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花廊,略顯荒蕪,但見過往光景。


    樹影斑駁,飛鳥時鳴,終究不似當年。


    精美的秋千上纏繞著一根根青色藤蔓,稀疏的藤葉間點綴著不知名的小白花。


    花與秋千因風搖曳,便是此間歲月無虞。


    仿佛有烈火肆虐,讓楊子淩的眉頭越皺越緊,胸口劇烈起伏著,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胸腔中壓抑多年的情緒似乎要破土而出,他略顯單薄的身影在風中微微顫抖。


    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玉絜連忙從後麵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身後,輕聲開口,“主人……”


    “若阿淩憎惡句餘山中昭月殿,那便毀了,別讓這些俗物亂了心神。”


    垂著頭的楊子淩苦笑一聲。


    原來——


    雖萬載已過,終不能平複。


    修仙,修心,修道。


    昭月殿的那些舊事,無疑成為了兩人共同的心魔。


    若不能釋懷,恐怕終其一生也將止步於仙帝,修道一途,再難寸進。


    “毀了?”


    “你倒是說的輕鬆。”


    “我總不能把我厭惡的一切都毀了。”


    玉絜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好看的薄唇動了動,卻沒能吐出半個字兒。


    緩步邁過花廳,楊子淩坐在秋千上,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藤蔓上的花朵,“過來,推秋千。”


    “是。”


    玉絜起身繞到秋千後麵,輕輕在楊子淩後背推了一下。


    柔和的清風在耳畔拂過,將沉寂的記憶悉數勾起,或喜或悲,或甜或苦,卻都是那麽難以言說。


    正是黃昏落日,星河漸起,薄雲遮住半輪月光。


    許是玩累了,楊子淩用命令的口吻開口:“抱我進殿。”


    “遵命,我的主人。”


    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兩人都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這一次。


    微光孤注一擲。


    玉絜順從地將他抱起,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穿過長廊,踏上台階,推開那間塵封多年的宮殿。


    意念微動,整座寢殿就變得纖塵不染。


    把楊子淩放在床榻上後,他便屈膝跪在床邊。


    “主人……”


    “叫阿淩。”


    玉絜溫和一笑,微微頷首,“是,阿淩~”


    楊子淩單手將他從地上撈起來,攬進懷裏。


    “既然你不恨我,那我們……各自放過,重新來過,可好?”


    就算這句話曾經在他的腦海中幻想了成千上百遍,此刻也難以抑製住心中的歡喜。


    “好!”


    “阿淩不棄,讓我做什麽都行。”


    這句話少了兩個字。


    隻要。


    隻要阿淩不棄,讓我做什麽都行。


    眼尾的陰鬱緩緩退散,楊子淩選擇了釋懷。


    他俯身銜住玉絜那微涼的唇。


    “唔!”


    “記住,我要在……”


    ……


    翌日,天空霧蒙蒙的,整座句餘山都被仙霧籠罩。


    桎梏在昨夜破碎,境界今早紫氣東來時突破,玉絜被迫從睡夢中蘇醒。


    偏過頭,日思夜想的人正安靜躺在身側。


    遲疑片刻,玉絜收斂氣息,印上楊子淩微腫紅唇。


    濃鬱的危機感湧上心頭,玉絜驀地抬頭,一雙仿佛深淵巨獸般的眼睛正平靜地盯著他,冷漠而無情。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腦海中一片混沌,急得不知所措,想要翻身下床,卻被楊子淩死死禁錮在懷裏。


    “阿淩!我錯了,求你,別生氣…”


    睡眼惺忪的楊子淩恢複幾分清醒,一腳踢翻被褥,將人摁在身下。


    “看來阿玉還有力氣。”


    “那我們繼續~”


    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清冷中帶著幾分深沉,極度富有磁性,將他的耳根染成薄紅色。


    昭月殿內,荼蘼花開。


    無數場雲雨,無聲地化解的兩人之間的矛盾。


    過去的,就讓它徹底過去吧……


    隻有懦弱的人,才會永遠活在過去。


    楊子淩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平靜,他會學著去喜歡他,畢竟,既然還有退路,那就沒必有要把自己折磨瘋。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放棄主動權,有些底線是不能打破的。


    所幸,那個人願意一點點修補他千瘡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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