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新衣,廖敏敏蹭蹭蹭跑出去。


    後知後覺的她這才反應過來,這套衣服乃是男裝,估計是太祖自己的衣服吧。


    不過,為什麽給我穿,大小正好合身呢?


    而且,雖然其款式不算很漂亮,可穿在身上感覺輕無一物。


    恐怕,這是件了不得的寶貝吧?


    若是杜佑謙告訴她,這套衣服乃是宗門發放的福利,普通散修都很難弄到的高檔法衣;就這麽一套,可以冬暖夏涼,刀兵不傷,水火不侵。


    哪怕是武道後天絕頂的高手來打她一掌,都會被反震而死。


    就算是凡間的皇帝,想用幾座城池來換,都不可能換得到。


    估計她會吃驚得下巴脫臼吧。


    廖敏敏找了半天,在道觀外的桃樹下,找到了太祖。


    太祖對著桃樹旁的墓碑,似乎正在專心地與逝者的亡魂交流著什麽。


    廖敏敏不敢過去打擾,隻是在心裏琢磨,這墳墓裏埋著的,究竟是誰?


    應該是太祖的妻子,太祖奶奶。


    也就是烈祖的母親吧。


    忽然她眼睛一亮。


    她還記得小時候,烈祖給他們講故事,說起了太祖奶奶的一些事,也提到太祖奶奶最寵愛的幾個小輩……也就是自己天祖輩的幾位。


    就從這切入吧!


    想到這,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走到墳墓前,規規矩矩地跪下,給太祖奶奶磕了幾個頭。


    這才道:“太祖奶奶,乃孫女廖敏敏,來給您磕頭了!家裏人都很懷念您,烈祖、天祖和高祖時常都談到您,您是最和藹可親,漂漂亮亮的一位老太太了,從來都不見您變老的。”


    “烈祖、天祖和高祖都想來看您,可惜都來不了了。烈祖仙去了,天祖和高祖都被人給害了,我們全家都被人給害了,廖家隻剩敏敏一個人了。”


    “太祖奶奶,等家裏人的仇都報了,奶孫女就來這裏陪您一輩子,在這裏結廬而居,每天給您打掃墳墓,拔除雜草,陪您說說話,好嗎?”


    杜佑謙在旁邊,已經露出了微笑。


    這孩子,看來會是個有造化的。


    怪不得叫廖敏敏,她真當得起這個“敏”!


    而且難得的是,元氣滿滿。


    穿上這套法衣,更顯得英姿勃發,已經有了女中豪傑的影子。


    雖然她的相貌並非完美無瑕,但因為她那開朗又堅定的性格,十分的鮮明,對人有很強的吸引力。


    想必將來在江湖上,也能成為什麽“四大美人”之類的。


    既然已經有了傾向性,杜佑謙就開始著手調查廖家被滅門的真相。


    與此同時,也不忘繼續保持著冷淡,觀察、考驗廖敏敏的心性。


    調查真相並不難。


    杜佑謙也沒什麽偶像包袱。


    不像很多修行者一樣,自認為是仙,視凡人為蠹物,不願對凡人使用仙家手段,主打一個“他們不配”。


    杜佑謙沒覺得自己比凡人高出了層級,沒忘記自己也是由凡人開始,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了個體偉力進化的道路。


    所以他施展手段,匿蹤潛入,迷魂套口供,占卜輔助,將事情查清壓根沒花費多少功夫。


    廖家這幾十年裏,雖然有些行差踏錯,巧取豪奪,但並沒有到欺男霸女、神憎鬼厭的地步。


    總的來看,廖家對周圍的平民、貧民階層,是有一些幫扶的。


    在不了解其內幕的人來看,甚至稱得上一聲“積善之家”。


    這樣的家族,被滅門。


    而覆滅廖家的勢力,大多早已惡名昭彰。


    這種結果,無論如何稱不上公平。


    雖然世間本就沒有“公平”二字,公平隻存在於人們的幻想裏。


    但杜佑謙既然看到了,又有能力去幹涉,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而在這期間,那廖敏敏真的費力地用她那雙小手砍下一些樹枝,在龍茹真的墓前搭建起了一個簡陋的茅廬,住在了裏麵。


    當然,若不是杜佑謙悄悄給那“危房”施展了法術,估計這堆樹枝早就倒下砸在她身上了。


    每天她都認真地除草,陪龍茹真說話,像記流水賬一樣,給龍茹真講她從小見過聽過的事情。


    照這架勢,估計要說十幾年的時間才說得完。


    也不知道這小女孩子家家,哪裏來的那麽多話。


    她不會覺得口幹嘛?


    杜佑謙腦海裏浮現出一副畫麵:已經七老八十的廖敏敏,顫巍巍地拿著一隻大搪瓷缸,對著龍茹真的墳墓絮絮叨叨,巴拉巴拉。


    喝一口水,就能又精神抖擻地續航一小時。


    墓碑後,龍茹真的魂魄一臉嫌棄,想找個什麽東西捂住耳朵……


    想到這場景,杜佑謙不由得嘴角微翹。


    行吧,那就幫她一把,不過她也得做到她答應的事,在將廖家重新建立起來後,到這蕩魄山來,替龍茹真守墓。


    當然,杜佑謙自也不會虧待她。


    一部修行功法,幾瓶丹藥,數百靈石,還是供養得起的。


    再教她靈植術,讓她負責那株桃花的日常養護照料。


    嘿,還可以在這陣法中,圈一塊地,花點代價將其沃肥成靈地,種些靈藥在上麵,讓這孩子照看。


    下一世若自己埋藏的寶物被人盜走,至少也能用這些靈藥回點血,渡過起步的艱難階段。


    “你,過來。”杜佑謙麵無表情地招了招手。


    “太祖!我來了!”廖敏敏機警又乖巧,飛快地跑過來行禮。


    杜佑謙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手感還不錯。


    廖敏敏麵露喜色,像小寵物一樣湊過來,任由太祖表達親昵。


    “太祖!”過了一會兒,廖敏敏喜滋滋地摸著自己嬌嫩的臉蛋,“您這兒真是山靈水秀呢!您看我,前幾天還一身的傷,現在就全好了,一點疤痕都看不到了!”


    看來,作為一個女孩,哪怕再堅強,她也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杜佑謙忍俊不禁。


    還山靈水秀呢。


    要不是老夫每晚用法力替你梳理經脈,又將靈丹捏碎融入水中喂你,你以為你能好得這麽快?


    幾個月的艱難跋涉,三餐不繼,你的身體早虧空得一塌糊塗。


    要不是老夫,你現在恐怕已經沉屙不起了。


    但杜佑謙既然是悄悄做的這些,自然不會說出來博取女孩兒的感激或崇拜。


    他隻是淡淡一笑:“收拾東西,我們走。”


    廖敏敏驚喜得差點跳起來,“我們?好,好,太祖,我沒什麽要收拾的,馬上就可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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