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左雲卿連忙轉了語氣,聲音甜甜,“殿下一大早來找我做什麽?”


    趙竟好笑地打量了她幾眼,問,“你怎麽了?吃錯藥了?方才不是還對我發火麽,怎麽這會兒這個姿態?”


    左雲卿揉了揉雙眼,笑道,“方才是剛起床不清醒,對殿下發脾氣了,不好意思。我這會兒完全清醒了。”


    趙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麽?”


    左雲卿重重點頭,“嗯!”


    “不知殿下這麽早過來我這寒舍是所為何事?”左雲卿臉上堆著笑。


    趙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今日奇奇怪怪的。


    “暗衛已經調給你了,你今日就可以出門去采摘草藥了。”


    左雲卿壓抑住內心罵爹的衝動,咬牙道,“殿下今日這麽早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趙竟抬眸看她,“不然呢?”


    “你不是說快到霜降了,要急著去采摘藥草麽?”


    左雲卿:......那也不用一大早就來吵醒她吧!


    她這幾日累得要死,今日總算是能睡久一點,卻是被他給吵醒了。左雲卿心裏憋屈得很,畢竟她這會兒有氣撒不出。


    “我謝謝你,殿下。”


    左雲卿唇角勾著,趙竟卻是感覺不到一絲笑意。


    “殿下,我要更衣了。殿下留在這裏莫不是要看著我更衣?”左雲卿微微笑著。


    趙竟知她是下了逐客令,想起自己還有些事要做,便沒有多逗留。


    走出雲清苑,趙竟忽而笑了笑。


    一回到文鬆閣,趙竟便將林成風與宋奕之喊來。


    “你們去查查昨日王妃都幹嘛去了?”


    林成風不解,“主子查王妃做什麽?”


    “讓你做你便去做。”趙竟眼神微眯。


    “是。”


    一刻鍾後,宋奕之與林成風回來了。


    “主子,據說昨日王妃一整日都在府中,沒什麽異樣。”


    趙竟收下手中的手劄,沉眸道,“是麽?那可知她都與什麽人說了話?”


    這時,林成風忽然想起昨日左雲卿問他關於府中為何沒有丫鬟一事,於是便小聲將此事告知了主子。


    “你真的是這麽說的?”趙竟眸色微眯。


    林成風低著頭,不敢看向趙竟,“是。”


    “下去領罰!”


    “主子,冤枉呀!屬下這不是實話實說麽?”林成風叫嚷著。


    趙竟淡淡掃了他一眼,“頂嘴,再加五棍。”


    林成風頓時噤聲,不敢再亂說,生怕罪罰再加重。


    趙竟一揮手,宋奕之便默契地將林成風拖了下去打棍子。


    什麽叫他將人都給殺了?真是子虛烏有!他不過是讓管家將這些亂嚼舌根的人杖責罷了,誰讓他們自己扛不住先死了。趙竟如是想著。


    巳時,日頭已經完全露了出來,山上的霜霧在陽光的照耀下已經完全消弭。


    左雲卿與廖悅瑤一人背著一個藥簍,拄著登山棍往山頂方向走去。


    “師父,這座山的藥草倒是多,這沿路也有不少,我們確定現在不摘麽?”


    廖悅瑤看著周圍隨處生長著的藥草,眼中迸出亮光。


    左雲卿笑道,“你若是不嫌背著一大簍藥草上山累,倒是可以摘。沒人攔你。”


    廖悅瑤歪頭思索了一會,終究是放棄采摘。


    二人一路走到山頂,自山頂而下細細地將藥草收入簍中。


    兩人回來王府時,已經是未時了。


    左雲卿肚子餓得不行,匆匆扒拉了幾口飯便又動身去收拾藥草了。


    今日陽光很大,她得趁機將藥草都曬好,等了立冬下雨雪之時,可就沒有這般好天氣了。


    一連幾日,左雲卿都是與廖悅瑤早早出門,下午才歸,院子裏的藥架子堆放著的藥草也越壘越高。


    十月二十七,陽光明媚,清風裹挾著陽光的微熱之氣,吹得雲清苑中的藥草呼呼作響。


    林成風走進雲清苑時,左雲卿正在撥弄著一堆藥草。


    “王妃,主子..殿下說住宅地址已經選好,王妃與蕭公子可以一同前去看看是否合適。”


    左雲卿拍手,抖了抖粘在手上的草沫子,應道,“好,去瞧瞧。”


    城郊的宅院沿河傍山而建,水流湍急,住宅所在之地平緩高出河流有三米遠。


    蕭言崇四處觀察了一番,似乎是對這個選址感到滿意。


    “不過,還請殿下與王妃給我安排一些人手。”蕭言崇審視了一圈後,說道。


    左雲卿點頭,“自是可以。”


    趙竟也點頭,“可以。”又問,“大約什麽時候能將完好的電燈做出來?”


    “時間不定。”蕭言崇不敢打包票,“最遲一年,定能做出。”


    趙竟覺得時間有點久了,左雲卿卻解釋,“這是古代,許多工具材料不全,派的人手又不懂蕭言崇所做之事,一年內能做出來都算不錯了。”


    趙竟聞言,便也沒再說什麽。


    自打找到了合適的宅院,蕭言崇便常往城郊外跑,早出晚歸。


    他本想住在那處宅院,但發現那裏的濕氣實在是太重,天氣又漸冷,實在是不適合居住,便依舊還是住在攝政王府。


    左雲卿有時候想找他聊聊天,便隻能等他回來時才能找到他。


    臨近立冬,左雲卿也歇閑了,她與廖悅瑤已經趕在立冬前尋好了藥草,夠給趙竟做好幾個月的藥敷藥浴了。


    立冬時分在十一月初二。


    這一日,宮中來了聖旨,說是讓攝政王妃入宮陪同皇太後娘娘一起為皇上挑選秀女甄選妃子,初五便要入宮,為期五日。


    這意味著,她要入宮住五日。


    左雲卿哪裏幹過這等差事,自然是不想去,但不想去也得去,她總歸是不能抗旨的。


    聖旨剛落下不過一日,攝政王府便迎來了好幾波客人。


    這些客人無一例外都是一些權貴官人之婦,來攝政王府拜客不過是為了在左雲卿麵前討個好印象,希望左雲卿能在皇太後娘娘麵前幫著她們的女兒說個好話。


    左雲卿將所有人的來禮都拒了,貌似將誰都得罪了卻誰也不得罪。


    那些個官婦見所有來客都被拒了,而不隻自己一個,當下也不惱了,反而放心地離開了。


    左雲卿沒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也能成為收受賄賂的對象了,雖然她並沒有收。


    “世風日下啊!”左雲卿感歎了一句。看來無論在哪個時代,都興送禮辦事這一套。


    “怎麽?你想收受賄賂?”趙竟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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