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裴氏沒懷孕的時候,虞安那是天天往宋凝脂屋裏跑,自從宋凝脂出過假懷孕的事後,秦氏是天天督著兒子趕緊和裴氏生個孩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經|典|小|說|更|新|最|快|


    虞安說到底從小是秦氏教養長大的,雖紈絝了一些,可對嫡庶卻看重的很。這庶長子總歸聽著不如嫡長子好聽,虞安想明白了,自然和裴氏在一塊的時間也就多了起來。


    等到裴氏懷了孕,虞安陡然間生出為人父的自覺來,更是時不時就往裴氏那邊跑,即便是她並不方便伺候,夜裏有時也會留宿。


    這事說到這裏,好像這個被個小妾拐上彎路的十二郎總算是清醒了一些。可現下的事一出來,所有人頓時明白過來――十二郎壓根就沒清醒,傻不愣登地又被宋凝脂灌了*湯,這種沒規沒距的事情都做了出來,虞家的臉麵徹底地丟了!


    虞安最初的確沒想過讓宋凝脂出來。畢竟這種場麵,是男人的事,讓一個女人出來在旁邊作陪,無論如何都有些不大好。


    可宋凝脂私下卻濕了眼睛,說是十二郎嫌棄她是個女子,不能幫忙。她一哭,虞安沒法子了,又說搬個屏風放在堂內,屆時讓她坐在屏風後聽他們說話便可。宋凝脂仍舊不肯,說什麽,聽話雖聽音,可那些大將軍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她在屏風後瞧不見將軍們的神情,若是瞧見了,興許能幫著判斷哪一位大將軍說了假話,也能及時幫他出出主意。


    結果,等到了宴上,一個女扮男裝的宋姨娘把盞倒酒間,被“老奸巨猾”的大將軍們一把抓過手腕,拽下帽子,路出了女兒妝。


    宴上並非不能有女人在場。為官者,家中大多蓄有樂姬,但那也隻是樂姬,不是姨娘。


    在座的將軍裏也有曾出入過宋家的,瞧見一頭青絲蜿蜒而下披至腰間的青衣“仆從”,隻哼哼了兩下,便毫不客氣地指出新上任的諸衛將軍竟是將上不得台麵的姨娘帶到宴上。


    從沒哪個人家是讓姨娘宴客的,虞家從前出了個虞伯源,後來出了個虞六郎,皆是禮法姿儀極佳的人,眼下這一位十二郎卻在人前丟了個大醜!


    虞安這樣做,實非一個在朝為官之人的舉動。要說這虞家如今已不單單是個開玉石鋪子做些玉石雕刻活計的商家了,既然有了為官的子嗣,這禮教上理當要跟上才是。哪怕是虞家的夫人們想見見大將軍們,也該以主人家的身份行禮,而後便不得在宴上停留。這讓個姨娘青衣小帽扮作仆從在宴上走來走去,實在是……


    不管如何,大將軍們臉上都不大好看,就連親爹虞伯欽也差點當場翻了臉――兒子大了,腦子也越發糊塗,由著一個妾胡來!


    宋凝脂的名聲從前那麽顯,落魄的時候還曾有人唏噓不止,覺得一個好好的才女偏生被名節所累,結果隻能嫁個一個商家之子為妾,說出去哪一個不是同情的。


    可人便是如此,即便你從前名聲再好,如今成了妾,就理當循規蹈矩,踏踏實實做個小妾,哪裏能往人前站。


    於是,這一場宴,轉眼就什麽都沒剩下。


    先禮後兵這第一步的“禮”,就這麽敗在了宋凝脂身上。


    待眾位將軍冷著臉,揮手就走後,虞伯欽伸手奪過桌上的杯盞,顧不得裏頭還裝著茶水,直接就往還想去追大將軍們的虞安身上砸去:“跪下!”


    虞安被砸得懵了,聽到嗬斥,下意識地撲通就給跪下了。宋凝脂在旁邊原想躲開,被從外麵急匆匆趕來的秦氏差使幾個婆子上前一把摁住,上前便是一個眼色,立馬有婆子揚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虞安心疼宋凝脂,正要起身護她。虞伯欽已經命仆從請來家法,狠狠一棍子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平日縱著她在落雲院胡鬧也就罷了!今日這般重要的時候,你竟也欺瞞上下,讓她在人前丟人現眼!你以為那些大將軍都是吃幹飯的麽,那一位位都是上過沙場,殺過人的!真要是被惹惱了,別說是你的人頭,就是虞家上上下下這麽多顆腦袋,隨時都可能被他們一氣之下砍完!”


    如今,暴動的武將們是不敢有太過火的舉動,可真要是惹急了,譬如像今日之事,那幾位大將軍完全可以拿來當做借口,起兵將虞家拿下,並以此向外說新皇治下重文輕武,以至於虞家膽敢命小妾在人前把盞宴客,羞辱眾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虞伯欽是怕了,知道新皇登基後,朝政不穩,六郎又在新皇登基前就被貶至大都,成了小小縣令,但凡朝中有什麽大的變化,以十二郎如今這副混腦子,如何保得住虞家安寧。


    “阿爹何懼他們?”虞安突然大嚎,掙紮著就要起來,又一棍被虞伯欽打得跪了回去,“兒如今成了諸衛將軍,待鎮壓下暴動一事,兒便有望再升遷!到那時,虞家清貴,又有何人敢……”


