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羅氏以為得了兵符,迫不及待地就送去了平城吳家。


    但她還算有點腦子。


    沒有立即交給吳斐,而是以此為威脅,讓吳斐先兌現承諾,給她一個身份,並讓琉璃認祖歸宗回吳家。


    吳斐見她信誓旦旦,以為她真偷到了兵符,就將她帶到了自己夫人跟前,差一點就交代了自己在外麵的風流債。


    為什麽說是差一點呢?


    因為關鍵時刻,羅氏悄悄藏在客棧裏的假兵符,已經被吳斐在帶她去見吳夫人的時候,讓人去找到了。


    找到的結果,就是大家都空歡喜一場。


    羅氏因此怒不可遏,回到將軍府後,就開始處處針對溫相宜。


    不是背地裏讓人將溫相宜的飯菜換成餿飯,就是教唆女兒帶著府上婢女去欺負喜樂。


    甚至在得知吳斐的女兒喜歡聶長照後,更是主動為其當起內應。


    並且,當初偷盜兵符被鬧得人盡皆知,以及刺傷吳知禾一事,都是羅氏與吳知禾狼狽為奸的有意陷害。


    說到此事,喜樂又怒又氣,替她家小姐委屈得差點泣不成聲。


    那吳知禾明明自己有著未婚夫,卻恬不知恥地盯上了人家的丈夫。


    不但多次挑釁,還故意栽贓陷害。


    “將軍,當初我家小姐根本沒有傷人,是這個死婆子。”


    氣急了,喜樂髒話都出了口。


    “是她勾結吳知禾,吳知禾知道她是自己的爹安排在將軍府偷兵符的人,所以設計接近了映景公子,最後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讓她得知了兵符的藏匿地點。”


    “吳知禾不是將軍府的人,那時她還不能隨意進出府中後院,知道兵符的藏匿地點後,就把地點告訴了羅氏,讓她想辦法去偷。”


    “她二人的密談被奴婢聽到,奴婢那時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但聽著就不像是好事,回去就告訴了我家小姐。小姐聽後臉色大變,想去提醒將軍和少將軍,可那日偏巧你們都不在家。”


    說到此,喜樂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在她看來,就是自己害了小姐。


    如果不是她多嘴告訴了小姐,小姐也不會為了保住兵符,提前羅氏一步將兵符取出。


    最後被羅氏發現,與之爭執,然後被陷害。


    “將軍,小姐分明才是保護兵符的人,是羅氏仗著自己是將軍府的老人,篤定將軍府的人都會信她,在被人發現偷盜兵符的時候,先一步惡人告狀,誣陷我家小姐偷兵符。還有那個吳知禾,當初她一進來,什麽話都不說就給自己來了一刀,事後還誣陷說是我家小姐捅的。”


    關將軍越聽,眉就皺得越發緊了。


    眼神銳利地望著喜樂,問出心中疑惑道:“我記得那晚府兵稟過,你並不在現場,怎麽會知道得這般詳細?”


    一旁的羅氏也是一臉疑惑地望著她。


    喜樂抹了抹眼淚,紅著眼道:“奴婢在場的,羅氏發現我家小姐提前取走了兵符後,就追了上來。小姐怕她狗急跳牆做出什麽殺人滅口的事,就將奴婢藏到了床底下。”


    那時,小姐為了保護她,騙她說羅氏不敢拿她怎麽樣,但她是個小丫鬟,如果讓羅氏知道她也知道兵符的事,一定會殺人滅口。


    小姐從不騙喜樂,所以才聽話地藏了起來。


    其實那晚,她躲在床底下聽到小姐與羅氏起爭執的時候,就想爬出去保護小姐了。


    但卻被小姐擋在羅裙下給推了回去。


    然後她就看到羅氏搶走了兵符,小姐不得已,隻能大聲喊人,然後招來了將軍府的巡邏兵。


    但比巡邏兵先一步過來的,竟是那晚想法借宿在將軍府的吳知禾。


    吳知禾進來見兵符在羅氏手裏,但巡邏兵就在她身後,便猛地衝向她家小姐,然後往自己腹部捅了一刀。


    等巡邏兵進來,看到的就是吳知禾倒在血泊裏,捅她的刀在小姐腳下。


    都不等小姐說什麽,羅氏就已經顛倒是非,誣陷小姐偷了兵符想逃跑,被她和吳知禾發現,然後捅傷了吳知禾。


    她成保護兵符的忠婢,小姐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吳家事先就做了好幾手準備,在得知吳知禾受傷後,迅速來人,吵著嚷著要讓將軍府把小姐交出去。


    那時關將軍震怒溫相宜偷盜兵符,更惱怒她不但置義子的前途於不顧,還出手傷人。


    所以在吳家來要人時,他不想讓義子身邊留著那樣一個禍害,是想過將人交出去的。


    但關夫人心軟,瞞著他讓聶長照將人帶走藏了起來。


    如今聽到真正的真相,關將軍眼中浮起愧疚,卻不解道:“你既然知道真相,為何這麽久都不說出來?”


    喜樂眼更紅了,哽咽道:“小姐被帶走的時候讓我別說的,她說我們帶著目的來塞北,便注定了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信任。”


    “小姐還說,喜樂人微言輕,說出來不但沒人會相信,可能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她讓我好好待在將軍府,等她回來接我。”


    其實喜樂不知道,那是她家小姐騙她的。


    早在被聶長照強行帶走的那晚,她家小姐就磕頭求關夫人,將那些跟著她來塞北,並不知真相的奴仆送還給長安聶家。


    “當初我便說這其中或許有什麽隱情,你們一個兩個的偏不信,一句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便給蓋棺定論了。現在可好,相宜那孩子,可真是委屈死了。”


    關夫人狠狠瞪了地上的羅氏一眼,眼睛也紅了。


    也怪她,竟一次都沒懷疑過羅氏這個保護了兵符的‘目擊證人’。


    “怪我,當年心軟,留了這麽個禍害在府中。”


    關將軍也自責地輕歎了一聲。


    嬈娘見他們一個個的都在自責,也跟著歎息一聲,不過想到那個吳知禾,她忽然蹙眉問道:“伯母,我早間聽人碎嘴,說那個吳知禾這輩子都不能當母親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關夫人解釋道:“算是惡人自有惡報,她以一刀定相宜的罪,卻也因那一刀下手時沒把握好分寸,傷到了女子的胞宮,據大夫診斷,說以後恐難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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