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頭尋找入口的艾迪因為相貌突出,被斯達鎮的衛兵盯上多次趕出斯達鎮,不能暴露異獸身份的他隻能在外守株待兔。


    工作完成而離開的沌虛不巧地被他攔下,有著女人記憶的沌虛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溫妮夫人,你在裏頭有看見這麽高的紮小辮子的女孩兒嗎?”艾迪有些著急,這個鎮子古怪,切斷了所有聯係,而老樹居然也沒感覺到奇怪。


    他之前在斯達鎮交好的幾個人類也失去蹤跡。


    被稱作溫妮的女人也就是沌虛入侵的女人假裝思索一番,隨即輕輕搖頭,不在盛怒的情況下它不介意被這女人的氣質勾著走。


    “沒有,這裏住的都是些過客,那位女孩兒走丟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問下其他人?”溫妮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溫雅說道,沒什麽腦子的花蝴蝶果然被糊弄過去。


    艾迪絲毫不懷疑這位與老樹交好的唯一人類好友,況且她擁有頂尖的治療能力,都能給自己延年益壽,美麗如初,實在沒什麽人能傷得了她。


    “那就拜托夫人了,我很急。”


    艾迪不多做打擾,俯首讓步,異獸天生靈敏的五感在這時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


    “一出門就遭,以後不得更麻煩我?”艾迪小聲嘀咕著。


    溫妮點頭示意後上了早早來等的馬車,眼底的不甘浮現出來,被人類小孩落了麵子,這一仇她早晚會報。


    “工作順利嗎?”坐於對麵的人突然說道。


    溫妮馬上隱藏那些不甘,都是人類小孩的錯,讓她險些忘了正事。


    “順利,隻是屬下認為旅館的難度太小了,今天新進的人都能像那些老人一樣熟練應對呢。”


    對麵的人戴了黑色麵罩,看不清臉龐,隻能從沙啞的聲音聽出他是個男人。


    “那說明你對人類世界還不夠融入,虧你還有人類的記憶。”男人似是嫌棄,但終歸沒說懲罰的事來。


    溫妮冒著冷汗,俯低姿態,“她的本我對肉身的影響極大,屬下定會盡快徹底馴服。”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黑色的遮掩下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幾分鍾前的旅館內,在外守候的侍應生似是沒想到療程這麽快結束,他不著痕跡地瞥了溫妮一眼,溫妮以笑容回應。


    侍應生心裏冷哼,還以為她的能力能報點私仇,沒想到不堪大用,白費了千辛萬苦得來的肉身。


    “客人您這邊請,距離開飯時間還要一個小時。”


    侍應生又原路帶回,封閉的鐵門似有悲嘯聲傳出,通過聲音就能洞悉裏麵人的痛苦。


    侍應生啟唇,優雅得仿佛耳邊的哀嚎與他無關,“裏麵是儲備的糧食,我們旅館一直追求新鮮食物,客人您們吃的可都絕對健康呢。”


    即使不太直白,方洛也聯想到早餐那紅潤的肉芯子,怕就是從這裏割下的“可食肉”吧,當然享用者可不是他們這些客人。


    喉嚨處的惡心感傳來,還好這段路不長,回到地麵上那些聲音都消失了,應該是設置了某種隔絕陣法,裏頭的道行現在的方洛破解不出。


    “帶我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方洛說著。


    其他人不出意外的話還在“捕獵時間”中熬著。


    果不其然,侍應生拒絕了她的要求,“馬上就要開飯了,客人您可以去餐廳等著了。”


    在方洛再次開口前,他又提供了一個方案:“餐廳也有休息室,客人疲憊的話可在那兒休息。”


    餐廳除了入口的大門,確實還有一扇小門,隻是沒寫明它的用處。


    所以“捕獵時間”是不可幹擾的嗎。


    方洛還存在著疑惑,沒再與侍應生糾纏下去:“好吧,那我在餐廳那趴會兒。”


    並且她也拒絕去往未知的休息室,誰會知道那裏會不會有個如那隻沌虛一樣好說話的怪物。


    可惜一樓並沒有客人居住的客房,方洛隻能在經過樓梯時往上瞧瞧,漆黑一片,沒有陽光透過。


    “捕獵時間”全程黑暗,不一定就是夜晚。


    “那麽客人您就在此等候,有需要可以按鈴喚我。”侍應生指了指長桌首位的那個金鈴,與前台的一模一樣。


    今日的老板似乎都未趴在前台小憩了。


    再說方洛與醫師會麵時,二樓的各位住客又一次迎來了“捕獵時間”。


    朱文有了心理準備,再是痛苦再是傷心也絕對不被外頭的聲音控製傻乎乎地開門。


    他聽話的不開門、不聽、不看,但是出門前特意留在房間裏的陣法盤還有一些符籙全都消失不見,像是被打掃的清潔工清理了。


    換作往常朱文肯定會去找人用拳頭理論一番,現在他卻把衣櫃推至門前,自己也背靠衣櫃坐著,對麵的窗戶他也用另一個衣櫃堵住了。


    原因很簡單,這次外頭的幽靈怪似乎真的能推開門或者破窗進來,即使它們還在嚴格遵守規則,嘴裏邊不停地吐出各種誘導開門的話來。


    朱文已經從它們口中聽見了祖宗十八輩的親戚親人的苦苦哀求了,除了隱隱有破門的趨勢,幽靈怪對角色扮演這件事也越來越不嚴謹,它們完全不在意是否違背原人物的人設了。


    比如這會兒,朱文聽見了他敬愛的爺爺的聲音,它居然用成熟穩重的爺爺聲音說輕浮不著調的話!


    “孫子呔!還不快快開門!俺老爺豈是你可阻擋的!”


    “俺給你找了孫媳婦來!你敢不見?”


    “呔!我是你未來的媳婦呀,開門讓我見見呢?”


    ......


    朱家可能是那被滅門的三世家之一這件事讓朱文對外頭的聲音提不起憤怒來。


    即使它們在侮辱他尊敬親愛的人們,可如果滅門事件是真,這可能是他最後聽見親人們的聲音了。


    依著這股勁兒,朱文竟期待它們再說更多,開門的衝動愈來愈少,因為一開門就聽不見了。


    若滅門事件是假,他回去還能與親人們好好說道說道這奇妙的經曆。


    到時候說不定真能看見跳腳的爺爺,朱家最活躍的那位叔父也許會編造出更多的版本引來全家目光。


    想想就好笑啊。


    朱文的嘴唇幹癟,房間內未備水,帶過來的水已經喝完了,那幾十袋的水入肚也不覺得絲毫脹,這毒就像它的生產者一樣對水愛得深沉。


    突然覺得好困啊,朱文想,外頭熟悉的聲音已經到催眠的地步了嗎?


    他沒注意到,背後的衣櫃上逐漸透進了一團東西,正慢慢地向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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