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行進間,風會悄然溜進車廂,冷不丁會帶來一絲意外的靈氣,每當偶遇靈氣格外濃鬱之時,雲釗便會迅速下車探尋,而周圍往往隱藏著靈氣的匯聚之地。


    比如第一天,就意外地遇到了一處薩滿道場。道場內,各式自然之靈的圖騰林立,讓豆豆有所啟示。在天坑之中,豆豆匯集一大群蛇蟲鼠蟻的本事,反而落了下乘。不過豆豆死鴨子嘴硬,硬把圖騰說成小道,也不知道豆豆心中的大道是什麽。


    連續數日的乘坐環線,遇到濃鬱靈氣的機會愈發稀少。更苦惱的是,環線車站內既無洗手間又無餐飲設施,雲釗不得不鍛煉自己的忍耐力。


    這幾日來,雲釗已成了熟麵孔,甚至有司機好奇地詢問起他的目的地。話說雲釗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裏,隻能含糊其辭地搪塞幾句,便匆匆下車,換乘另一班車,繼續他的市區一日遊。


    雲釗真的報名參加了一個百元一日遊的旅行團。那些老爺爺老奶奶的體力真是驚人,全程不見絲毫疲憊,反觀雲釗,隻覺得這趟旅程就是遭罪。他暗自思量,自己恐怕沒資格被冠以體育特長生的頭銜。


    和豆豆的交流活動日漸頻繁,豆豆天生就是個事兒媽,啥事都想摻和一腳。隨著他的視野日益開闊,逐漸洞悉了現代社會中的諸多新事物與新名詞,就連垃圾分類也弄的有模有樣。


    豆豆愈發鍾情於人聲鼎沸之地,他現在的口頭禪是:“人氣就是靈氣,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有點成功學大師的韻味了。


    不吹不黑地講,靈氣對於豆豆而言的確至關重要,補充靈氣之後,他的智力水平似乎有了顯著提升。


    接下來的幾日,可謂是苦不堪言。清晨擠早高峰,傍晚又陷入晚高峰的漩渦,可憐,高二就提前了體驗打工人的快樂。


    連續幾天下來,總感覺背後有人盯著,直到豆豆提醒,才恍然大悟,抓扒手的便衣叔叔時常盯著自己思考著什麽。


    哎,我這暴脾氣,你抓扒手,看我幹啥?


    雲釗有點想念魔都的外灘了,要說人多,隻要天氣不是暴雨傾盆,安靜的坐在那裏,麵前就會有人山過去,人海過來。


    雲釗決定回去做個安靜的美男孩。


    在獲得珠子將近一個月之際,豆豆誠摯地邀請雲釗進入它的居所,打算正式而詳盡地向雲釗介紹自己。


    於是,當晚,雲釗表示困意襲來,想要早些休息時,爺爺奶奶擔憂不已,他們擔心雲釗玩得太過疲憊。於是,雲釗的媽媽決定提前結束旅行,訂了返回魔都的車票。


    雲釗早早回到房間,還將房門反鎖起來。


    豆豆的地盤已不再是一片漆黑,約有十幾平米的空間被光亮所籠罩,而遠處則是一片灰蒙蒙的,模糊不清。豆豆這隻準煤球般的存在,黑中透著微光,就像一顆大號且油亮發黑的豆子。


    雲釗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背包被成功帶了進來,手機卻失去了信號。打開手電筒向遠方照去,那片灰蒙蒙的地方並沒有光亮驅散。


    “主人,這裏以後就是你的行宮了。”豆豆開口了。


    雲釗問道:“我以後可以經常進來?”


    豆豆點頭:“自是可以,隻要有靈氣為引,您隻需心念一動,便可自由出入。”


    雲釗又問:“除了存放物品和你,還有什麽功能?”


    “妙用無窮,你想到的功能,都可以。”豆豆無比驕傲地回答。


    雲釗微微一笑,道:“這本暑假作業,能幫我做掉嗎?最近都在忙,卷子沒來得及做。”


    豆豆聞言,一臉無奈:“這個嘛……不能!”


    雲釗也是無語,問道:“說說你到底是什麽吧。神仙?妖怪?”


    “我可是這世上最超凡脫俗、無與倫比、炫酷拉風的存在。瞧瞧我這健康的膚色,光滑細膩的皮膚,還有那沉穩莊重的體態……”豆豆近來隨雲釗外出,對這個時代的地球有了些許了解,也學會了不少半吊子的話語。


    雲釗打斷道:“夠了,說我想知道的!”


    豆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且聽我道來,當初六界初分之時......”


    雲釗疑惑地打斷道:“六界是什麽?”


    豆豆道:“你此刻所處的,乃是人界。除此之外,尚有神界、鬼界、仙界、妖界與魔界,合計為六界。其實,還有另外一界,唯有我能引領你去,那界的存在,世人皆不知曉,即便知曉,亦無用。小爺的地盤小爺做主!!”


    雲釗笑道:“信息量頗豐啊,來點實際的,仙界的仙子們與神界的女神們,哪個更漂亮?”


