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新娘,嫁新娘,鬼嬤嬤家要嫁新郎。’


    ‘穿新衣,戴金釵,三寸金蓮腳上套。’


    ‘新娘哭,新娘笑,鑼鼓一敲上高轎……’


    ……


    ‘新郎娶,新郎娶,鬼公公家要娶新娘。’


    ‘穿新衣,束發冠,大紅繡花腰上纏。’


    ‘新郎哭,新郎笑,嗩呐一吹棺蓋上……’


    ‘紅囍紙,漫天飄,白卦錢,落地上……’


    迷迷糊糊間,耳畔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敲鑼打鼓。


    嗩呐聲時而高昂,時而低鳴,夾雜著孩童聲詭異的童謠。


    被吵得煩不勝煩的南歲睜開眼睛,卻發現視野被一片紅所遮擋,身下也不時的搖搖晃晃。


    “021,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動不了了?


    可等了半天,他都沒有等來021的回應。


    無法動彈的他隻能通過那詭異的童謠去猜測發生了什麽。


    是幻境嗎?可如果是幻境,他為什麽感知不出來?


    若不是幻境,他又為什麽能看見?


    與此同時,解語花也醒了過來。


    與南歲不同的是,他的視野一片漆黑,也能動。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卻觸碰到冰涼的物體,像是木板。


    “歲歲?!”


    耳邊是臨近又遙遠的童謠,他卻來不及去細聽,不停拍打上方的木板呼喚著南歲的名字。


    ‘咚咚咚’


    ‘咚咚咚’


    聲音不僅引起了花轎中南歲的注意,也引起了其它東西的注意。


    孩童唱童謠的聲音戛然而止。


    ‘咚咚咚’


    身下的花轎也停住了。


    似乎察覺到了不對,解語花不再拍打上方的棺材蓋,屏住了呼吸。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過後,童謠聲再次響起。


    ‘嫁新娘,嫁新娘,鬼嬤嬤家要嫁新郎。’


    ‘新郎娶,新郎娶,鬼公公家要娶新娘。’


    ‘新娘哭,上花轎,新郎笑,棺材起,奈何橋上過一趟。’


    ‘紅囍紙,漫天飄,白卦錢,落地上。’


    ‘五湖好友齊來賀,四方鬼神賓上座……’


    隨著又一陣漫長的晃動與童謠後,花轎再次停下。


    花轎的簾子被掀開,透過薄薄的紅蓋頭,南歲看清,那是一個被點了眼睛的紙人。


    ‘新娘請下轎——’


    尖銳的聲音幾度刺穿耳膜,南歲不受控製的被紙人扶著下了轎。


    他抬眼觀察四周,一隊紅,一隊白,明顯的紅白喜事,活人配冥婚。


    ‘新郎棺中請——’


    棺材的棺蓋被紙人打開,南歲微微瞪大了眼睛。


    因為那棺中人不是別人,正是解語花!


    在被請出棺材後,解語花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任由紙人扶著他,走近那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


    兩人一靠近,紙人便將纏在解語花腰上的紅繡花分一縷出來,纏在了南歲的手腕上。


    本來還十分膈應的解語花在看見新娘那隻纖細手腕上有一串檀木佛珠後,瞬間不膈應了。


    是歲歲!


    ‘兩位新人請過門——’


    在紙人的領導下,他們踏過了門檻。


    兩排是齊刷刷撒著紅白紙的紙人。


    直到眼前又出現了一個火盆。


    南歲:倒不至於這麽齊全的。


    內心無奈卻又不得不抬腳越過火盆,卻不知道身旁的某人已經激動得手都在顫抖了。


    解語花已經完全遺忘周遭詭異的一切,腦海中隻有他和歲歲成親了!


    雖然是冥婚。


    越過火盆,下一步就是大堂。


    一眼看去,席座上坐著的全是紙人,當然,還有個別幾個生人。


    吳斜看著那攜手進來的一對新人,嘴角直抽搐。


    倒是便宜小花了哈。


    ‘新人已入堂,還請高台走——’


    在所有紙人和好友的目送下,解語花和南歲兩人被扶著走上了高台。


    一抬頭,南歲就對上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的黑瞎子。


    另一邊,就是冷著一張臉的張啟靈。


    哦吼~


    ‘新娘嫁,新郎娶’


    ‘新郎娶,新娘嫁’


    突然蹦出的童男童女拍著小手唱著童謠。


    如果它們的臉色沒有那麽慘白,肢體動作沒有那麽僵硬的話就更好了。


    南歲就這麽看著正在轉圈圈的童男童女,突然,與女童漆黑的大眼睛對上視線。


    女童撒開了男童的手,歪了歪頭:‘新娘在看我嗎?’


    ‘新郎官為什麽是熱的?’


    男童也握住了解語花的手,同步歪頭。


    一瞬間,席座上的吳斜等人繃緊了身體,緊張的盯著這邊。


    ‘新郎官剛死,當然是熱的了。’


    女童的注意力被男童的話吸引了過去。


    男童了然的點點頭,放開了解語花。


    它們退到一邊,繼續唱起了童謠:‘新娘嫁,新郎娶,高台座上親人看。’


    ‘新娘哭,新郎笑,五湖四海聚一堂。’


    ‘紅囍紙,漫天飄,白卦錢,落地上……’


    [滴…宿…滋…宿主]


    童謠聲中,021的聲音是那麽的美妙動聽。


    南歲也發現在021出現後自己可以動了。


    他不著痕跡的向高座上的黑瞎子和張啟靈動了動手指。


    “這是怎麽回事?”


    [宿…宿主,我們被…被卷進另一個…空間了]


    021的聲音還有些卡頓,說話斷斷續續的。


    但這不妨礙南歲從中聽出什麽。


    怪不得他沒感知出這是幻境,原來是莫名能量體係凝聚出的另一方小空間嗎。


    ‘新娘哭,新郎笑,一拜天地方為首。’


    順從的,南歲和解語花轉身向外一拜。


    ‘新娘哭,新郎笑,二拜高堂次為囍。’


    再一次的,南歲和解語花彎下了腰。


    高座上黑瞎子已經氣得青筋暴起了,恨不得立馬起身抽家夥打死那姓解的。


    ‘新娘哭,新郎笑,夫妻對拜何為悲。’


    這一句落下,童男童女分別蹦在了他們兩人身邊。


    就在南歲即將彎下腰的那一刹那,他猛的掀開蓋頭,長槍一出直衝身旁的小女童。


    而解語花也反應迅速的接過黑瞎子扔來的槍,摁下扳機,一顆顆子彈精準的沒入男童體內。


    他倆動手後,席座上的吳斜等人也齊齊起身一掀桌子,跟身邊的紙人對抗起來。


    ‘啊啊啊——!’


    受傷的童男童女同時發出尖叫,聲音詭異且尖銳得讓人眼睛鼻子耳朵都滲出了血。


    “嘶……”


    被影響到的王胖子一時不察受到了紙人的攻擊。


    ——


    指路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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