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聲音微微帶了點感慨:“說起來也挺不落忍的,你說她現在這樣,我要阿恩跟她離婚,她將來隻怕也找不著什麽好人家了,可是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我們陸家就這麽一個兒子,又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要是把錢都花到那什麽試管嬰兒上麵去了,萬一不成功,到時候要想離了再找,都沒錢付彩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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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她還這麽有良心的知道幫我感慨我將來找不著更好的人家了,她就這麽篤定我非離不可了!


    哦,對了,她剛剛說起訴,陸承恩這個大孝子難道真的起訴去了?


    我如墜冰窖,渾身顫抖不已,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整個人都木掉了一般。


    “別提了,還首飾呢,結婚後就沒見她戴過,上回我還特別讓阿恩問她,結果就見她給了阿恩一個戒指戴著,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婆婆的聲音突然有點忿忿的,過了一會又興高采烈地嚷起來:“成成成,回去了你就給我安排,就說是女的性子太鬧騰了,又懶又壞……對對對,明明也是農村姑娘,偏偏那麽嬌氣,別提多鬧心了!”


    婆婆一副十分憋屈受累的口吻,半晌又很殷切地說:“那成,就先這樣吧,這事就麻煩你給我多上點心啦,回頭要是成了,我給你封個大紅包當謝媒禮!”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想必就是我現在最大的心得體會了。


    我在樓梯上坐了許久,一直到婆婆掛了電話,腳步聲一直在屋裏和陽台之間反反複複的進進出出的,我才深吸了口氣站起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五點半,婆婆應該是在準備做晚飯。聽這動靜,邊洗菜還邊哼著小曲,心情該有多好!


    我多傻,自己躲在從蓉那強顏歡笑黯然傷神,正好給這老娘們騰出空間死命的編排我的是非,她竟還能假惺惺的說什麽挺不落忍的,她給了我致命的一刀還想召告天下她是無辜的她是被逼無奈的,她這算盤打得可真精!


    對了,她剛才還提到什麽首飾?難怪前段時間陸承恩突然問我要金戒指戴!


    我結婚那會,我姐跟我嫂嫂給我買了黃金戒指和項鏈,我媽也特意給陸承恩買了個大戒指,怕我們太寒酸,當時我媽還把我姐寄放在她那的首飾什麽的都給我戴上了。


    後來回H省補辦酒席,想著路途遙遠,我就帶了我姐和我嫂給我買的戒指和項鏈,還有我媽給陸承恩買的戒指。當時陸承恩老家那邊的人還指著我倆手上的戒指嘖嘖有聲的誇讚。


    辦完酒後我原本打算把戒指項鏈全寄放在婆婆那,讓她幫忙保管的,萬萬沒想到她當時把辦酒收到的紅包錢一收,轉手拿給了陸承霖,還美其名曰她老了,不懂得去銀行開卡什麽的,讓陸承霖幫忙存起來。


    我當時就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想著敢情她這是沒兒子沒媳婦來著。就這麽一賭氣,我又把戒指項鏈揣回娘家,讓我媽給幫忙保管。


    一直來我都習慣了戴著陸承恩求婚時給我買的那個兩百塊不到的鉑金戒指,又覺得我一個女人家的,戴黃金容易招賊惦記。


    但陸承恩手上什麽都沒戴,結婚後我死活要他把我媽給他買的金戒指戴著,還開玩笑說不戴別人會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萬一不小心看走眼想搶怎麽辦!


    陸承恩心不甘情不願的戴了一天,老跟我抱怨手指上圈個黃金在那,他做事都不利索,後來見他實在不想戴,我才勉為其難地收了起來,回娘家的時候又順手帶回去讓我媽給保管了。


    我媽當時直感歎自己年紀大了,讓我們抓緊買了房子,把黃金拿回去自己存著。她收拾的時候我一直拿著我嫂子給我買的那個戒指把玩著,我媽就讓我把戒指帶著,說偶爾可以換著戴戴。


    前段時間陸承恩突然莫名其妙的問我他那個戒指在哪,說是想戴戴,我以為他心血來潮,應了他一句:“你不是知道我一直把那些寄在我媽那嗎?”


    他聽完麵色就有點訕訕的,我見他好不容易這麽主動想戴戒指,想也沒想就從抽屜裏把我嫂給我買的那個戒指拿出來給他:“喏,先戴這個唄,指環大小能調節的!”


    他當時皺了皺眉,還一臉嫌棄地說:“這個有點太花了吧?一看就像女人戴的。”話雖如此,卻還是調了大小,戴手上去了。


    我那會雖然覺得陸承恩奇怪得很,卻隻當他是突然孩子氣,一點也沒往別處想,後來他也果然隻戴了兩天就又隨手放在梳妝台上了,我就給收了起來。現在看來,約莫又是婆婆慫恿的吧!


    這老女人她可真是心機深厚手段高明演技出眾啊!她要是去拍電影,隻怕那什麽金馬影後、奧斯卡最佳女演員都得給她騰出位置吧!


