈哥聽說過嗎?之前串通李俊傑敗壞店裏名聲那個。”


    “喔,當然知道。當初他讓人散播謠言想壓價,得手後把東西給他親戚,再高價賣人。結果老板越開越紅火,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打住,他那個親戚你了解嗎?”


    “嗨,誰還有我消息靈通,這個賈哥全名賈權,原來住在d區整天在d、e區,後麵搬c區了,嫌體育館吵。整天看誰好欺負就去搶別人的東西。他親戚物資處的,聽說是李家的遠房親戚,說是市長的伯伯的女兒的表叔的兒子的姑姑的侄子的堂弟。負責管物資的,手上有貨呀說話就賊有底氣,加上有李家做後台狐假虎威,大家也不好得罪。這賈權就越發不可一世得意囂張,他也就隻能在d-e區耍耍威風,那些高官異能者他一個不好惹……


    孫子!以前他就經常搶耗子的東西,耗子前腳領物資,後腳就被他打。”


    “巡邏隊不管?”


    “口頭訓斥,或者禁閉,還能怎樣,次數多了他們也不怕了。巡邏隊也不可能天天理這種雞皮蒜毛的小事啊。老大,呸,老板,這是要去收拾他?”張立興奮的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帶上我,我早就想收拾他了!”


    “那你怎麽早不收拾?”


    “我這不是怕得罪他親戚,之前住基地裏得罪了他們,我媽自個在基地裏很危險,領東西也要看人臉色,得過且過唄,避開就是了,現在不同了,咱搬出來了!揍他個孫子!上次敗壞店裏的名聲咱還沒算賬呢!”


    “停停停,那事早翻篇了……”白櫻趕緊拉住張立打架躍躍欲試的心。


    “為啥呀,咱又不卒他,上次我就覺得老板對李俊傑太寬容了,現在基地又有人在傳咱們賣三無產品,說咱吸人血發財。”


    “行了你下去忙吧,謠言的事我心裏有數,你跟阿勇他們說保護好自己,沒必要和人起衝突,後麵自有人要倒黴。下去吧,豆漿拿著。”


    張立一臉問號捧著豆漿下樓,腦子琢磨老板到底想幹啥?咋一副任由謠言發展的節奏?住宅區開業後入住不多,黃字樓好多空艙,老板卻不做什麽……


    好好奇,張立心癢癢卻撓不到,知道點卻不夠明朗,好急,趴木屋偷聽的成功率能有多少?


    “張立,下來啦,老板找你幹啥呀?”


    “老板請我喝豆漿。”張立炫耀的晃了晃手上的杯子。


    “豆漿好久沒喝了,給我嚐一口。”


    “也給我來一口。”


    “這是我的豆漿!!”眨眼張立和其他人搶起來,豆漿被順走。我的寶!土匪啊!


    白櫻把安神香撤了,把平板放在桌上追劇順便等張美蘭清醒。張美蘭好久沒這麽安穩的睡過一覺,沒有驚醒,沒有人拿著棍子在夢裏等著自己,醒來後難得心裏平靜,好像醒了又好像還沉浸在夢裏。


    “醒了?”


    聽到聲音,抬眼看到老板挑眉望著自己,才清醒自己做了什麽。“我,我睡著了?”


    “走吧。”白櫻站起身,整理下衣服,俯視在位置上發愣的張美蘭。“不是要去找你兒子嗎?帶路。”


    張美蘭趕忙站起來,跟著白櫻出客棧。兩人一路朝著賈權所在之處走去,路上張美蘭不時緊張地看看白櫻。


    到達目的地後,白櫻盯著眼前有點印象的小區,白汀苑,1樓2號房。


    賈權正在客廳裏和胖子幾個打牌。聽到敲門聲掃興地罵了句,“誰啊!煩人!”


    胖子開門見到張美蘭一臉不屑,瞄到身後的白櫻先是一愣,隨後轉身找賈權。“老大,有人來了。”


    “誰啊,大驚小怪的。”賈權叼著煙在沙發伸長脖子看,認出是白老板,立馬把起身把煙掐了,把窗打開通風,散下客廳渾濁的煙酒味。窗戶一開院子外邊的蒼蠅扇著翅膀成群飛進來。


    “稀客稀客,白老板怎麽來了!”


