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鹹燴的衣休本想跟妶姈一起用晚膳,沒想到聽到的是妶姈聲稱自己很疲憊、不想見任何人的消息。


    牠頓時破了大防:“今天發生了什麽嗎?”


    剪頭道:“虜俾打聽過了,可禦前的人嘴都緊得很,什麽都問不出來。”


    衣休表情凶狠:“越是這樣就越是有古怪……”


    雖然衣休非常生氣,但好在自嫃環這件事發生後,妶姈便把牠的母親嫃妧道從塔克拉瑪幹接回京城第一人民醫院醫治了。


    蒂京的醫術確實高明,不出一個星期,重病的嫃妧道就痊愈了。


    好消息還不止這一個。


    沒過幾天,妶姈日常體檢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是用了誰的配子發育而成的,因為這段時間,後宮裏那個丁貴人葉蘭伊、一個嘴碎但身體健壯的康常在、一個漂亮又安靜的貞郎、一個長得很有福相的潔答應,都曾適配過,她也都用了牠們的配子。


    當然她也用了嫃環的配子。


    就是不知道她的卵細胞最終到底選了誰的。


    畢竟即使是她看著順眼的男人,她的卵細胞也未必看得上牠的配子。


    不過,她估算時間,覺得多半是葉蘭伊的。


    但是,葉蘭伊已經是一個太監了。她的孩子,若是男孩也就罷了,若是女孩可決不能有個太監當父親啊,說出去多丟人。


    其它郎君呢,康常在不夠聰明,貞郎也不夠聰明,潔答應不夠漂亮……


    算下來似乎還是嫃環照顧孩子比較合適。


    於是她決定接嫃環回宮,讓牠當她腹中這孩子的父親。


    至於這個父親究竟和她的孩子有沒有血緣,這個並不重要。


    她覺得不重要,大家也都覺得不重要。


    至於嫃環的意見?男人又不能生育,能有個孩子傍身就不錯了,何況即將要給牠養的孩子可是皇帝的,牠哪來的吊臉挑三揀四?


    大婧曆來都是這個規矩,父體是誰不重要。


    所以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嫃環那邊收到了她的親筆書信,知道她要接牠回宮,心知此事多半已經穩妥了。


    當然,並不鹹燴的衣休那邊,安旗拉小分隊也知道了這件事,並且紛紛破防了。


    “什麽?皇上有了身孕,父體是嫃環?!”衣休瘋了。


    江以娐:“是啊。”


    她怕皇後發瘋砸東西,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點。


    旗郎氣炸了,罵道:“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那個蝴魅子的幾把!”


    衣休揚手,“啪”給了牠一耳光:“你這話也太糙了!後宮郎君豈可說這樣不要臉的話?!還不快給我閉嘴!”


    祺郎趕緊閉嘴了。


    安菱絨問:“爹爹,咱們可不能讓嫃環回宮,要不要想想法子?”


    衣休皺著眉。


    這法子可不好想啊。


    如果嫃環隻是適配了,皇帝開始使用牠的配子但尚未懷孕,牠們還可以把嫃環變成太監來阻止這一切;可偏偏,是皇上懷孕了……


    還是那句話,要是敢對皇上和皇上的胎兒下手,牠們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怕是製造一個砍頭機器人轉著圈追著砍牠們的頭都不夠啊!


    所以衣休一時間還真沒想出什麽辦法來。


    這廂衣休帶著小分隊殫精竭慮想法子阻攔嫃環回宮,那廂嫃環也在和牠的小分隊討論回宮後如何步步為營。


    “小哥若以君位回宮,不出幾個月,皇上生下孩子交給小哥,便是根基穩固。到那個時候,小哥要與皇後鬥,也未必沒有資本。”梡碧將手放在嫃環肩上,“隻是,不知道皇上的孩子究竟和小哥有沒有血緣……”


    血緣的紐帶終究是最牢固的。


    嫃環淡淡一笑:“無妨,不論那孩子究竟和哪個男人有血緣,皇上說是我的,那便是我的,無人能動搖。”


    生母的意願,比父體與孩子那輕如塵埃的聯係要重要多了。


    自然生母的口諭也是最牢不可破的契約。


    嫃環並不擔心這個。


    牠還是比較擔心回宮後,皇後用中宮權力壓製牠。


    正在這時,舒太君的侍男衝進來找牠:“不好了,太君牠從媯玥那兒聽說了王姥的死訊,已經三日不吃不喝了!”


