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對你下藥之人是你姨娘!”


    “這話你可聽懂了?”


    柳司琴當然不會信:“一派胡言,姨娘怎麽會給我下毒,那可是九轉龜毒,一旦把握不準,是會要命的!”


    “好一個一旦把握不準。”


    柳司君冷冷一笑:“父親,當年我尚且隻有聚氣三重修為,於丹藥上更無半點造詣,先不說從哪裏弄來的九轉龜毒,就單說真起了歹心,又怎會隻給大姐下那麽一點毒,卻把多數剩餘的毒藥藏起來,等著被你們抓?”


    當年柳時袁的確未曾查實九轉龜毒的來曆。


    “父親是否還記得李丹師?說來也是巧,自給大姐解毒之後,沒兩日就提出離開。無論父親如何挽留,都還是要走!”


    “父親可知,李丹師現下何處?”


    柳時袁沒問出口,柳司君就給出答案:“死了。”


    “死了?”


    柳時袁一驚,看向朱映蓉的眼神微變。


    “女兒調查過,李丹師離府第二天就死了,凶手來不及處理屍身就被人發現隻得棄屍而逃,後來幾經尋找,才找到他的屍身。”


    說完,一陣靈力波動,一具白骨出現在地上。


    柳時袁的注意力,卻在柳司君身上。


    整個柳家,也就老太君和他才有介子。她一直在別院,哪有銀錢買這麽貴重的東西?


    “父親,這就是李丹師的屍骨。女兒特意叫來盧丹師,就是為了勘驗李丹師屍身。”


    他能從閻王殿搶人,更清楚怎麽從屍骨上判斷死因。


    “一堆白骨,誰能證明他就是李丹師?”


    “朱姨娘問的極好!”


    柳司君看向老太君:“祖母,孫女要是沒記錯的話,李丹師應該是從祖父小時候起,就被柳家供養?”


    老太君頷首:“不錯,算算時間,在柳家呆了足足有七十年的時間。你祖父並無其他親兄弟,將李丹師看作兄長一般敬重。”


    “母親在的時候,曾和孫女說過,父親在二十四歲築基那年,一個不慎,走過入魔。祖父極力用靈力疏導,也隻是將父親性命救回,但若是沒有舒絡丹,以後修為再難進寸步。”


    祖父柳泰林一麵求李丹師想辦法煉製舒絡丹,一麵托人去尋幽穀宮弟子,想要購丹。


    結果就是丹藥沒買到,李丹師卻在尋藥材的途中被離火豬妖咬斷一側腰肌,傷可見骨。


    好在被趕來的柳泰林救下。


    李丹師拖著重傷的身子,煉製出舒絡丹,柳時袁的丹田這才恢複如初。


    李丹師卻因煉丹加重病情,修為一落千丈。


    這事,之後柳家無人再提起。


    她也不是聽楚氏說的,而是盧丹師來柳家兩年調查出來的。


    畢竟這是柳時袁的醜事,柳家怎會放在嘴邊,巴不得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閉嘴。


    當事人柳時袁怎麽可能忘掉。


    “父親請看,這具屍骨腰椎處是否有重傷的痕跡。”


    柳時袁麵色不虞,十分不情願的開口:“確實有。”


    柳司君才不管渣爹高不高興:“那請盧丹師驗,這處傷是否是離火豬妖留下的。”


    盧丹師上前來,雙手手腕翻轉,拇指與中指掐訣,靈力從指尖波蕩開,覆蓋麵前的白骨。很快,點頭道:“不錯,確實被離火豬妖所傷。”


    “好,那請盧丹師再驗李丹師死因。”


    朱映蓉藏在袖下拳頭握緊,八月的天冷汗卻從背脊流下。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盧丹師身上。


    隻見他拿出放在左手掌心處,右手拿著一根類似刀籋的東西從屍骨腰椎微微裂開的地方探進去。


    拿出來後,上麵吸附一股紫中帶綠的粉末。


    盧丹師小心將它抖落在白布上,開始仔細辨認。


    約半刻鍾後,盧丹師起身道:“李丹師乃中毒而亡!”


    柳司君問:“可知何毒?”


    “九轉龜毒。”


    在場之人均吃了一驚。


    柳司琴喊道:“怎麽可能,我當時中毒就是李丹師解的,他又怎麽會死於此毒?”


    “大姐這個問題問的好!”


    問的妙。


    “李丹師明明都幫長姐解了毒,為何自己身上的毒就解不了呢?”柳司君看向血色全無的朱映蓉,“不如朱姨娘給大家解惑?”


    “這,我怎麽知道?”


    “朱姨娘不想說,那就還是我代勞吧!”


    當年李丹師為柳時袁煉製舒絡丹受了重傷,導致修為下跌。


    此後他的丹術也受到影響。


    普通的病症尚且能對付,但像九轉龜毒這樣複雜的毒藥,他已經沒有那個能力解毒。


    柳司琴的毒,並非李丹師治好,朱姨娘早就給她服下解毒丸。


    旁人看不出來,李丹師卻心知肚明。


    柳泰林死了二十年,柳家早已經今非昔比,更是在朱映蓉管家後,他的待遇一日不如一日。


    又因窺破朱映蓉害人的手段,決定離開柳家。


    沒想到剛離開就被害。


    “不會的,你在血口噴人。”


    柳司琴喊道:“父親,三妹說的這些都是汙蔑!我姨娘不可能會做這些!”


    朱映蓉心裏已經很慌亂,但麵上還是鎮定:“三姑娘,你因司琴被你父親罰去別院,姨娘知道你心裏有恨。你講的這個故事很精彩,但都是推測,沒有證據!”


    對,她沒有證據。


    那什麽錄音符,十之八九是假的。


    不然也不會說這麽多廢話。


    朱映蓉心下一鬆,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


    不僅如此,她還可以反咬柳司君一口,最好能趁著這個機會,徹底從柳家滾蛋。


    然後和李丹師一個下場。


    想到這裏,眼裏隱隱還帶著興奮。


    柳司君淡淡收回眼神。


    興奮吧,盡情的興奮起來,馬上就會讓你感受從雲端跌入穀底的滋味。


    “父親,還是由你解開錄音符的禁製,讓大家聽一聽錄音符到底錄下什麽真相!”


    柳時袁眼底露出一抹猶豫,最後還是抬手強製去處錄音符上的禁製。


    灰色的靈力從符籙上散開,眼前出現兩個人,一個已死的靈香,還有一個正是朱映蓉,看房間陳設,就是她的流霜院。


    畫麵中,朱映蓉交給靈香一紅色盒子。


    “將這東西偷偷放在三姑娘房中。我答應你,事成之後消掉你的奴籍,另給一百上等晶石,放你歸家。”


    畫麵消失前,錄音符重點記錄下那個盒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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