    我悲憤交加,心裏滿是不甘怨懟,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裏的怒火,一臉平靜地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婆婆聽到動靜,非常高興地從廚房裏探出頭來:“阿恩回來啦?今天這麽早……”


    她歡快的聲音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猛然止住,隨即又立刻攢起熱絡地笑臉,特別和藹可親地說:“可心回來啦,我還說阿恩今天怎麽這麽早呢,趕緊進屋吧!”


    說完,腦袋一縮就又回廚房去了。


    我沒跟她搭腔,換了鞋子就徑自回屋了。沒過多久,又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什麽?晚上又要晚點回來?別又去喝酒……我跟你說,可心回來了,你晚上早點回來,別再喝酒了!喂?喂……怎麽就掛了,這熊孩子!”


    我若無其事地走到廚房那含笑看著她,笑嘻嘻地問:“承恩打電話回來了?”


    她點點頭,隨手關了電磁爐的開關,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跟我訴苦:“這孩子,天天晚上去喝酒,就沒一個晚上是乖乖回家吃飯的!”


    我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看著她那張虛偽的臉隻覺得打心底惡心,索性扭身去了小房間。


    陸承恩不回來,我回來了,婆婆大概也不想繼續炒菜做飯了,在我後麵跟了上來,見我進小房間開電腦,她就訕訕地站在門口,搓著手局促不安地問我:“可心呐,你不跟阿恩生氣了吧?”


    我盯著電腦屏幕,聲音平平地回答:“我沒跟他生氣過。”


    婆婆聽了,就嗬嗬嗬嗬的笑,然後說:“沒生氣就好!沒生氣就好!”說完她就走了,過一會客廳裏就傳來電視的聲音。


    我坐在電腦前,心緒起伏不定,半晌才點開E盤,翻出以前陸承恩給我寫的情書,逐字逐句地看,看得淚眼模糊。


    我這是找虐我知道,可我心裏著實難受,就跟被人千刀萬剮了似的。這些年來和陸承恩在一起經曆的種種,一幕幕跟電影回放似地從我腦海裏閃現,再想想婆婆來之後自己的處處隱忍和退讓,隻覺得自己真是這天底下第一號大傻瓜!


    陸承恩差不多是九點多進的門,婆婆聽到動靜就到門口那迎接去了,我渾身僵硬地坐在電腦前,一動也沒有動。


    耳朵裏隻聽到婆婆先是大聲嚷一句“你怎麽又喝酒了”,接著就是讓人聽不清的一陣嘀嘀咕咕。


    我心知肚明,那句喝酒了不就是嚷給我聽的,暗示我該去照顧喝酒的丈夫。天知道她安的是什麽心思,一邊挑撥離間,一邊還一副慈母的樣子!


    陸承恩似乎沒怎麽搭理她,身影從小房間門口匆匆一閃,就去了我們那個房間。婆婆幾乎是他前腳進屋她後腳立馬跟了上去,扯著嗓門嚷著:“你吃飯沒有?可心回來了你不跟她打個招呼?怎麽又喝酒了,你喝了多少了?”


    陸承恩估計被她吵得煩了,挺大聲地衝她吼道:“閉嘴,吵死掉了!”


    婆婆立刻就噤了聲。


    我怨陸承恩,也怨婆婆。我怨陸承恩不爭氣,怨他愚孝,唯母命是從,又怨婆婆虛偽,戴著偽善的麵具,行的都是下三濫的招數!


    可知道陸承恩又跑去喝了酒,我心裏的悲慟酸楚轉瞬間又化為熊熊火焰,我們之前去做檢查時,醫生說過陸承恩肝有問題,囑咐了不能喝酒,況且他還有弱精症,他這樣不管不顧去喝酒,他真是拿定了主意舍棄我成全他一片拳拳孝子心,他可真狠得下這個心!


    我關掉所有電腦文檔,退回到桌麵上來,正準備關電腦,卻在桌麵上看到一個命名為起訴離婚的WORD文檔。


    我木然的移動鼠標,雙擊打開文檔,等我將裏麵的內容看完,真是覺得自己這六年是被豬油瞎了眼蒙了心!


    陸承恩竟在起訴狀裏指責我性格乖戾,說我自從他媽媽來了之後,一點家務都不幫忙,還稍有不順心便對他媽媽擺臉色發脾氣,更指責我三更半夜跟他媽媽吵架,害他媽媽夜不能寐,身體虛弱,還因此去看醫生吃藥!


    什麽叫無中生有、顛倒黑白?我可算真真切切地再次長了一回見識。


    我不可抑製地渾身顫抖,看著電腦冷笑出聲,想著難怪他們是母子一條心,這種信口雌黃的事情都能隨意編得這麽像回事,編得我這個當事人都看得想拍個手稱個快,讚一句“這樣的女人要來幹嘛,趕緊離,麻利的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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