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連主帳的門都還沒有踏進一步,就被神出鬼沒的蒼術打了出去。


    那幾個將領一看,心中頓時有了個猜測,瞬間計上心頭,立即大喊刺客,並讓人去將被他們攔在不遠處的嚴達親兵放了過來。


    親兵一過來,那些人就借機造謠嚴達已死,帳中的將軍是假的,妄圖動搖軍心,讓親兵與蒼術的人打起來。


    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趁機除掉嚴達。


    可惜他們的計謀沒有得逞。


    嚴達及時醒了過來,並以迅雷之勢,不但穩住了軍心,還當場拆穿了他們的險惡心思。


    那幾名部下和雲霧寨的人見事情敗露,自知等待他們的隻有一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著他們的人在軍營裏反了。


    可惜老鼠屎就隻有他們那幾顆。


    將士們都不是傻子,大戰之際挑起內亂,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能是什麽好東西?


    他們才不願意搭上身家性命去作死。


    大部分將士當場棄暗投明,唯有那麽一小隊人馬仍舊執迷不悟,拚死抵抗,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被就地斬殺。


    機會人家給過了。


    那些執迷不悟的硬要自尋死路,怪得了誰?


    等嚴達收拾完他們,騰出手來時,天已大亮,關口那邊也已經傳來了景軍大勝的消息。


    但同時還傳來了一個噩耗。


    跟隨他多年的老孟昨日戰死了。


    嚴達驚聞噩耗,悲痛難掩,但軍中還有太多的事等著他善後,他無暇悲傷,連養傷的時間都沒有,便開始重新布置雁山關各處防守。


    同時還得在細作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排查幹淨雲霧寨安排混進軍中的毒瘤。


    燕風霽一戰揚名,從關口回來後,便幫著一起排查。


    這一查,不但查到了雲霧寨的人,甚至皇城那邊各方勢力安排進來的樁子,也都被他們暗中查了出來。


    但其他人嚴達沒動。


    他隻解決了雲霧寨那些毒瘤。


    等所有的事都解決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七天之後的事了。


    朝堂的糧草,也終於在這一天,有驚無險地運達到地方。


    此番押送糧草過來的人是沈重山。


    據他所說,裴暮辭和衛祁為了這批糧草,被雲霧寨的人用石灰粉暗算,傷到了眼睛。


    雖及時清洗幹淨了,但現在視不了物,都還在當睜眼瞎。


    所以這趟跑腿的活,最後落到了他頭上。


    將糧草交到嚴將軍手中後,沈重山和燕風霽單獨敘了會兒話,考慮到他如今和嬈娘的關係,他沉吟了片刻,最先說了嬈娘的事。


    他說,自那日嬈娘與幾位姨娘在落霞鎮外分別後,就回了一趟老鴉村,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所以他懷疑嬈娘極大可能是被雲霧寨的人抓了。


    沈重山說這話時,麵帶愧色。


    嬈娘一次又一次救他,關鍵時刻,他一次都沒有幫到過她,實在慚愧!


    他說完,視線不經意看向燕風霽,卻見他一臉平靜,沒有一絲擔憂不說,嘴角還上揚了。


    不是,嬈娘都不見了,他怎麽還笑得出來?


    良心呢?


    沈重山不敢置信,心道沒想到這廝竟也是個涼薄之人,虧他先前在知道嬈娘選擇的人是他,還覺得比起自家好兄弟,他會是個良配。


    現在看來,真是高看他了。


    沈重山沉下臉,心裏冷呸了一聲。


    剛想諷他兩句,哪知抬眼看去,發現燕風霽那嘴角上揚的弧度,正朝著某個方向在逐漸擴大。


    他忙跟著望去,然後便看到一個身影挺眼熟的小兵,背著個籮筐,遠遠朝他們走來。


    還沒走近,他旁邊的人已經一陣風似地跑了過去。


    很自然地接過那小兵背上的籮筐,還牽上了人家的手。


    沈重山眼珠陡然瞪大,差點就以為燕風霽得了什麽重口味的大病,放著漂亮姑娘不要,好個小兵這口。


    結果小兵一抬頭。


    豁,好家夥。


    那小兵不是他以為失蹤了的嬈娘還能是誰?


    嬈娘七日前就來了。


    在安排暗衛趕過來之後,她就回了老鴉村,本來是想在老鴉村等燕風霽回來的。


    但等待總會讓人多思多慮,從而心生恐慌。


    加上那晚她還做了個很不好的噩夢,被噩夢驚醒後,她不再猶豫,便連夜打馬來了軍營。


    此刻,嬈娘停在不遠處,看到沈重山在盯著自己,難得朝他頷首笑了下。


    隨即低聲和燕風霽說了幾句話後,便背著籮筐裏的草藥朝軍營後麵去了。


    燕風霽在她離開後,重新走到沈重山身邊,也沒有要解釋點什麽的打算,直接就問:“你什麽時候回落霞鎮?”


    沈重山疑惑他問這個幹嘛?


    但還是回答道:“才三個時辰的路程,隨時都可以走。”


    “那你等會兒再走,我們處理完點事就和你一起回。”說完,他招手喊來一名士兵,讓士兵先帶他四下逛會兒,便大步去了軍營後麵。


    此時,嬈娘正幫著王軍醫在晾曬草藥。


    他還沒過去,就聽到王軍醫又翻舊賬道:“你家那小夥子,也是莽得很,我今日去給我們將軍換藥,發現將軍的傷,內裏都開始痊愈了,就那縫合的地方還時不時出點血,一看就是手法不對。”


    可惜現在不能直接拆了重縫,他們將軍還得遭幾天罪。


    王軍營歎了歎,但話鋒一轉,又帶著幾分欣賞道:“不過他還怪有天賦的,你回頭幫我去問問他,問他願不願意跟著我學,我保證傾囊相授,絕不藏私。”


    嬈娘淺笑著,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不遠處的燕風霽卻是沒敢進去了,撿起塊石子,悄悄丟到了嬈娘腳下。


    嬈娘看到,笑容瞬間溫軟起來,找了個借口,在王軍醫沒有看到的時候,朝他小跑了過去。


    兩人迅速離開了軍營的藥所。


    王軍醫扒拉著草藥裝沒看到,直到他們走出了老遠,才回頭瞥了他們一眼,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句可惜了,複而繼續手裏的動作。


    嬈娘二人直奔主帳和嚴將軍辭行。


    燕風霽身上有傷,暫時還是不要騎馬顛簸,所以他們打算坐沈重山的馬車一起回落霞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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