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月他們在兢兢業業的為全村人辦這買鹽的大事,李父他呢?


    李父整理了衣袍,出了胡同,他竟是先尋了個小食肆美美的吃了一碗羊肉湯麵去。


    不過就是在結賬之時,李父哪裏想得到這麽一碗羊肉湯麵的價竟是那般貴,手中拿得這幾個銅板竟是不夠使的了。


    那食肆東家看李父這樣子,不得不對著李父滿麵苦色的解釋:“小本生意,近日來城門不開,買賣得做,隻得去買城中人家養得羊,價高的很,這湯麵也就隻得加價賣了。”


    李父隻得又從胸口荷包裏頭掏了十多個銅板出來,才算是結了這碗麵的賬。


    與那食肆東家問好了去醫堂的路,李父這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食肆往外走。


    若不是李父自持他自己也是個讀書人,怕不是得要美美的拍上兩下肚皮來的,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這是頭一回吃得這般舒爽!


    到了醫堂,把那秦桃給的藥方說給了抓藥的夥計,夥計聽完先是麵有異色的盯著李父看,後又眼神飄逸的往李父下三路去瞧,這把李父看得渾身都很是不自在。


    如此之後,這夥計才出聲問道:“郎君是要抓上幾付?”


    李父說了“五付”之後,就見這夥計“嘖嘖”兩聲才手腳麻利的抓藥去了。


    肉疼的付了錢,李父這才拎著串在一起的藥包往外走。


    結果,一出醫堂,李父就看到了醫堂對麵鋪子旁邊就是一家糕餅鋪子,李父想了想,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買了一包飴糖後,李父出了鋪子就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估算了一下時間,猶豫片刻,李父竟沒有原路返回。


    他走在街麵上,走了百十步,果然在街角處看到幾個乞丐躺在地上。


    李父拿了兩塊飴糖走過去,他站著手心向上對著看過來的幾個乞丐展示了一下那兩塊飴糖:“我問你們點兒事兒,誰說得好,這糖就給誰。”


    問完了話,丟下兩塊飴糖讓那幾個乞丐瘋搶,李父就加快了腳步往那乞丐給出的方向走。


    這走著走著,李父竟是往民居去了,可李父一個從不曾來過府城的人,難道在這府城之中還有熟識之人?


    李父看著那門上掛著的燈籠樣式,心裏點點頭,他甩了甩衣袖,用未提藥包的空手輕撫了一下衣衫的下擺,這才邁著四方步走到門前,“咚咚”的敲了兩下子來。


    “誰呀?”問話聲是個年邁的老婆子。


    “我來找媚娘。”


    門開了,一花白頭發,佝僂著身子的老婆子對著李父說:“哎呀,是王郎君回來了,快進來,媚娘一直等著郎君呢。”


    李父自然不姓王是姓李的,原道是這一處就是個半掩門的暗娼館子!


    李父他啊,憋了一路,竟是打聽了一路來這裏尋開心來了。


    李父一進去,就有一瞧著約莫七八歲上的小女娘來引路,過了二道門,就到了一院子門口。


    李父剛站穩,就有一濃妝豔抹的婦人從門裏頭走了出來。


    一上來,那婦人就挽住了李父的胳膊:“郎君可算是回來了,媚娘等郎君等的都著急了呢。”


    李父抬腳就想往門裏頭去,可這婦人卻是使力拉住了他。


    “郎君莫要性急,這媚娘跑不了的。


    隻是,想要見媚娘,郎君可得......”婦人滿麵笑容的對著李父伸出了手並手心朝上。


    這意思,是個人都懂。


    找暗娼子可不得花錢來的麽?


    李父自是明白婦人的意思,他伸手從胸口掏了一小塊碎銀子出來放到了婦人的手掌心裏頭去。


    可婦人臉上的笑在看到李父這麽一小塊碎銀子的時候立時就沒了影。


    “喲,郎君這是給小婦人的打賞呢?


    那我可得謝謝郎君給小婦人捧場。”


    翻手就把這碎銀子收走了,婦人也仍舊是拉著李父不讓其往門內走,那意思是再清楚不過了----想見媚娘,這點子銀子可是不夠的。


    李父有些心疼那塊碎銀子了,要知道,往日裏他在縣城縣學裏頭讀書,和同窗出去喝酒玩耍,就是宿在女妓屋裏一夜,可也用不上那麽一塊銀子的。


    剛才李父想著這畢竟是府城,該是不便宜的,已是挑了一塊較大的銀塊子遞過去了的。


    可現在看婦人那麵色,這是遠遠不夠的樣子。


    李父不樂意了,他用力甩開了婦人的手,麵色一肅黑了臉:“你可莫要誆騙我,你還想要多少才能讓我進屋見媚娘?”


    婦人被甩開了,麵色上也不在意,反而是對著李父舉起了手,伸出了五根手指出來。


    “五兩銀子?


    你莫不如去搶!


    你家媚娘是何等天香國色,竟是要價這般高?”


    婦人一聽李父這話,就知道李父是個麵子貨了,要知道往日裏能往他們這處半掩門來的男子裏頭窮書生最是多了。


    窮書生最是要麵子,哪怕明知他們要價高,但為了麵子也能咬著牙把錢給了。


    但像李父這般不要臉麵直接說出口來嫌貴的卻是不多,不過婦人見多了人,李父這種色厲內荏的貨,她最是懂得如何應對。


    “喲,郎君說笑了,可不是五兩,見我家媚娘少說五十兩!”


    李父震驚臉,他這輩子活這麽大,還真沒見過五十兩銀子呢。


    婦人看李父那樣子就知道李父哪裏是囊中羞澀,那是囊中羞澀加外強中幹啊!


    婦人輕拍了兩下手,就從院門裏頭走出一彎腰低頭瞧著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廝出來,隻聽婦人吩咐道:“郎君他見不了媚娘了,你帶郎君去找鶯娘吧。”


    婦人回過頭上下打量了李父一眼才不屑的繼續說:“郎君他啊,也就隻配找鶯娘了。”


    婦人說完這話,看也不看李父一眼就進了門並關上了門去。


    李父麵色赤紅,想要發火卻又不敢的樣子,那小廝仍舊低著頭,對著李父道:“郎君請跟我來。”


    李父跟著這小廝到了另一處大院子,院子裏頭的躺椅上躺著一年歲不小的老婦。


    那老婦聽完小廝所說,起身都不曾,握著蒲扇的手隨意對著一旁隻掛了一張草簾子的地方指了一下就道:“鶯娘就在裏頭,郎君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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