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眾人還沒覺得,被江雲染這麽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是啊,若不是早就知道那藥是什麽,又怎麽會這般篤定。


    “我是昏迷,又不是死了?”南臨楓狡辯道:“隱隱約約聽到有什麽問題?”


    “南三皇子,你真當我太醫院首座是擺設?”溫太醫慢悠悠的道:“剛才那種情形,你斷無可能有半點意識,若不是我下針及時,您離死也不遠了。”


    “那又怎麽樣?”南臨楓破罐子破摔,“就憑這一點,能證明什麽?”


    這幅死到臨頭還嘴硬的樣子惹得江雲染心中發笑,她怎麽以前從未發現南臨楓是這等蠻不講理的宵小之輩,明擺著的事實竟然還妄想通過嘴硬來蒙混過關。


    “如果這點還不夠,那我就再加幾點。”江雲染走到南臨楓床邊。


    “如你所說,我給你下藥是為了逼婚,那我問你,我為何要刺傷你?而且還是傷到那種地方,難道本郡主是打算嫁給你這個廢物,然後守一輩子活寡嗎?”


    “你陰晴不定,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萬一你是突然後悔了……”


    “閉嘴吧,南臨楓。”江雲染不耐煩的打斷,“你現在說的越多,破綻也越多。”


    這出鬧劇到這裏也該結束,江雲染懶得再浪費時間,轉身,對著身側的謝景辭道:“小皇叔,雲染字字句句皆是真心,辛苦小皇叔順著這條線往下查一查,早日還雲染一個公道。”


    “本王不會冤枉你。”謝景辭環視四周,淩厲的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南臨楓身上,“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本王分得清是非黑白。”


    “好啊好,你們真是好樣的!”見自己不占理,南臨楓忽然就改變了策略。


    “我人雖在北梁,可我到底是西夏三皇子,今日你們北梁的郡主傷我,我定會修書一封,告知西夏,來日兩國戰爭挑起,全都是你江雲染一人過錯!”


    這話倒是拿捏了江雲染的軟肋,先前若不是顧忌兩國邦交,她早就弄死南臨楓這個畜生了,哪裏還能等到人麵獸心的東西在她麵前張牙舞爪。


    “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一旁的謝景辭將江雲染護在身後。


    “你現在與廢物沒有區別,西夏國君若是有點腦子,也該知道如何權衡利弊,退一萬步講,西夏若真要挑起戰爭,我北梁也是不怕的。”


    謝景辭說這話時語氣不卑不亢,寬厚的肩膀擋住了江雲染的所有視線,她隻能看到男人堅挺有力的背影。


    說來也奇怪,明明隻是一個背影,她竟然覺得很心安。


    江雲染盯得出神,謝景辭卻突然轉過身來,視線和江雲染正對上。


    “有本王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多謝小皇叔。”江雲染低下頭,斂去心神。


    “南臨楓這般欺辱我,我屬實不知道哪裏得罪他了,還請小皇叔去查查禁閉室附近,我想,應該會有新的發現。”


    謝景辭:“本王已經派人去了。”


    話音剛落,侍衛夜七拎著兩個下人著裝的男子走了進來。


    “王爺,這二人一直在禁閉室不遠處的假山裏鬼鬼祟祟,見到我後想跑,被屬下抓過來了。”說著,夜七將人壓過來跪下。


    那兩人鼻青臉腫的,應當是已經被人揍過了。


    “站在你們麵前的可是我們北梁最尊貴的小王爺,你們想好了再回話,要是敢有半點欺瞞,小心你們的腦袋!”


    兩人明顯沒有見過這個陣仗,畏畏縮縮的掃了一圈,其中一個人看到南臨楓後,急忙指證道:“就是他!是他給我們兄弟一大筆錢,說要我們去糟蹋一個女子!”


    “對對對,就是他!”另外一個人也來指證,“我們兄弟倆剛剛出獄,也沒有什麽生計,他說隻要我們能按照他說的去做,就能讓我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放肆!”江雲染上前將其中一人踹倒,“他可是南三皇子,你們知道汙蔑皇子是什麽罪名嗎?”


    一聽說是南三皇子,兩人嚇得瑟瑟發抖,急忙磕頭求饒。


    “我們兄弟倆所說句句屬實,還請小王爺明察!”


    “想要王爺替你們做主,你們要有證據,不然可就真是犯了汙蔑皇子的罪了。”江雲染說話的語調帶著幾分誘惑性的指引。


    表麵上是在為南臨楓開脫,實際上卻在引導兩人拿出更有利的證據。


    “證據……證據!”其中一人跪著爬過來,抓住江雲染的衣角,“我有證據!”


    “哦?”江雲染眼眸一暗,“什麽證據?”


    “他托我們兄弟在活色生香給他買了秋日醉!這秋日醉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必須要有相熟的人,我兄弟倆在犯事前是活色生香的常客,有個相好的叫珠翠,這秋日醉就是我們從她手裏買到的,我們還答應她,事成之後替她贖身!”


    “對對對,我大哥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找珠翠過來問話!”


    鐵一樣的證據擺在眼前,南臨楓無從狡辯。


    謝景辭雙拳緊握,額頭隱約有青筋暴起,離他最近的江雲染瞬間就察覺到了,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確定此時此刻男人很生氣。


    但不行,南臨楓還不能死。


    江雲染移著小碎步,往謝景辭身邊貼了貼,指尖觸到男人微顫的袖口,暴戾又殘虐的情緒竟然真的在這一瞬間被安撫了,他給江雲染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便讓夜七把南臨楓帶下去,先關押起來,等收集完證據,便修書西夏,交由西夏國君定奪。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剛才湊熱鬧的眾人也都紛紛為江雲染說起話來。


    “這南臨楓平日裏看著一表人才,沒想到背地裏居然是這樣的人渣!”


    “可不是嘛?雖然這郡主一點不討人喜歡,可他竟想出用這等歹毒的計謀奪人清白,真是惡心至極!”


    “江雲染再怎麽樣也是我北梁的郡主,豈容他人這麽踐踏!”


    見眾人的風向逆轉,一旁的蘇綰清心中不滿,“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可如若不是某人作弊被罰,南臨楓又怎會趁人之危?”


    “這倒也是,南臨楓是真小人,但我們尊貴的郡主未必就清白。”宋嫣然揶揄道:“看南臨楓那樣子,就知道我們郡主手段有多狠,斷子絕孫,這心思得多歹毒才能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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