    豆豆翻了個白眼:“我怎麽攤上了你這麽個主人!”


    雲釗話鋒一轉:“對了,作為主人,都有些什麽特權?”


    豆豆無奈道:“其實我早已言明,既然認了你為主,日後自當唯命是從。但鑒於你此刻的實力,若敢惹的小爺不高興了,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精盡人亡。”


    雲釗挑眉:“你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嗎?”


    “不知道,反正就是要把你變成一具屍體,扔在一個臭水橫流、無頭鬼遊蕩的空間裏。”豆豆突然變的陰森森的。


    豆豆的恐嚇太小兒科了,不過也說明最近學壞了,真是學好三年,學壞三天。這小家夥存在了漫長歲月,卻從未與人有過深入的交流。剛剛開始學習交流就來到一個這麽複雜的地球。雲釗為豆豆默哀。


    雲釗問道:“你所說的六界,我能去嗎?”


    豆豆點頭:“自然可以,但前提是,你得先修煉有成。”


    雲釗問道:“具體該怎麽修煉呢?”


    豆豆故作高深道:“嘿,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麵相非凡,必有拯救世界之相。要不,你先跪下給我磕幾個響頭,我或許可以考慮傳授你一招半式。”


    雲釗眉頭一皺:“好好說話!”


    豆豆嘿嘿一笑,隨即正色道:“這樣啊。你得先收集到足夠的靈氣。”


    雲釗點了點頭:“這個可以有。”


    豆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就去辦吧!”說著,他還咽了咽口水,緊盯著雲釗。


    雲釗追問:“然後呢?”


    豆豆聳了聳肩:“然後慢慢修煉唄。”


    和腦子有問題的人交流,著實有些費力,還好雲釗學了兩年武,耳濡目染於各種大師的教誨,積累頗豐。於是決定祭出大殺器——課外讀物加考點之哲學的三大終極拷問:“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在這個時代,學生之路愈發坎坷,小學便啃起《紅樓夢》原著,初中研習《中庸》,高中則涉足深奧的哲學探討。待到大學,四海之書皆已涉獵,唯獨逃課技巧尚需精進,成為必修課。


    哲學第一問“我是誰”之:“修煉是什麽?”


    豆豆聞言,一時沒轉過彎,心中暗自嘀咕:這問題有點弱呀,難道這個主人智力有問題?“修煉嘛,有人視為逆天,有人視為改命,有人視為抗揍,亦有人視為苟活......”


    雲釗一看豆豆打算滔滔不絕,似乎沒有問到點上,於是,哲學第二問“我從哪裏來”之:“修煉自何而起?”


    豆豆竟條理清晰地答道:“在我看來,修煉起於傳承,有緣方有修煉,方能博古通今,承大能之偉力,繼而廣授門徒,傳萬世之偉業。”


    豆豆似乎愈發沉浸其中,可不能讓豆豆開啟賢者模式,雲釗趕緊問出哲學第三問之“我要到哪裏去”:“修煉的最終追求是什麽?”


    豆豆不假思索,直言道:“修煉即為變強,過程不重要,變強就好了。”


    雲釗不禁露出一絲訝異,但身為習武之人,總覺得有些不對:“修煉不煉心?”


    豆豆投以一記不屑的眼神:“心,自然是要的。既然你提起,記好了:爆炒前蔥薑去腥,末了,孜然提香。我不喜吃辣,少放。”


    雲釗一時之間未能領悟,豆豆這是在談論一道菜肴?


    豆豆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嗯,先要練好刀法,刀法需精進,手要穩,下鍋前先切片,務必薄厚適中,均勻......”


    用哲學三問和豆豆交流,根本難不住,哲學和腦殘的區別一直是個醫學難題。隻可惜,哲學隻有三問,若是有十萬個哲學終極問題,那就好了。


    雲釗現在是秀才遇到兵。文鬥不成,隻能改武鬥,他擺出一副太極起手式:“你說抗揍便是修煉,小弟不才,略懂拳腳功夫......哎,別這樣看我,咱們隻是技術性探討!”


    主人提出了要求,遂豆豆決定來一場實地演練。


    猛然間,自黑球左右各伸出一口鍋,兩根粗壯的黑棍,各自頂端一個小圓餅,應該是平底鍋。


    緊接著,兩個圓餅邊緣,緩緩豎起了一根根細小的黑棍,每個圓餅上恰好五根,排列得頗為整齊。雲釗乍一看,隻覺得這仿佛卡通版的手臂與手掌,隻是那五根“手指”長短粗細都一致,透著一股稚氣,宛若幼兒園孩童的塗鴉之作。


    果然,豆豆在一隻手心上放置了一塊石頭,而另一隻手的一根小黑手指輕輕一按,那石頭瞬間四分五裂,化作碎土。


    豆豆淡淡道:“你覺得,是你厲害,還是這石頭更勝一籌?”


    雲釗一時之間有些困惑,這究竟是何等比較:“應當是我吧?”


    豆豆微微一笑:“這石頭,足以抵得上百個你。不對,是上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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