    白櫻搞不懂這兩天怎麽回事,老跑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屋子裏,臭死了!開了窗後氣味更糟,隱約有股惡臭飄進來……白櫻捂著鼻子,躲避空中亂飛的大蒼蠅。


    “聽說這個阿姨的兒子在這,我順路過來看看。”


    賈權瞪了張美蘭一眼,待會有你好看!張美蘭瑟縮到白櫻背後。賈權賠著笑臉,“白老板說笑了,她兒子怎麽會在這,不信你可以找。”


    賈權示意胖子把房間門都打開讓路給白櫻,攤手坦率地隨白櫻翻的架勢,令人不安,這麽確定找不到人……


    白櫻覺得這人凶多吉少怕是死了,又疑惑賈權這麽猖狂,不過是親戚沾點李家的遠親,在基地裏有點小小權力,在這麽多異能者和高官的基地裏隨意殺人,完全不畏懼巡邏隊和軍隊過來找麻煩?


    他篤定他親戚在基地裏能保他,保得住他……一個李家的遠房親戚這麽多底氣,這李家,白櫻想起李家麗和李部長,他們來店,態度高傲,還沒到目中無人的地步……


    賈權是真的狐假虎威,還是李家讓他幹了什麽讓他能拿著雞毛當令箭。


    白櫻還在思索,身後的張美蘭已經忍不住衝進房間裏找人,“兒子你在哪?別怕,媽在這,你出來!出來!”到處都找不到,崩潰的張美蘭撲過去拽著賈權,“我兒子在哪?你說!我兒子在哪!賈哥,求求你告訴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你告訴我兒子在哪!”


    賈哥不耐煩把她摔倒在地上,“煩不煩!我都說了他不在這聽不懂嗎!”整理下被她弄皺的衣領,瞄了眼白櫻的臉色,“咳咳,既然找不到人,白老板請回吧,我們兄弟還要繼續打牌呢。”


    白櫻從空間掏出手套帶上,賈哥看她帶手套人心虛有點慌,“你要做什麽?我馬上叫巡邏隊過來,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別緊張。”白櫻走過客廳,打開封閉的院門,“我能進去看看嗎?”


    賈哥的表情變得難看,想阻止又怕白櫻動手,自己這邊沒有異能者會吃虧,偷偷點了手環的求救按鈕。


    白櫻推開門走到院子,蒼蠅更多了,腐爛的惡臭更濃鬱。朝著蒼蠅最密集的地方走去,忍著蒼蠅的撲飛,看到一棵樹下的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顏色和其他泥土不同。白櫻蹲下來挖了一會,很快就看到了一張臉。


    縱然有心理準備,挖到臉時手還是抖一下。青白的臉,頭上還有幹掉的血跡和玻璃碎,致命傷在頭部,像被人拿著大個的煙灰缸反複敲打頭部。白櫻隔著手套用手掃掉他臉上的泥沙,表情冷漠,手微微顫抖,覺得自己摸的不是人臉……


    白櫻沒再往下挖,站起身看向張美蘭。她見到白櫻在樹下挖東西不敢回去,這老板好笑了,我兒子怎麽會在那!沒一會白櫻起身,她還鬆口氣,看吧,老板隻是在敷衍我,隨便翻翻。


    直到她看到地上露出那張半臉,麵無血色毫無生氣,張美蘭捂住自己的眼睛,發出刺耳的嘶吼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癱軟在地上,沒有人碰她,手腳卻在掙紮,“那是什麽!那不是我兒子!那不是我兒子!我兒子不在這!他不是我兒子!我,”眼睛來回在房間裏尋找,始終沒看過院子,“我什麽都沒看到,我什麽都沒看到,他不是我兒子,我兒子沒死!他沒死,對,他餓了,他說他餓了,我給他找吃的去!”


    張美蘭瘋言瘋語,看到客廳桌上有吃的,衝上前搶了東西直接衝大門,身手矯健速度快的就像屋子有惡魔在追她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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