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醫院睡到早晨,總算恢複了精神。


    “念兒,感覺還好嗎?還有哪裏疼嗎?”許蕭撫上她的臉頰,滿眼心疼。


    她撐坐起身,“已經恢複了,沒事了。”


    掃眼他們都滿臉苦澀,“怎麽都這麽看著我?”


    “念念騙我…你說不會有危險的。”邢軼在左邊輕輕牽著她的手,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她黑瞳眨了眨,“是呀,都沒有中槍,運氣不錯了。”


    “你還說!”許蕭些許惱怒地捏捏她的臉。


    明明隻是告訴她要去打探情況,要不是藺雲赫說她才知道,她是要去炸房子。


    “不準再瞞著我了念兒!每次都這樣!”


    藺嶼辭站在旁邊靜靜望著她,原來她不是隻瞞著他,她對所有人都沒有說實話。


    幾人在這裏陪了她許久,舍不得離開,直到各種檢查下來,確認她平安無事。


    藺嶼辭抱著她回到別墅,其餘人也讓他們去各忙各的。


    “念念餓嗎?我讓她們準備晚餐。”


    “好。”


    安排好他又回來陪在她身邊,根本不敢離開一步。


    “有話想和我說?”


    今天一天下來,他話尤為少,隻是為她忙前忙後陪著她。


    “恩。”他點點頭,無法掩飾心中的不安。


    “沒關係念念,等吃完晚餐再說吧。”他小心翼翼牽住她的手,生怕她離開自己。


    “沒關係,說吧。”


    他垂下眼,思索片刻試探性開口,“念念…是不是懷疑我父親?”


    “是。”


    得到她的答案,他對上她嚴肅的視線,“念念,我父親不會是凶手的,我用我的性命為他…”


    “你知道那座研究所嗎?”她開口發問,打斷他的話。


    他愣住了,微微搖頭。


    “我的畫送往的地址,就是你父親名下的別墅,你知道理由嗎?”


    他再次搖頭,是,他都不知道理由。


    “所以,他有這麽多事瞞著你的事,你還是要用自己生命為他擔保?”


    “我…”


    “就因為你身上流著他的血脈?”


    “念念,不管怎麽樣,他都是我父親,但是我向念念保證,剛剛那些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多久?”


    “七天,七天內我一定會查到的。”


    她嘲諷地輕笑,查出的結果隻會讓他大失所望。


    況且,按照藺氏那些人的手段,想必證據也都轉移了。


    “還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他握緊她的手,“念念…真相一定不是念念想的那樣,他沒有理由那麽做。”


    礙於沒有聽到她想聽的話,她漫不經心開口,“出去吧。”


    “念念…”察覺她突變的情緒,伸手抱住她。


    “別這樣好嗎?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給念念一個交代。”


    “出去!”她厲聲重複。


    僵持片刻。


    他歎了口氣,鬆開手,她現在還受著傷,自己不能惹她生氣。


    “念念有需要就叫我。”


    他起身出去,不過他沒有離開,隻是一直耐心站在門口。


    她目光盯著關上的房門。


    半個小時過去了,她知道他一直在門外。


    掀開被子,打開門。


    看著他正靠在門邊。


    “念念!”見她出來,心瞬間提在喉嚨上,還受著傷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不休息了嗎?”


    “睡夠了。”她邁步從他身邊走過,徑直走進畫室。


    他連忙跟在身後,剛想進去。


    “砰!”房門無情地關上。


    他愣在門口,遲疑片刻還是耐心站在原地,沒有進去打擾她。


    看著藺雲赫的未接來電,打了過去。


    “嶼辭,怎麽樣了?”


    “念念不聽我的,也不想理我了。”


    對麵的藺雲赫宛若猜到了現狀,陷入糾葛的沉默。


    “念念有說她要怎麽做嗎?”他再次詢問。


    “沒有。”藺雲赫也倍感無奈,“嶼辭,如果念念真的要殺…”


    後麵殘忍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如果是這樣,你打算怎麽做?”


    他再次否認,“我會查清楚的,父親不可能是凶手,不會有這麽巧的事。”


    “萬一呢?”


    “我一定會想辦法阻止,一定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他掛斷電話,不斷在心裏祈禱,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


    驀然,感受到身後的目光。


    回頭一看,她正靠在門口注視他。


    “念念我…”他心慌意亂,怕她誤解想要解釋。


    她隻是喃喃開口,“要進來嗎?”


    “要。”


    他點點頭,跟著她走進畫室。


    畫室中央擺放著她正在畫的作品,屋內放著略微沉重的小提琴曲。


    “念念手還疼嗎?”畢竟是在作畫,他很在意她手上的傷勢。


    “想在這裏,就老實待著。”


    “好。”他應聲後閉上嘴。


    時間延續,一個多小時,畫板上的畫漸漸顯現。


    是兩個擁抱的愛人在接吻,女人的長發遮蓋麵部,垂頭的男人同樣看不清臉。


    隻是兩人處境宛若天差地別,左方的男人渲染著彩色調的浪漫,女人卻是被灰色的霧緊緊包裹。


    而且男人手裏拿著一把手槍,手上沾滿鮮血。


    整個畫麵籠罩在黑暗之下,一種怪誕詭譎的感覺。


    她放下手裏的畫筆,注視著屏幕上的畫。


    “念念,這幅畫…是什麽意思?”


    “愛…”她緩緩念出這個字。


    “為什麽兩人的處境不一樣?”


    她起身離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去吃晚餐吧。”


    “念念…等等我!”


    他看著眼前的畫覺得奇怪,念念一定是想告訴他什麽。


    “愛。”


    為什麽兩個人的愛,不一樣?


    之後,無論他怎麽詢問,她都沒有再談論這個話題。


    他命人去查幽蘭的研究所,除了炸毀的痕跡,其他似乎都更新換代一般,有用的消息也都消失了。


    還有那座別墅確實是父親的,命人去找尋那幅畫,怎麽也找不到。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怎麽辦,眼看已經過了一周。


    今天,兩人剛從醫院回來。


    收拾下,她準備去開車。


    “念念要去哪兒?”他連忙跟上前。


    她站住腳,麵色如常,“去公司,怎麽了?”


    從她回來以後,一直對他不冷不熱。


    這種隔絕的距離,恍若一塊石頭壓在他心裏,窒息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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