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抬眼一看,發現站在懸崖邊的比比東正在揉搓著雙手,細碎的木屑從她的掌心飛出,然後順著晚風翩翩起舞,邁著優雅輕快的墜入黑暗的深淵。


    然後比比東再拍了拍手,清掉掌心最後一點肮髒的木屑和苔蘚,才轉頭說道:


    “嗯?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啊?沒、沒有問題。”


    張三在對上比比東那有幾分銳利的視線後,也識趣的明白自己不該多管閑事。


    不過張三皺眉仔細一想:


    比比東像是會一時興起就來步行半小時,到個她根本沒去過的地方看星星的人嗎?


    會不會比比東其實曾經來過這裏,而且是和別人一起來的,然後他們一起在這樹上留下了刻痕?


    張三瞥了一眼樹上那可能上百道的宣誓愛意的刻痕,這個地方就算不是情侶告白聖地,也差不多了。也沒有幾個人煞風景在樹上留下了“某某到此一遊”的刻痕,主題都很統一,幾乎都是情侶留下的海誓山盟。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的話,比比東和那個與她一同來此地留下刻痕的同伴,關係恐怕並不簡單。


    或許他們可能真的是……情侶。


    雖然說張三知道這是很可能的事情。


    畢竟比比東不久前就坦白過她早年並非都是居於廟堂之上,她也曾混跡於江湖之中。


    這樣一來風華正茂、亭亭玉立的比比東在遊曆世界的過程中,在形形色色的人群裏遇到一個合著其心意的男子,並和他在結伴旅行的途中,不小心動了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比比東現在的年紀雖然還稱不上大,但也確實不小了,稱得上是大齡女青年了,有感情經曆並不奇怪。


    可張三一想到或許有人曾牽著比比東的手來到這絢麗而浪漫的星空下,兩人互述愁腸情思,在一同在這棵大樹上刻上愛意的痕跡,讓天地見證他們之間的情感的場景,張三心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煩悶,他也不知該如何用言語來解釋,並希望這一切都是隻是自己的臆想。


    雖然張三根本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也更不清楚那個能讓比比東動心的男人是誰,存不存在,但他一想到這事,腦子裏隻有一句話“一顆好白菜被豬給拱了”。


    而此時那位站在崖邊似在賞著絢爛的夜空的女子則在月光和星辰的簇擁下更為閃耀,徐徐晚風吹起她那及肩的長發和潔白的裙擺。


    盡管隻是一個背影,出塵的氣質已經展現得淋漓盡致,明明她身上未有半顆珠寶,可這滿天星月卻已經主動迎上來,以月為冠,星為衣,點綴著她那傲然的身段,讓這位本就不似凡間物的謫仙子,越發絕塵夢幻。


    然而就算眼前之景美麗絕倫,本應沉醉於此的張三卻無心欣賞,一看到比比東,他的心頭就煩悶無比,直接將目光轉向那棵大樹上。


    大樹上的不少痕跡已經非常老舊了,但依舊可以見得那些簡單的字句中蘊含著的那份沉重又純粹的情感。


    張三盯著那個樹上那個剛被撕開不久的創口,不禁想到,如果他之前猜的沒錯,這個塊缺損的地方真是比比東和另一人留下的愛之證明,那麽比比東毀掉刻痕又是為了什麽呢?


    她是單純不想讓自己知道這些事,還是她自己並不想再看到與那段感情有關的事物呢?


    若是前者,比比東又為何要帶他來此?


    若是後者,比比東又為何要故地重遊?


    並沒有什麽感情經曆的張三想不明白。他在前世唐門雖然有未婚妻,但那個與他訂婚的女子,和他並沒有一場真正的愛戀。


    彼此也僅僅隻是按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傳統,在打一個照麵相互覺得不錯,相處幾日後就給了聘禮定下了婚期。


    雖然名義上即將成為夫妻,可他們相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所以張三在男女之情方麵並不是過來人。


    這種事情他也不懂,同時他也非常費解自己現在為何會因為比比東那可能存在的情郎而感到心情煩悶。


    就在張三理著自己的心緒時,比比東轉過身來,向張三這邊走來。


    “師、師父……”


    張三看到比比東朝自己走來,本以為自己已經能以平常心對待比比東的張三心頭又慌亂起來,他想要問出自己心中的那些疑問,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最終張三見比比東目光在樹下的草皮上來回掃視就道:


    “你是想坐下嗎?”


    “嗯。”


    比比東點了點頭,結果張三接下來做出了一個讓她有些詫異的舉動,他竟脫下自己的外套,內側在上,外側在下,將之平鋪在樹下的草地上。


    “你這是?”


    張三笑道:“師父,坐吧!可別弄髒您的衣服。”


    比比東看著張三臉上那憨厚中帶著幾分靦腆的笑容,她並沒有落座,而是說道:


    “你這樣你的衣服不就髒了?而且你不穿外套就不怕著涼嗎?快穿回去。”


    “哈,沒事!”


    張三撓著後腦,哈哈笑道:


    “我身子骨還不錯,而且反正我這衣服打了幾架又髒又破的,用來墊著您的千金之軀是它的榮幸。”


    “嗬,貧嘴。”


    比比東知道張三在討好自己,佯裝嗔怒後笑道:


    “行吧,我就收了你的好意”


    然後就提著裙擺,彎下腰轉身在張三那件還帶有餘溫的外套上坐下。


    坐好後,比比東轉頭對一旁站著的張三說道:


    “你也坐下吧,一路走來你也怪累的。”


    “啊,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三選擇在比比東身旁的草地上坐下,然而比比東卻說道:


    “你坐過來點,這些草是濕的,別著涼了。”


    “啊?可是……”


    張三看了一眼比比東所坐的外套,他這件外套究竟是為他這個尚未成年的少年定製的,所用布料並不多。


    比比東雖然身材苗條,但也究竟是個成人,她坐下後就不剩多少位置了。


    然而比比東向旁邊讓了讓,並看著猶豫不決的張三笑道:


    “沒事,你坐過來就行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呃,好的。”


    張三揉搓著掌心的汗水,在比比東身側坐下,這下兩人便貼在一起,他們之間的距離僅隔著幾層衣物,能夠直接感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


    他不經意的吸氣,一股幽香便闖入鼻腔,沁人心扉的同時,又有一股成熟優雅且知性的韻味纏於心頭,久久不散。


    雖非花香,卻勝過群芳。


    張三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心髒更是從一開始就一直狂跳不止。


    終於張三克製住了紛雜的心緒,對著身旁那本該距離自己千山萬嶺的麗人開口說道:


    “師父,我想……”


    “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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