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抑製地渾身顫抖,看著電腦冷笑出聲,想著難怪他們是母子一條心,這種信口雌黃的事情都能隨意編得這麽像回事,編得我這個當事人都看得想拍個手稱個快,讚一句“這樣的女人要來幹嘛,趕緊離,麻利的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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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愛之深恨之切,可我覺得我當時心裏的洶湧恨意,跟當初被陸承恩感動時的溫暖愛戀壓根一點也扯不上關係!我咬牙切齒的恨,因這恨,我滿胸腔裏都是憤怒。


    他竟這樣汙蔑我,他竟能同他母親一樣無恥卑劣!


    我渾身顫抖地坐在電腦前冷笑,陸承恩卻突然進了小房間,他隻是神色淡淡的瞟了我一眼,走到床邊的插座那撥走一個手機充電器,然後又匆匆出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回身反手一拉,重重的把門摔上。


    那“砰”的一聲不隻震得我耳朵一嗡,更震得我心裏的悲憤愈加火冒三丈。他們簡直過份至極、欺人太甚!


    我毫無理智地站起來,衝過去拉開門,在陸承恩來不及反應的怔愣裏,衝到他麵前幾乎用盡力氣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陸承恩有些猝不及防的愣了愣。


    婆婆立刻衝過來擋在他身前,驚慌失措地嚷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這怎麽就打上了呢,可心你別惱啊,阿恩他這是怎麽了你居然要打他?有話可以好好說啊,打人算怎麽回事……”


    我握著自己痛得麻木的手掌,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對母子,半晌才極平靜地開口打斷婆婆的絮叨:“你想離婚?你覺得我性格乖戾讓你媽媽受盡苦楚?陸承恩,我長這麽大,可算開了一回眼,見識了什麽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們既當了*還想立塊牌坊在自己頭上,真以為這樣自我催眠了你們就能問心愧?”


    六年情深,我以為堅不可摧牢不可破,原來竟是這麽不堪一擊一觸即潰!


    我心裏痛不可抑,卻仍微仰著頭咬牙繼續道:“你們如意算盤打得這樣精細,算準了我對你情真意切無法舍棄,便以為我可以任意被你們拿捏在手心裏算計?你想棄我不顧卻又沒膽承擔背棄的罪名,給我強加這麽多頭銜,你心裏真就痛快了歡喜了?”


    陸承恩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一副隱忍至極不願跟我爭辯的模樣,倒是他媽媽飛快地接過我的話尾:“這說的哪裏話,兩個人吵吵架,好好說說就沒事了,你這又是打人又把話講得這麽難聽的幹什麽?”


    瞧瞧,他們難看的事做得,我難聽的話便說不得!夢裏的那幕畫麵再次浮上腦海,我揚唇朝婆婆冷笑:“好好說說便沒事了?一紙訴狀都遞出去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裝好人?你們能再無恥一些嗎?”


    婆婆一臉什麽都不清楚的樣子,笑著說:“什麽訴狀,你瞧你又胡說什麽話,別生氣了別生氣了,坐下好好說!”


    她說著,竟還想過來拉我的手。我往後退了幾步,實在想不明白她怎麽還能演得這麽投入,我懶得再同她多說,將視線移到她身後的陸承恩身上。


    陸承恩麵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半晌才抬眼和我對視,特別沉靜地說:“不是你給的選擇嗎?我隻是選了我要的答案而已!”


    我啞口無言,沉默片刻,腦袋裏隻有一個執拗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陸承恩見我沒再說話,轉身就準備回房裏去,我喊住他,似是對他說又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了句:“我說過我不會離婚的!”


    他回頭輕蔑一笑,沒有搭腔,婆婆又朝我伸出手來,我再往後一退,胸口堆積的情緒也終於忍至最高點。


    我握著手心,忍著打心底蔓延出來的絕望,對陸承恩的背影說道:“你不就是覺得我成了你的累贅想擺脫我嗎?我偏偏就不讓你如願。你以為起訴了就能離婚?我倒想知道你怎麽同一個死人去打離婚官司!”


    陸承恩身體一震,終於轉過身來,我朝他決絕一笑,抬步往陽台上跑去。


    五樓的陽台砌著不到一米高的護欄,護欄上並沒有防盜網什麽的,尋死這樣的事,在怒極恨極時,多麽輕而易舉!


    還沒夠到護欄,右手便被人一把扯住,狠狠的往後一甩,陸承恩怒極的吼聲也隨即響起:“你嚇唬誰啊,以為死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你平時不是總罵我沒擔當愛逃避,怎麽?你也隻會逃避?”


    “逃避?”我幾乎咬牙切齒:“你是怕我死了你背不起這個債吧!”


