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被蒹葭夫人落了麵子,婁雄早就想報複回去了。


    隻是當初她還是燕家的夫人,燕家又有燕鈞這棵大樹當靠山,他不敢輕舉妄動,便想等他女兒封貴妃的聖旨昭告天下再說。


    可誰知他那沒用的女兒,也不知道怎麽惹了聖怒,竟早就被打入了冷宮。


    他怕被連累,這一年來都是提心吊膽的,行事也格外低調。


    沒敢再囂張,更沒敢去動那臭娘們。


    哪怕後來她和燕東肖和離了,他也沒敢動她,因為不光燕家老二成了她的女婿,就是她身邊暗中保護她的那些人,他也不敢得罪。


    不過最近他的人發現,暗中保護顧蒹葭的那些人,竟然都不在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雪前恥的機會,婁雄自然不會放過。


    隻見他一說完,似早有準備般,立馬轉身拍了拍手掌,很快就有人推搡著個女人走了進來。


    蒹葭夫人被人扣著雙手,嘴角有些青紫,看到婁雄,立馬就知道這老小子想幹什麽。


    狗東西,當初就該一凳子砸死他!


    望著昔日盛氣淩人的蒹葭夫人,如今成了自己的刀下魚肉,婁雄大為暢快,心中更是說不出的痛快。


    “顧蒹葭,你可算落到我手裏了。”


    蒹葭夫人冷哼一聲,將臉別到一邊。


    一副別侮了老娘的眼的模樣。


    婁雄緊了緊牙,一臉得意道:“顧蒹葭,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現在跪下來求求我,看在你這張風韻猶存的美人臉的份上,說不定等你沒了用處,我還能舍你一個暖床婢的身份當當。”


    說著,他伸手就想去摸蒹葭夫人的臉。


    蒹葭夫人被人製住,動彈不得,嫌他的鹹豬手惡心,沒咬得下去,隻一口唾沫啐到了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老臉上。


    婁雄大怒:“顧蒹葭,你別給臉不要臉!”


    蒹葭夫人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冷嗤道:“姓婁的,為難老娘一個女人,讓你很得臉是吧?”


    這話諷味十足,婁雄老臉瞬間黑成鍋底:“死到臨頭了你還狂,你以為你那女兒女婿能趕得回來救你?”


    “呸!你當老娘是貪生怕死的人?有種你現在就殺了老娘,不然等老娘出去了,一定弄死你個為虎作倀的狗東西!”


    “你……”


    婁雄被罵得惱羞成怒,抬手就想打她。


    可惜還沒碰到,就被人從側一腳踢了過去。


    踢得他一個趔趄,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他怒上加怒,扭頭就想罵是哪個混蛋踢他,結果一回頭,看到把玩著匕首冷冷望著他的程北望。


    當即老臉一白,瞬間熄了氣焰。


    “寨主,您這是做什麽啊?這娘們野蠻跋扈慣了,不趁早收拾收拾,把她那尖牙拔了,怕是不好利用她引出那姓裴的。”


    程北望眼神冷漠,像冰川一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像是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婁雄被看得心底發毛,有些惶恐不安。


    心中忍不住齷齪地想,別是顧蒹葭這騷狐狸精魅力不減當年,老少通吃,被這黃毛小子一眼看上了吧?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麽肮髒事,在他爬起來的刹那,程北望又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


    婁雄疼得老臉又白了三分,一臉的敢怒不敢言。


    程北望不再看他,視線望著扣住蒹葭夫人的婁府家丁。


    家丁嚇得一個哆嗦,都不用他開口,就有眼力見地鬆開了手。


    蒹葭夫人隻見過小時候的程北望,不認識如今的他,雖疑惑他和婁雄明明是一夥的,怎麽反過來幫她?


    但她現在不想管別的,隻想打婁雄這老小子一頓。


    所以一得了自由,立馬就抄起桌上的花瓶,對著再一次爬起來的婁雄狠狠砸去。


    砸完尤不解氣地又狠踹了好幾腳。


    婁雄殺豬般的慘叫聲,引來蒹葭夫人被抓來時,抽了她好幾個耳光的婁夫人。


    婁夫人擔心地剛跑到門口,就看到了地上嗷嗷叫的婁雄。


    她大驚,剛想提步進去,卻先對上了摩拳擦掌的蒹葭夫人,登時臉一白,轉身就想跑。


    蒹葭夫人哪能讓她跑了。


    當即長臂一抓,薅住她一大把頭發,使勁給拖了回來。


    “你個狐假虎威的爛蹄子,敢抽老娘巴掌?老娘活得最屈辱的時候都沒人敢抽老娘巴掌,今兒個竟讓你個小賤人得逞了,看我不抽死你!”


    凶殘,太凶殘了。


    看著蒹葭夫人把婁夫人摁在地上,騎在她身上左右開弓,巴掌聲啪啪啪地響徹整個大堂。


    在場的家丁非但沒敢上前,反而暗暗後退了好幾步。


    倒是程北望坐回了椅子上,歪著頭,嘴角掛著笑,看得津津有味。


    因為這刹那的感覺,讓他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


    他記得那年,有個愛慕他爹的女人,公然辱他娘親的聲譽,言語諷他們母子住在攝政王府幾載,他是誰人之子尚未可知。


    那時他雖年紀小,卻也聽得懂其中之意。


    姐姐怕他將那些醃臢之言記在心上,讓人捂了他的耳朵,自己上前理論,將那想毀他娘親聲譽的女人懟得啞口無言,麵紅耳赤。


    豈料那女人理論不過,惱羞成怒下,趁人不備推了姐姐一把。


    那時是在一個首飾鋪子裏,姐姐被那一推,腳下未穩,撞到了擺放首飾的妝台上,被一根蝴蝶珠釵的翅膀劃破的小指。


    這一幕被路過的蒹葭夫人看到,她二話不說,立馬衝了進去,扯住那推姐姐的女人,便是如此刻一般,騎在那女人身上就是一頓打。


    那時候,可真好啊!


    身邊都是會保護他們的叔叔伯伯,嬸嬸姨母,他和姐姐明明可以永遠無憂無慮的。


    明明可以的!


    淚意燙到了眼角,將程北望從再也回不去的昔年過往中,生生拉了回來。


    在那股淚意快要衝破眼眶時,他不經意地抬手,用指腹抹去了眼角那會讓他心軟的東西。


    抹完側頭,給了自己的人一個眼色,讓他們拉開了快將人打死的蒹葭夫人。


    蒹葭夫人一被拉開,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打死的婁夫人便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婁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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