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華年重情,當初隨便找了個曲家老奴,哄騙了她兩句,就能讓她為自己賣命多年。


    為了一幫子死人她都能做到那份上。


    若那個溫紅妝真的才是她的女兒,有愧疚加持,隻要把她女兒捏在手裏,她不信拿捏不了她。


    隻是溫紅妝怎麽會執著當葉尅的女人?


    是真圖日後的榮華富貴,還是……別有居心呢?


    想到此,孟嫣然看向勁裝女子,低聲吩咐道:“找幾個人盯緊她們,對了,近日雁州那邊,那山匪小子可有什麽消息傳過來?”


    “回主子,是有幾個新消息,不過不是程北望傳回來的。”


    勁裝女子說完,從懷中取出兩封信。


    一封是程北望設計拿下了好幾個守城官員,目前他的人已經占領了雁州城。


    但那些山匪不服管教,剛攻入城中的時候,燒殺搶掠,死了不少百姓,雁州城也被毀了大半。


    另一封,則是雁山關所有路口被炸毀後,朝廷的冬糧運不過去,皆被程北望讓人一把火燒了。


    如今由嚴達統領的十五萬大軍,目前正麵臨缺衣少糧的困境。


    而關外胡人得知大景內亂的消息,竟短時間內集齊了一支殘軍卷土重來,虎視眈眈地盯著雁山關,隻等大景士兵撐不住的時候攻關。


    孟嫣然看完信中內容,不由輕嘖道:“好狠的一個少年人,竟如此不計後果。”


    “主子,那咱們要出手嗎?”


    若胡人進關,就算他們攻出粟陽,打下長安,好好的一個大景也四分五裂了。


    孟嫣然卻半點不在意,摩挲著新求來的檀木佛珠,輕笑道:“不用,坐山觀虎鬥,那小子和朝廷,不管誰輸誰贏,於咱們都有利。”


    至於那些胡人,他相信以那個嚴達的性子,哪怕與敵人同歸於盡,他也會帶人守住關口。


    他若戰死,朝廷的人少了一員大將,於他們更有利。


    勁裝女子聞言,低了低頭,沒再多問。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雁州城中。


    知府大牢裏。


    被程北望用妻兒的性命,威脅束手就擒成為階下囚的燕鈞,此時身著單薄囚衣,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的稻草堆裏,牙齒止不住的打顫。


    他對麵牢房裏的裴暮辭倒是沒穿囚衣,卻比他慘得多。


    一動不動地盤腿坐在地上,要不是滿身鞭傷,月白色的衣服都浸濕成了紅色,怕是旁人都真要以為他在閉目打坐。


    而離他們不遠處的牢房裏,還關著不少不願投降山匪的雁州官員。


    趁著山匪嘍囉出去放風的間隙,有人按捺不住,伸長脖子往他們這邊喊:“燕大人,別睡了,您倒是快想想辦法啊!這些匪徒沒人性,再沒人來救咱們,咱們可就真要死在此地了。”


    燕鈞冷得嘴唇烏青,瞥了那伸長脖子的官員一眼,哆哆嗦嗦地從稻草堆裏坐起身來。


    搓著手緩了好片刻,才在地上摸了塊小石子,朝對麵牢房丟去。


    石子砸在裴暮辭盤著的腿上,他緩緩睜眼,眸色深冷。


    燕鈞見他看過來,正想低聲問他到底有沒有留後手,豈料還沒等他開口,牢房外忽然傳來刀劍碰撞的廝殺聲。


    緊接著,外麵的鐵門‘砰’地一聲被人踢開,十幾個黑衣人快速湧入,目標明確地朝他們衝來。


    燕鈞大喜,還以為是來救他們的人。


    結果喜早了。


    因為是來殺他們的。


    隻見黑衣人衝過來後,快速分成兩波,砍斷牢門的鎖鏈,進來就對著他舉刀。


    對麵破開裴暮辭那間牢房的黑衣人同樣如此。


    燕鈞大驚失色,險險避開頭頂劈下的刀,在地上滾了一滾,抱起一把稻草當暗器扔了出去。


    在黑衣人揮刀砍開稻草的瞬間,他趁機抱頭就跑。


    對麵的裴暮辭奪了一把刀,手起刀落,解決了幾個後也跑了出來。


    兩人相視一眼,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那些官員見狀,剛想喊還有他們,但在看到那些黑衣人全部朝他們追了過去時,嚇得急忙捂嘴,頓覺還是這牢房裏安全些。


    牢房外,山匪嘍囉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裴暮辭提著刀墊後。


    但很明顯,滿身是傷的他根本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對手。


    燕鈞見狀,本想也撿把刀去幫忙,但在看到地上山匪嘍囉報信的銅鑼後,心生一計,趕忙撿起‘咣咣’敲響。


    敲完衝進不遠處的巷子裏,扛起一根長長的大竹竿,歪歪扭扭地跑了回來,大喊:“平陽侯,跑!”


    裴暮辭快速掃了眼後,立馬將手裏的刀朝前麵的黑衣人甩去。


    在黑衣人擋刀的瞬間,一個借力旋轉,踢開左右兩名黑衣人來到燕鈞前麵,接過他手裏的長竹竿,便擺尾一竿掃去。


    七八個騰空躍起的黑衣人被掃翻在地。


    也在此時,聽到敲鑼聲的山匪火速趕來,剛好與爬起來的黑衣人對上。


    燕鈞看到,趕緊拉著裴暮辭往小巷裏跑。


    那些黑衣人提刀就想追,但那些山匪以為他們是來救人的,見他們想跑,立馬提刀就上。


    兩方亡命之徒對上,死誰都是為民除害。


    等那些人分出勝負的時候,燕鈞已經憑借對雁州城的熟悉,帶著重傷的裴暮辭逃到了一處無人小屋。


    另一邊,婁家大堂裏。


    燕鈞二人逃跑的消息傳來時,程北望正翹著個二郎腿坐在首位,似笑非笑地望著一臉諂媚的婁家主。


    得知燕鈞跑了,他倒是沒多在意。


    隻要燕家那些人還在他手裏,燕鈞就跑不遠。


    倒是那個姓裴的,沒有軟肋威脅他,跑了想再設計抓回來,恐怕就難了。


    婁家主見他神色不悅地蹙起了眉,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


    趕忙湊過去,掛著虛偽的假笑,討好道:“寨主,我有一計,可將那姓裴的小子逼出來。”


    程北望側撐著腦袋,眼皮輕掀,眼尾掃向他,勾唇道:“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寨主,我聽我女兒說,那姓裴的縣官心悅燕家老二的媳婦,與其關係不淺。對燕老二那媳婦的娘,向來也是敬重有加,如今燕家老二兩口子不在,不妨用顧蒹葭那老娘們來試試,沒準能逼出那姓裴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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