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放糧令冷笑兩聲,“怎麽?不行麽?我告訴你,別說你了,就是吏部尚書來了,我又沒有違法亂紀,能把我怎麽樣?”


    李牧川笑嗬嗬的:“是麽?沒違法?來啊。”


    他拍了拍手。


    其實那會李牧川從糧倉裏出來之後,中途的一段時間,他沒有學醫術,而是把之前那個帶著自己進糧倉的那個糧吏喊了出來。


    李牧川那會問他,如果交給他幾件事情去做,他能不能做得好。


    糧吏對李牧川做了保證。


    李牧川便說:“去把從放糧令入職之後的倉廩記拿來。”


    倉廩記是每一個糧倉官吏行為準記的記錄。


    當然這東西也好作假,畢竟一旦一個地方從上麵壞了,往下的一條龍似的都會壞掉。


    這個地方就是如此。


    還有就是這個倉廩記十分的繁瑣,比如一個人上了幾趟廁所,吃了幾頓飯,吃的什麽東西都有記錄。


    再加上造假的話那就更混亂了。


    那些守護糧倉的兵雖然不在倉廩記上記載,但是新放糧令也在這裏當了十幾年的差了。


    那裏麵記錄的東西密密麻麻,都快有百萬字之巨了。


    說實話,正常情況下,這東西都是廢紙一張。


    雖然朝廷有規定,新任放糧令一定要監察這些東西,以確保上一任官吏的清白或是荒誕,但是就實而說,這一個人的平日事情就密密麻麻有百萬字,誰會去一個個查?


    李牧川現在要看,這……


    但見李牧川眼神犀利,加上人家剛問他能不能辦好,他也說了能辦好了,就匆匆忙忙去給他拿去了。


    這光是這個放糧令的記錄就有一整套《史記》那麽厚。


    等搬過來之後,放糧令有些尷尬:“這,大人,您該不會是要在子夜之前看完吧?”


    就這,就算能看完有個什麽用?多無聊才會看這個東西?


    李牧川卻笑了:“嗯,不過不用子夜,一刻鍾便可。”


    “啊?”


    一刻鍾?


    糧吏覺得有些誇張了。


    但李牧川可沒有開玩笑,拿起第一本開始迅速地翻看,別說一目十行了,他打開一頁隻是掃一眼,就迅速往下翻看。


    速度之快,看得糧吏一陣目瞪口呆。


    果然如李牧川所言,一刻鍾,一分不少,一分不多,正好。


    糧吏都傻眼了,問:“大人,你,你,你看完了?那這麽快?這裏麵的東西都,都記住了?”


    李牧川一點頭:“嗯,記住了,你不信你隨便翻開一頁,考考我。”


    糧吏不敢。


    但李牧川說:“沒事誒呦,這有啥,你問唄!”


    見李牧川並不是在為難他,嚇唬他,他也是好奇,就隨便拿起來翻開一頁,問:“二百一十二頁,六月初三記。”


    李牧川不假思索便說:“夜,戌時二刻,腹中劇痛,遂請假,外出就醫。”


    “啊?”糧吏驚呼一聲,“神,神了,大人,您……您真太牛了,一字不差。”


    這可是洋洋灑灑有百萬字之多,別說倒背如流,選頁選文了,就是能看完有個大體的印象,這都得是很牛叉的事情了。


    李牧川卻是能朗朗上口,這不是牛掰是什麽?


    李牧川卻笑嗬嗬地說道:“現在信了?”


    糧吏使勁的一點頭:“信,信!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好奇李牧川看這個幹什麽?


    李牧川笑道:“當然是找到他做壞事的證據了。”


    糧吏聽到這個歎息了一聲,說:“這些記錄多半都是假的,隻要不涉及錢款的事情,外出什麽隨便找個借口都能記錄,真假誰會去查?”


    既然都是假的,李牧川怎麽能從這些東西中讀到真的東西?


    但李牧川卻是一笑:“雖然記錄都是假的,但有兩件事卻做不得假,時間和線路,這是明確要說的對吧?”


    糧吏點點頭:“這倒是。”


    李牧川一笑:“既然如此,有此條足夠,現在我帶著你在一個時辰內調查一個事情,一個叫王秀芬的女人,調查到之後,便帶人來了。”


    這個王秀芬是記錄上的人,說是他的家人,但是記錄卻極其少,而且每次來了之後的事情都非常隱秘。


    李牧川知道其中有隱情,加上記錄上的一些東西,說這女人每次熱淚滾滾什麽的,他就已經心中有數了。


    緊接著李牧川又補了一句:“不管是死是活,活的就把人給我帶來,死了,就把屍體給我挖出來,去吧。”


    這糧吏也是精幹,隻不過因為沒有人的關係,所以隻能做一個小小的糧吏,但是他辦事效率還是非常高的。


    不久之後,就把這個叫王秀芬的女人給李牧川找到了。


    剛見到李牧川時,王秀芬並不願意說實話,李牧川知道她是在害怕,於是便先是安撫了一通,之後便表明自己是比這個糧吏高得多的官吏。


    糧吏還在一旁幫襯著說,李牧川就是今天宰了那些狗官的人。


    王秀芬一聽到這個,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說讓為她和她丈夫申冤。


    原來這放糧令在一次逛街的時候正好跟王秀芬碰了個正著,色心大起的他竟然玷汙了王秀芬。


    他丈夫一怒之下想找對方理論,卻不成想被打成了殘廢。


    本來在這封建社會中男尊女卑的思想是非常嚴重的。


    普通女子除了織布養蠶沒有別的生計全家就靠著丈夫養了。


    這下丈夫一倒下,她連最基本的生計都沒有了,還要照顧丈夫。


    偏偏是這個時候放糧令就找了王秀芬,說可以幫他們家,但前提是她要做自己的女人。


    沒辦法,為了丈夫活下去,也為了有口飯吃,她變成了放糧令的玩具。


    隻要放糧令一有閑暇時間,就會去玷汙她。


    李牧川聽到這個,神色就冷了下來。


    他讓王秀芬先去帳後等待,今夜就為她討還公道。


    這會放糧令一陣囂張,卻根本不知道李牧川已經為他做足了準備。


    見他如此得意狂妄,李牧川便冷笑兩聲:“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無招?”


    “嗬嗬,是又怎麽樣?”放糧令冷哼一聲,“大人,我無違法之為,你能動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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