    虞安耿著脖子還要說,秦氏卻是再聽不下去,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巴掌。


    對這個庶子,秦氏這些年也算是費盡心力教養。雖最初時,確有養成紈絝的想法,但後來眼見著大郎繼承家業,二郎身子越發不行,其他幾個庶子又都去了外頭,到底身邊隻留了這麽一個討巧的,便也改了心思,好好教養起來。


    可現在想想,秦氏隻覺得懊悔。想來是自己當初太嬌慣他了,竟被個婦人灌了*湯,做出這等蠢事來。


    當下,秦氏也就不客氣,命婆子將宋凝脂捆了,關在柴房裏好好餓上幾天。若大將軍們並不拿著今日之事亂來,她就打包把這個害人精送回宋家去。倘若真出了事……秦氏咬咬牙,她這些年並非沒杖斃過什麽侍娘婆子,就算日後宋家追責起來,她也要將這個害人精弄死,還虞家一個安生!


    虞安怕秦氏傷著宋凝脂,竟跪行幾步,抱著秦氏的大腿哭嚎起來。宋凝脂也死命掙紮,可到底是個閨閣女子,手勁兒哪裏比得過幹慣了粗活的婆子,饒是手腕都紅了,仍舊還是被捆綁了起來,扭送走。


    袁氏和桑梓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混亂,忍不住都看了看站在二人中間的裴氏。見她麵色並不大好,心底頗有些擔心。


    果不其然,當夜,裴氏發作了。


    虞家早在落雲院內收拾出一間屋子,專門用來給裴氏做產房用。裴氏發作的時候,妯娌三人正坐在一處說話。袁氏和桑梓到底怕她一個臨盆的產婦多想,不敢讓她一個人呆著。


    可說了不過兩三句話,虞安突然紅著眼眶闖進門來,二話不說,竟是朝著裴氏跪下。三人嚇了一跳,趕忙要扶他起來,他卻是生了脾氣,說什麽都不願,隻想請裴氏幫忙去阿爹阿娘麵前說幾句好話,將宋凝脂放出來。


    裴氏當場就哭了,捧著肚子罵道:“你疼她愛她,卻偏生被她害了竟還不知!你與她是真心相愛,卻不知她心裏頭是不是拿你當做笑話!我若不是肚子裏還懷著孩子,拚了這條命不要,今日也要撕了那個宋七娘!”


    她話才說完,虞安的臉色就變了,袁氏和桑梓怕他太衝動傷著裴氏,才要伸手去護,卻聽得裴氏突然喊痛。二人慌忙轉頭,隻見裴氏滿臉冷汗,一手護著肚子,一手緊緊抓著座位底下的軟墊,再往下看,腿間竟還有渾濁的液體流出。


    虞安跪在地上,懵了。


    妯娌倆都是生過孩子的,自然知道這流出來的是什麽,當即扯開嗓子朝門外喊:“快!快去喊穩婆!”


    喊完,見虞安還跪在地上,有些發愣,袁氏一步上前,將人從地上拽起,惱道:“你日日夜夜隻想著那個差點害了全家的宋姨娘,怎不為了你的妻子想想,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你這是要為了一個姨娘逼死她們娘兒倆麽?寵妾滅妻,你以為這事出了之後,聖上還會重用你?”


    袁氏是不懂朝政,可不代表沒從外頭聽說過,那些寵妾滅妻的官員究竟都落得了什麽下場。十二郎要作,那就可勁兒地作,但虞家沒那義務陪著他!更何況,裴家是什麽家世,宋家又是什麽家世,為了宋家這根玉米,丟了裴家這顆西瓜,饒是袁氏這樣的後宅婦人,也覺得十二郎這一回委實太蠢了一些。


    “我……”


    沒時間再聽虞安廢話什麽,外頭的婆子已經衝了進來,袁氏忙指著裴氏,叫婆子把人抱到產房去,自己也急匆匆跟上。


    落後一步的桑梓,低頭看了眼仍有些沒回過神來的虞安,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摸了摸袖中的銘牌,低聲道:“若是天下將要傾覆,十二郎仍舊要跟著聖上嗎?”


    虞安顯然愣了愣,看著眼前的寡嫂,突然就沉下臉來:“二嫂慎言!”


    他還想再說話,桑梓卻表示沒這個必要,轉身就匆匆出了房門,直奔產房而去。門外,產房內的嘶喊聲猶如潮水,一浪高過一浪,驚得虞安終於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是夜,裴氏生下長子,虞伯欽將這個孫子取名一個慎字,望其能慎言慎行。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我家十二郎可了勁兒的作~


    話說,我一直對盜文這事不怎麽說話。現在故事接近尾聲了,為了正在存稿的新文不至於繼續過這種秒盜的日子,還是忍不住想說兩句。


    我阻止不了你盜文,也阻止不了有的姑娘們覺得零用不夠,沒錢買vip看正版,隻能說,盜文的同誌,請動作慢點好麽,能過個幾天再盜麽?你在用你的“好心”,“造福”你的人群。我也在用我的努力,寫著一個普通的故事,至多不過是賺個上下班的交通費。


    故事也快結束了,支持的姑娘們從頭支持到現在,我也偶爾給冒泡的讀者送紅包表示感謝。十二月會有個新故事,我正在努力存稿。如果你們還願意繼續支持我,歡迎包養專欄,十二月繼續相見。</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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