    嫃環於是去公公麵前跪下,懇求牠好好活著。


    舒太君哭出來:“先帝……我與你就這麽一個兒子……我竟沒有好好地看住她呀……想不到今天白發人送黑發人……妶娳啊,妶娳,你還說想要做母親呢,可是你已經不能了……”


    翁婿二人為妶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男人的愛也隻有哭泣這一條路了。


    女人的愛才是為姐妹複仇,真刀真槍殺出一條血路。


    ***


    皇後在寶華殿跪著上香祈福,祈禱著嫃環在回宮的路上因為山路濕滑從轎子上摔下來摔斷腿,或者幹脆點,直接摔死,一了百了。


    誰知嫃環是有男主光環在身的傑克蘇大男主,蔥燴的衣休祈禱了三次,九支香都斷了。


    牠心事重重地走出寶華殿,冷不防高跟鞋啊不花盆底,踩到凸起的石子上,頓時崴了腳,摔倒了。


    這頻頻不吉利的事,導致牠封建迷信,從宮外找了跳大神的神公來,讓牠們在宮裏跳大神驅邪。


    這種三叔六公是很被人看不起的,但事到如今,衣休已經病急亂投醫,不管不顧,就想封建迷信了。


    結果神公還把宮殿燒了。


    好不容易撲滅了火,妶姈聽說這一連串事故,絲毫不覺得男人穿的花盆底鞋子就是容易扭傷腳,隻覺得是皇後走路姿勢有問題:“皇後一向端莊持重,怎麽會失足扭傷呢?”


    “是臣胥不小心。”皇後裝出一臉鹹燴。


    安菱絨站起來,準備向妶姈上眼藥:“皇上,臣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知道不當講就不要講了。”妶姈說。


    “可臣胥不得不講。”安菱絨急了,牠可不能不講啊!


    “既然不得不講就不要講客套話,裝模作樣的怪虛偽的。”妶姈懟牠。


    鑒吊達人?妶?拆穿綠茶?姈


    綠茶吊安菱絨被拆穿後很是尷尬,但牠身負皇後的命令,不得不說:“這一連串事情實在不吉,不如請欽天監來看看吧。”


    “封建迷信。”妶姈懟牠。


    雖然如此,晚上妶姈想了想,還是讓欽天監的官員過來聊了聊。


    欽天監的官員已經被皇後收買了,扯了一連串關於星象的瞎話,核心思想是讓妶姈不要接嫃環回宮。


    妶姈:“哦。”


    這些事來得太刻意,她不是個迷信的人,實在忍不住懷疑鹹燴的皇後啊!


    鹹燴的皇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牠的妻主疑心了,牠正在找姬嫦嬌聊天:“今日下學早,師婦教你的有溫習嗎?”


    姬嫦嬌忙點頭,一不小心後腦勺又撞到了天花板:“都有溫習。”


    正說著話,她們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女孩兒念書的聲音——是姬嫦好。


    皇後眼神漸冷:“你和四皇子一起讀書,她的成績如何呀?”


    姬嫦嬌沉默片刻,道:“師婦好像經常把四妹叫去單獨聊天。”


    大婧的學校,沒有考試和排名,因為她們主張教育資源平等分配,也主張讓學生們專注於自己的學習,而非與她人競爭;如果某個學生天資聰穎,學得比別人都好,老師不會公開誇獎,以免給其她學生造成壓力,她們通常會選擇私底下把學生叫去,教她些更精深的內容。(參考自《他鄉的童年》中芬蘭教育)


    皇後聽到這裏,就知道姬嫦好恐怕學得比姬嫦嬌更好,所以得了師婦額外關照。牠的眼神頓時變得可怕:“你四妹下了學還這樣勤奮努力,她日難保不會超過你。”


    深夜,姬嫦好在屋裏挑燈夜讀,從小照顧她的伯伯心疼她讀書辛苦,吩咐人給她熬了綠豆湯:“殿下,虜俾吩咐人熬了綠豆湯,您喝點吧,對眼睛好。”


    “不喝。”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一個翩翩少年娘,也更有主見了。她擺擺手,直接拒絕了。


    “喝了吧,您這樣日夜熬著讀書,仔細熬壞了身子。”伯伯堅持不懈。


    “你自己喝了吧,好少說點話!”姬嫦好生氣了。


    她真的很不喜歡聽男人嘮叨。


    男人難道不知道,女人最討厭男人嘮叨了嗎?


    伯伯無奈,自己喝了。


    沒喝兩勺,牠就死了。


    姬嫦好大驚,忙湊上前:“伯伯,你怎麽了?”


    隻見伯伯七孔流血,麵青唇黑,是中蠹而死的樣子。


    她悚然一驚,知道今晚這事怕是衝著她來的:她是皇子,殺她當然比殺一個伯伯更有價值,不是嗎?


    她站起身,握緊了拳頭:她向來低調安靜,不願惹事,可她不惹事,事卻要來找她!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伯伯屍體,擦了擦淚,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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