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傭人說她一直在這間房,不知道在裏麵做什麽。


    “你在做什麽?”


    “練琴。”


    “琴房不是在下麵嗎?”分明是在忽悠他。


    “我喜歡在這間房。”


    “喝酒了?”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酒精味。


    “恩。”她點點頭。


    “樓下喝一杯。”


    “我們?”藺嶼辭很少同她喝酒,應該是想說些什麽。


    他眉頭微蹙,“你還想和誰?”


    她笑著輕挑眉,“好。”


    兩人來到吧台,柔情的樂曲緩緩在空氣中流動,搭配小酌後的微醺。


    “你生病了嗎?”他打斷沉靜。


    “為什麽這麽問?”放下酒杯,杯中的冰塊微微晃動。


    “你多次看過心理醫生,也吃過很多藥,所以你今天才會知道?”


    她瞳孔中流轉淡淡光點,目光深邃神秘,“你想說什麽?”


    “我隻想聽你說實話。”


    “是。”她承認了,“生病,吃藥,很多很多。”


    從小到大一直如此,好似一停藥她就會變得狂躁憤怒,泯滅人性的惡魔。


    他突然明白,所以她才會那麽討厭吃藥嗎。


    “現在,痊愈了嗎?”


    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在她看來她從來沒有生過病,自然也不需要痊愈。


    見她為難,他換了個問題,“現在…還痛苦嗎?”


    “重要嗎?”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知道。


    “重要。”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案。


    “我認為的痛苦都來源於克製本性。”


    一直在努力克製的藺嶼辭,一定理解她所想表達的意思。


    思緒跟隨她的話語牽引,他見到了她各種模樣,好似什麽狀態她都可以偽裝出來。


    那她真實的模樣又是什麽?


    “你呢?和簡悠還有結果嗎?”她刻意轉移話題。


    他盯著酒杯遲遲沒有作答。


    “既然不想回答,我重新問,還會和我離婚嗎?”


    “不會。”


    “為什麽?”他真的打算放棄簡悠了?


    “明知故問。”


    自己都表現得那麽明顯了,她還這麽問他。


    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短時間內對她產生巨大的改觀,但是他足以肯定,自己對簡悠一直都是純潔的。


    她笑而不語,如果他和他的父母不是她要找的真凶,對她來說,是有利的。


    兩人一直坐在吧台閑聊,漸漸地她趴在吧台上睡著了。


    得到準許的宋林,悄悄進來。


    留意熟睡的她,刻意壓低聲音,“藺總,這是醫院給藺小姐出的治療方案。”


    接過紙張,注意治療時間,半年。


    “好,給她父母,以後治療結果第一時間交給我。”


    “好,還有之前冷小姐對藺小姐做的事,好像是一種特別的審問方式,治療期間藺小姐突然提到了。”


    “審問…”


    她果真學過這些手段。


    “其餘人有懷疑嗎?”


    “沒有,以為是藺小姐出現的幻覺。”


    “那就好。”他飲下杯中的酒,“通知下麵人,除工作以外,稱呼她為夫人。”


    宋林愣住了,當初冷小姐嫁過來,藺總極其介意別人稱呼冷小姐為夫人,沒想到如今藺總終於動心了。


    回過神的他連忙點頭,“好。”


    宋林離開後,他抱著她回到房間。


    剛準備放下她,她嘴裏輕聲念叨,“好想你…”


    他身體猛然一僵,錯愕地看向她。


    想?她想誰?


    “好想你…你到底在哪兒?”


    媽媽的身影一直出現在她夢裏。


    藺嶼辭抱住她的手在燃燒的怒氣中收緊。


    她在想誰?她心裏在意的人,到底是誰?!


    邢軼?雲赫?還是另有其人?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他想捂住她的嘴,他討厭她嘴裏提到對其他男人的情感。


    眨眼間,看著她右手拽著胸口的項鏈。


    他想要鬆開她的手,可越鬆她拽得越緊。


    難道項鏈是和她心中想念的人有關嗎?


    越想越氣,抱著她,直直吻住她的唇,含著她的唇瓣舔舐。


    直到她嗚咽發出聲音,手掌也想要推開他,他這才滿意地鬆開唇。


    她翻了翻身,蜷縮成一團。


    他順勢抱在懷裏,不準許她離開自己。


    為什麽他越來越離不開她,為什麽這種心情會這麽強烈?


    ……


    隔天,她剛收拾好下樓。


    藺嶼辭來到她跟前質問,“這條項鏈哪兒來的?”


    這條特別的紅寶石項鏈,一定是重要的人送她的,不然她為什麽不離身。


    她瞳孔驟然縮了下,詫異抬眼,“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她一副心虛的神情更是惹惱了他,“問你話,誰送的?雲赫?邢軼?許蕭?還是哪個野男人?”


    “胡說什麽。”她掠過他想要離開。


    他直接拉過她的手,耐心徹底磨滅幹淨,“冷念尋!說實話,誰送的?”


    “家人送的。”


    既然瞞不住她打算敷衍他,想來是自己昨晚做了什麽。


    “誰?父母?”


    見她不說話,他立馬打電話給安文心,防止她逃跑,一直拉著她胳膊。


    得到的答案顯而易見,不是。


    掛斷電話的他徹底惱了,“又撒謊!”


    “冷念尋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綠帽子給我戴了一頂又一頂,好玩是吧!”


    “別鬧了。”她想離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可他偏不讓,“被我拆穿了,沒話說了是嗎?說吧又是哪個我不知…”


    “我自己做的。”


    他微微一愣,不記得她什麽時候會手工。


    “不信。”


    “不信算了。”


    其實她並沒有撒謊,寶石是外公送的,原本的耳環是她和媽媽做的,也是她改成項鏈的。


    “那你給我做一條。”


    “不想做。”她掙脫他離開。


    “冷念尋!”


    以防萬一他打電話給許蕭,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是一樣的。


    家人送的,她自己做的。


    她本以為這件事也算結束了,沒想到之後幾天,藺嶼辭每天纏著自己,讓自己給他做。


    “給我做。”


    “不做。”


    “我可以以條件交換。”


    “不要。”


    “為什麽?”


    “不為什麽。”


    鬧了幾天無果,想起許蕭既然是設計師,她會些也不是什麽問題。


    最後也放棄了。


    隻是她身後永遠有他無法探究的秘密。


    他在想,自己真正看清她的那一天會是什麽樣的情緒。


    驚訝?憤怒?還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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