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刑部尚書,即便如今被貶禮部侍郎,可十數年的刑部工作,他擅長的不僅是查找證據識破罪犯迷障,同樣也極擅長布局挖坑玩弄人心。


    攔車的女子,自然是他找的。


    隻不過不是他最開始的想法。


    剛開始他想的是在工作上給柳泳挖坑,作為柳泳的頂頭上司,這簡直不要太容易,隻是想要將人摁死再興不起嫁女兒的心思卻有些難。


    直到兩天前。


    他愁眉不展時,門房送來封信。


    信上隻寫了一件事,柳文熙的娘張氏是如何進妻管嚴柳家的門做妾,沒有落款沒有署名,似乎料到了他正要解決柳泳不得法門。


    章裕猶豫了半天。


    而後半天時間上門找柳文熙問清了信上的事。


    於是便有了今日的女子撞車事件。


    為了給柳泳造成心理衝擊,他特別找了外貌身段嗓音都跟張氏相似的女子,說的話撞車的角度自然也是完美複刻信上的內容。


    柳泳果然慌神,沒攔住衝動的柳夫人。


    當天晚上,女子便重傷不愈而死。


    當然不完全是柳夫人那幾鞭子,女子在來之前便提前服了毒,章裕要做的隻是在作為證物的鞭子送到大理寺前抹上同樣的毒。


    按照朱允治的性子肯定會有疑問。


    他還在想該如何將後續證據坐實,隻要柳夫人獲罪,柳泳定然會方寸大亂,他屆時再做點什麽。


    易如反掌。


    管家卻在這時走進來呈上第二封信。


    信裏又是寥寥數語。


    他卻看得心驚不已!


    柳夫人將這麽多年收斂的錢財全都放在柳府的東南角的柴房?據他所知,數量可不少啊。


    他不敢信,可想到第一封信。


    又想到柳夫人那逆我者亡的性子……


    他便在當天半夜主動上門見了柳泳,開門見山地說,“隻要你放棄將女兒嫁給子季,我可以幫你牽線見大理寺右少卿一麵。”


    柳泳眼睛一亮。


    事到如今,他哪裏還顧得上女兒婚嫁?


    說句實話,若不是他深愛柳夫人,哪裏有會如此溺愛柳夫人所出的一雙兒女,將柳珍寵慣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


    章裕適時又道,“伴手禮你要下點功夫。”


    柳泳哪裏有不應的。


    即便他察覺到章裕或許沒安好心,可他如今虎落平陽,平日裏的好友都恨不得將他拒之門外,好不容易送上門的法子,即便是陷阱他也得踩一踩。


    所以,他親自去柴房拿了古董出來。


    章裕沒問是什麽,倒也確實將他帶去了大理寺右少卿的家裏,在他的見證下,右少卿透露了女子真正的死因是為中毒。


    柳泳鬆了口氣。


    對章裕自然也是千恩萬謝。


    事情進展到現在,兩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歡歡喜喜地回家去。


    可真會這樣結束嗎?


    大理寺查案自有一套流程,柳夫人作為嫌疑人必是要嚴查的。


    所以一天後,就在柳泳以為沒事了的時候,朱允治親自帶人衝到柳夫人家裏要求帶走徹查柳夫人日常所用。


    柳泳愣住了,“人不是毒死的嗎?”


    朱允治沒問他如何得知,隻道,“柳夫人具有重大嫌疑,按照慣例需要徹查。”


    總歸人不是柳夫人殺的,柳泳便也沒太著急,可章裕卻買通了個不起眼的丫鬟。


    例行詢問時她說,“柳夫人有個秘密,每日必要去東南角的柴房待上一會兒,說不定會藏毒。”


    朱允治抿唇,強壓下怒意。


    怎麽現在誰人都知那女子死於中毒?他記得大理寺可沒有對外公布過死因。


    這次,他沒再當沒聽見。


    擺手讓人去查看柴房。


    眼神一凜,“誰教你說的這話?”


    丫鬟一愣,竟脫口而出,“章大人,不不不,不是章大人,是,是李大人,對對對,就是李大人。”


    “哪個李大人?”


    “我哪知道?”丫鬟再次脫口而出,“哦不,是奴婢哪裏知道……奴婢不知道啊。”


    朱允治查案多年第一次碰到這樣的。


    他深吸口氣,“你最開始說的是章大人,哪個章大人?”


    “我,奴婢真不知道……”


    丫鬟看上去很無語,“夜黑風高,他塞銀子給我,奴婢幹壞事,哪還能露臉呢。”


    朱允治一噎。


    竟無言以對。


    可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你說對方交易完就走了,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對方姓張?”


    丫鬟雙手一攤,“奴婢猜的,百家姓第一個就是張啊,大人。”


    朱允治冷笑,“那你去大理寺牢房好好猜吧。”


    丫鬟眨眨眼,竟也沒掙紮,乖乖地跟在衙役身後往外走,在朱允治看不到的角度閃現出幾縷興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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