    婆婆大概被我的決絕嚇到了,湊上來不停的勸著要冷靜什麽的,還一直扯著陸承恩要他閉嘴,別再刺激我。


    果然是多吃了幾粒米,怕真把事情鬧大了不好看嗎?我悲哀的想著,心裏一點也不在乎所謂生與死,活著這樣艱難悲催,何不如索性隨著這段猙獰的婚姻一並毀了!


    陸承恩並不搭理他媽媽,他嘴角帶著幾分嘲弄,譏誚著地我說:“你不用威脅我,從咱們在一起的那天起你就告訴我,讓我得把你抓緊,要是不小心鬆手了,就找不回來,所以每一次我們吵架,你扭身就跑,我就趕緊追上去,可是舒可心,哪一回你真的走掉了?你不就是嚇唬我嗎!”


    虧他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那他自己說過的呢?都像屁似的放完味散了就算完了?我淚眼模糊的瞪著他,慢慢往後退。


    前不久,我們才手牽著手,十指相交,默契而溫暖地商量著要小孩的事。可是,此刻,陸承恩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絲嘲諷。


    腳下是五層樓的高度,旁邊是絮絮叨叨的婆婆。而他,他說:“你跳吧,我無所謂,反正你死了,傷心的人隻是你的父母朋友,不會是我!”


    原來所有美好,總是會在忽然之間衍生巨變,猝不及防地帶來決裂。


    那一瞬間,我真是心如死灰,我滿腦子裏就有一個愚蠢的念頭,我要陸承恩從此背負我的性命,我要看他如何背負一條生命去愉快地繼續他的人生!


    我轉身奔往護欄,這回陸承恩終於沒再追上來,倒是他媽媽從後麵將我一把攔腰抱住,驚慌失措地大喊:“你別犯倔啊可心,咱們冷靜下來,再好好說說,你別衝動,聽媽的話,你還年輕,不怕將來找不著更好的人家!”


    興許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又立刻麵不改色的改口道:“媽的意思是你們這不是還沒離婚嗎,媽再幫你勸勸阿恩,你別犯傻!”


    陸承恩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對婆婆說:“媽你別管她,你讓她跳,我今天就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子往下跳!”


    我真是什麽念頭都沒有了,隻想著我今天必須證明給他看,必須讓他知道我不是隻會嚇唬他的,我是真的會來真的!


    奈何婆婆的力氣實在太大,我費盡力氣,還是被她扯得雙雙摔倒在地。


    我精疲力盡,費力去扯婆婆牢牢圈住我的手臂,撕扯間,又聽到一道漠然的聲音自旁邊響起:“你好,110是嗎?我這裏有人要跳樓……XX社區XX路321號五樓……對……麻煩快點過來,謝謝!”


    陸承恩打完報警電話就轉身進屋了,仿佛自己不過就是一個陌生路人一般。


    我當時心裏不僅僅是震驚、不敢置信,更多的是心酸和陌生,還有對自己的憐憫,這麽多年,我到底用盡所有去愛了一個怎樣的男人?


    婆婆又念叨了什麽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我就愣愣的躺在陽台的地板上,腿被婆婆大半個身體壓著,腰間是她常年幹農活極其有力的臂膀,我根本動彈不得。


    社區民警的出警速度非常快,他們到的時候,我仍被婆婆緊緊壓製在地上,陸承恩開門將人迎了進來,扔了句:“人就在那邊!”自己便事不關己般往角落退去。


    來了三個民警,一個在那問陸承恩話,另外兩個跑過來查看我和婆婆的狀況。


    婆婆見到有人過來,立刻嚷道:“警察同誌,快點來幫忙,我這抓得都筋疲力盡了都!”說話間,她終於移開壓在我身上的肢體。


    那兩個民警其中一個迅速扶起她,另一個則過來扶我,我被壓得手腳發麻,動一下便是鑽心的難受,再加上眼前這種丟人的混亂場麵,隻恨自己不該傻傻的跑回來,簡直是自取其辱!


    扶我的民警溫聲問我:“為什麽要這麽想不開?年紀輕輕的,萬事要樂觀點,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咬著牙隻管掉眼淚,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陸承恩他媽開始扯著嗓門跟詢問怎麽回事情的民警們哭訴:“這孩子性格真是太烈了,一句話都說不得,不就是兩口子吵一下架嘛,你看她鬧成這樣!”


    拉著我的那個民警聞言笑了笑,說:“原來就是兩夫妻吵架啊,你可真傻,吵架多正常啊,這有什麽好想不開的,哪對夫妻不吵架的啊,床頭吵架床尾和,別犯傻,來,走,咱們進屋裏去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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