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兒。”


    小龍女平生最難生的便是情意。


    她從繈褓之中就在古墓生活,她師父是林朝英的女仆,卻也多才多藝,學了各門才藝。


    小龍女也都學了一遍,以至於年紀輕輕便是武林高手,之前雖還沒有晉升一流高手卻也是尋常二流高手難以比肩。


    隨著楊過到來,一步步學得全真心法,玉女心經,九陰真經總綱與上卷。


    她武學修為,境界一步步攀升。


    如是與數月之前的自己比武,一打五都不為過。


    但。


    為何在今日這武學突破的關鍵時刻。


    卻在心底有不斷生出的楊過影蹤,好似心魔一般出現在小龍女心間。


    “龍兒,我偏要這麽叫你。”


    “這把劍給你重鑄了,韌性可更強了,與你性格一般。”


    “原來祖師婆婆也會寫情書啊。”


    “你看我做的雪人像不像你,其實這冰雕更是惟妙惟肖。”


    “龍兒,我與你練玉女心經算為你而死嗎?”


    “你既然要陪我下山的話,那我及冠之年定會給你穿上祖師婆婆留下的紅嫁衣。”


    “有九陰真經總綱你才能將來成為超越祖師婆婆的大高手,我教你怎麽樣?”


    一句又一句。


    一幕又一幕。


    怎麽也忘不掉。


    小龍女從未有過這種心境,好似有一個人住在心上,任你如何躲閃都無濟於事。


    那人隻會笑著從春風走來。


    而她無法躲避,也不願躲避。


    從前一個人也覺得快樂,有時幾天見不到孫婆婆就也不覺得寂寞


    現在卻要每天見到楊過。


    人啊。


    真是奇怪。


    小龍女在寒玉床上苦思冥想,自己是生病了嗎?


    與祖師婆婆早逝一樣的病?


    她殊不知自己是在突破九陰真經總綱的關鍵時刻,是因為心底有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情愫,所以才與之前的淡然截然不同。


    “楊過,楊過~”


    小龍女輕聲呢喃。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將這人驅趕出自己心間,還是任由其存在。


    “嗯?”


    楊過早已醒來,正在古墓練功石室裏打坐。


    江湖有人說他是掌劍雙絕,楊過也試圖能夠有所突破。


    隻是降龍十八掌,空明拳,一陽指,玄鐵重劍,玉女素心劍法一次次的練還是沒有更多的頭緒。


    內力已然在與小龍女練成玉女心經之後突破。


    如今是真真切切堪比一百二十年苦修的內力。


    武道高手的內力一般是分為兩部分,一是儲量多少,二是恢複速度。


    譬如說一門神功練成堪比其他人幾十年苦修,這是儲量。


    而像九陽神功大功告成之後除內力深厚如絕頂之外,還能源源不斷的自生內力,這是恢複。


    至於內力精純程度是需要歲月打磨與境界提升的。


    楊過的內力自生恢複速度已是超越了九陽神功,而強度更在自身四門心法的任何一門之上。


    如今連儲量也隨之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年,就意味著每次於與人相鬥,哪怕天下高手圍攻,內力耗盡之後再次恢複也又是這麽多!


    “世上提升內力儲量最好的方式看來還是北冥神功。”


    “我為了突破原本最高百年內力的限製不得不將自身心法融合,鋌而走險才成功。”


    “但北冥神功卻是無上限,儲一分多一分。”


    “這門心法向來是逍遙派所有,書卷版本被段譽無意之中摧毀,他也隻練成了一脈,還改出一個全是弊端的吸星大法。”


    “虛竹後來與郡主李青露去了縹緲峰,偶爾也可能會去西夏和大理。”


    “他那不一定有北冥神功,但靈鷲宮石壁之上卻沒有人全部練成,天山童姥也隻練了一部分,誰知道有沒有其他的。”


    “不過天龍時代由喬峰改良的降龍十八掌卻是傳給了虛竹,也許真有存本!”


    楊過細細考量著能夠讓自己內力更進一步的可能。


    “此外。”


    “西域天山也有諸多奇珍異寶,後世俠客時代的白自在就是年少時殺了一頭異蛇將其吃掉,獲得了五十年內力!”


    “這可比我吃蛇膽,郭伯伯喝蛇血增加都多了太多。”


    “如果我能尋到這能活幾百年的異蛇,它現在哪怕獲得時間少一些,效果大打折扣也能增加三四十年的內力!”


    楊過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


    縱觀從阿青到小寶,內力被稱作震古爍今的就隻有段譽!


    可惜哪怕積攢了幾百年內力的段譽也不愛學武,更不愛動武,無法展現其真正威力。


    楊過卻愛學武啊!


    “一百二十年內力的儲量,隨用隨生的恢複速度,堪稱天下第一的真氣威力與精純。”


    “我本該滿足,可如果真的就此知足,待到晚年也能將儲量提升到兩百年。”


    “可少年馬踏江湖,劍斬千軍才算意氣風發的英雄大俠!我為何要浪費光陰等到一百多歲重出江湖,那時候大家墳頭野草都幾米高了。”


    楊過斷定了思路。


    已決定等到過幾日除夕一過下山尋天下武道。


    正在此時。


    以深厚內力能耳聽方圓三十三丈任何動靜的楊過霎時間起身。


    直奔石室而來。


    “過兒,過兒,我不想忘記你。”


    小龍女打坐練功還在嘴裏念著楊過的名字。


    嘴角卻已是被牙齒咬破有一道鮮血流下。


    她以為楊過是心魔,如果要練成九陰真經總綱就要將楊過這個心魔斬殺。


    為此倔強著絕不肯忘記,以至於當真有心魔作祟。


    “龍兒。”


    楊過淩空兩丈九尺以一陽指為小龍女原本因心魔而停滯經脈一處處打通。


    真氣貫通之後。


    起身一腳踏在身後的石牆之上。


    以蛤蟆功的姿勢在空中先前將真氣一推。


    嘩!


    颶風從小龍女身上吹拂而過。


    “搜魂大法!”


    楊過以九陰真經的上卷法門來與身陷心魔的小龍女對話。


    一句句傳至心底。


    “龍兒!”


    “小龍女!”


    “練武不是出家成仙,不是非要將心頭掛念的每個人都斬斷才能武功更上一層樓。”


    “否則王重陽應該是五絕裏最長壽的才對!”


    “真正的心魔是你不解的癡念,嗔念,貪念,你根本就沒有這些想法。”


    “我根本不是你的心魔,你就放下心,讓自身與心意相合,自然而動就能讓九陰真氣至陰生陽,壽命綿延!”


    楊過看似疊加掌力,實則以此增加搜魂大法的傳音之力。


    “過兒。”


    小龍女在心頭聽見一個聲音。


    當即將楊過放在心頭不再執著於斬或者不斬。


    果不其然。


    她回過頭去,另一個看似心魔的小龍女當即消散。


    全身真氣運轉不息一個大周天之後。


    體內至陰生陽,突破九陰真經的武學總綱!


    至此。


    小龍女煉化心魔成功。


    “過兒!”


    她一睜眼便看到楊過前來搭救,才知道剛才如何能化險為夷。


    隻一手摸著自己的心頭。


    “真奇怪,原來這便是掛念他人的感受,師姐和祖師婆婆也曾這般過嗎?”


    小龍女喃喃自語,卻對楊過的目光更加躲閃。


    否則真能以自控心跳與脈搏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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