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嬈娘有些意外的是,衛祁竟然會對裴玉出手。


    好歹夫妻三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啊!


    流雲浮動,日落西斜。


    嬈娘三人離開得很快,等順著某些線索查過來的衛祁讓人將小院圍住時,他們已經出了落霞鎮,正在前往雁州城的路上。


    “世子,人跑了。”


    衛二帶著人裏裏外外找了一圈,連老鼠洞都沒放過。


    此刻還站在屋裏,將頭伸出窗口道:“世子,咱們來遲了一步,不過屬下在院子裏發現有打鬥過的痕跡,還有血跡,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比咱們早到一步,將人帶走了。”


    院外,衛祁負手而立,眼眸陰鷙,嘴角揚著一抹譏誚冷笑。


    還真是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利用他。


    跑得倒是快啊!


    “去附近查一下這裏住的是什麽人。”


    衛二聞言,一個野猴子上躥,從窗戶裏跳出來,稟道:“世子,這裏住的應該是個女人,屬下留意到屋子裏有不少衣裙,還有那女人應該還養了條白狗,門口那狗窩裏,全是白毛。”


    不在場的二狗:……你才狗,你全家都狗!


    旁邊的衛大簡直沒耳朵聽,瞧到主子越來越難看的臉,趕忙在衛二腦袋上拍了一下,無語道:“世子想知道的是什麽人,不是男人女人。”


    “啊?”又錯了。


    衛二訕訕摸了摸腦袋,沒敢看他們主子的臉色。


    衛大白了他一眼,趕緊讓侍衛出去打聽。


    侍衛很快回來,稟道:“稟世子,此處住的是個叫顧嬈娘的女子,半個時辰前,有人瞧到平陽侯抱著個女人過來找她,後不知院中發生了何事,平陽侯離開後,顧嬈娘也急匆匆的走了。”


    “顧嬈娘?”


    衛祁聞言,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衛大在旁提醒道:“世子,顧嬈娘似乎就是與平陽侯牽扯不清的那女子。”


    衛祁恍然,難怪覺得名字耳熟,當初還想利用她從裴暮辭那處知道點真相來著,後來發生的事太多,都給忙忘了。


    “她可是落霞鎮之人?”


    侍衛繼續回稟道:“回世子,據附近百姓所言,顧嬈娘是五年前才搬到此處的,並非原落霞鎮之人。”


    不是落霞鎮之人,又懂得拿他將裴玉那蠢貨引過來,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意欲何為?


    可惜裴玉現在應該已經死了,不然還能靜觀其變。


    衛祁陷入沉思。


    總感覺此事沒有那麽簡單,當中似乎有條線索,他已經抓住了,可反應慢了,被握線之人虛晃了一招。


    如今線已斷,想要再抓,就得重新找線索了。


    “鬼鬼祟祟的,你是何人?”


    衛祁正想著,突然就被衛二的厲喝聲打斷。


    他神色略微不悅,皺眉望去,隻見衛二不知何時跑去了隔壁院中,正用刀架著一個小腹微隆的女人,從隔壁院門走了出來。


    “世子,這女人行為鬼祟,方才躲在隔壁偷聽,屬下還在隔壁發現了這個。”


    說著,衛二將一塊圓形木牌亮了出來。


    “雲霧寨的人。”


    衛祁眯眼,看向嚇得臉色慘白,身子顫抖的女人,目光裏帶著審視。


    劉豆兒是真沒想到自己這麽倒黴。


    好不容易說服婁家那老東西,答應讓她自己回一趟落霞鎮。


    她好不容易來了,還好不容易支開一直跟著她的那幫子丫鬟婆子,正打算回家取樣不能留的東西,結果前腳才進家門,後腳就碰到長安人人避之不及的國公府世子。


    劉豆兒是見過衛祁的,在長安的時候。


    那時侍郎府設宴,衛祁就在其中。


    本來都還挺好的,哪知酒過三巡,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喝昏了頭,言語調侃了句什麽明珠入紅袖,未能一芳澤。


    這話傳到了衛祁耳中,他當場讓人拔了那人的舌頭。


    當時劉豆兒受聶長平的母親刁難,被指派去前廳,當了個端酒的粗使丫鬟。


    她當時站得靠前,那舌頭被人拔掉甩出去時,不偏不倚就砸進了她端著的酒盞裏。


    血淋淋的,她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之後還大病了一場。


    後來聶長平告訴她,國公府世子就是個瘋子,千萬招惹不得,遇到都得避開些。


    剛剛她聽到有人喊世子,驚恐之下,才躲起來的。


    現在看到他,劉豆兒眼前再次浮現起那條血淋淋的舌頭,頓時嚇得麵色如土,忍不住的全身發抖。


    她想狡辯自己沒有偷聽,也不是雲霧寨的人,可還沒開口,耳邊便傳來一句輕飄飄的:“殺了吧!”


    “不,不要殺我,我知道顧嬈娘的事,我以前就住她隔壁,你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為了保命,這些話劉豆兒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說完,她才猛然想起程北望那煞星也不是好招惹的,登時背脊一陣發涼,抖得更厲害了。


    眼淚都害怕得掉了下來。


    可再想把那句話吞回去已經來不及了,所有人都朝她看來,如同在看她的死期。


    衛祁冷瞥了她一眼,仰頭看了看天色,見天色還早,便提步走進大門倒地的小院中。


    他身後的衛大見狀,知道主子想親自過問,便扭頭望向劉豆兒,出聲警告道:“想要活命,進去就好好說。”


    劉豆兒連忙點頭,顫巍巍地跟進了小院。


    小院裏,侍衛從屋裏搬出一條長板凳,衛祁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沒坐,直接越過坐到了角落石桌旁。


    他落坐後,習慣性地想倚一倚,但忍住了,蹙眉問道:“你住在她家隔壁,那說說看,平時那顧嬈娘都與哪些人接觸過。”


    劉豆兒有些惶恐不安。


    這是她與嬈娘做鄰居以來,第一次踏進她家。


    以前她娘活著的時候,倒是來送過幾回豆腐,每次回去便一個勁的誇小院布置得很好,院中還學人家大戶人家的院子一樣,放了個石桌和石墩子,又是種花又是種草的。


    她以前很是不屑,想著布置再好,還不是個破院子。


    如今親眼看到,她才終於意識到,有些人就算住在再破爛的地方,也不是她能比的。


    可她還是忍不住嫉妒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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