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拿出手機,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爸,我們先帶媽回家吧,我已經讓人請了醫生,是n市最好的醫生。”


    牧旌成抬手抹了把眼淚:“好,咱們回家。”


    他狠狠瞪了眼聞輕溪,轉身回到病房,小心翼翼地把梅舒白公主抱在懷裏。


    牧雲枕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


    看著兩人的背影,聞輕溪慢慢抬起酸痛麻木的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扶了扶牆壁,有些踉蹌地跟上兩人。


    依舊是他開車。


    但這一次,牧雲枕坐在副駕駛,把後座留給了牧旌成和梅舒白。


    他有些貪戀,卻不敢看她,也沒有開口的勇氣,一路無聲地將車開回幽冥殿。


    ——


    “雲寶,這是……”


    牧旌成抱著梅舒白,一直都走進主樓,整個人還處在震驚的階段。


    自從走進大門,每一個看到他家乖寶的人,都會停下手裏的事,然後畢恭畢敬地喚她一聲殿主。


    有人在巡邏,有人在訓練……


    一切都井井有條。


    但是看上去,怎麽像某種組織。


    他怕他家乖寶為了他和小舒,為了給牧氏洗刷冤屈,不擇手段,把自己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幽冥殿。”


    醫生已經等在主樓裏,她帶著牧旌成上樓,讓他把梅舒白放到床上。


    幽冥殿是四年前建立起來的,彼時,牧旌成在監獄裏,並不知道幽冥殿,但他知道修羅殿。


    看著基地的規模,他猜測他家乖寶的幽冥殿,絕不會比修羅殿差。


    醫生在為梅舒白做檢查,處理褥瘡,牧雲枕和牧旌成坐在隔斷後的小沙發上。


    聞輕溪在邊上泡茶,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幽冥殿與修羅殿齊名。”他溫聲道。


    聞言,牧旌成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蜷。


    修羅殿建立至今已經有十二年,可幽冥殿,四年前才建立,四年時間就經營到能夠和修羅殿齊名,他的雲寶得吃多少苦啊。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這個看著乖巧至極,更處處逆來順受的男人。


    等等,乖巧……逆來順受……


    這人似乎對他家雲寶的幽冥殿很是熟悉。


    開車的時候沒有導航,也不需要指路,到了主樓裏,又輕車熟路地拿出茶具茶葉泡茶……


    這是他家乖寶住的地方!


    這個男人,為什麽會這麽熟悉!


    “雲寶……”他擰著眉,躊躇地開口,“他……”欲言又止。


    哦……還有這一茬。


    她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自己把自己弄去地下拍賣場拍賣,我看他長得不錯,就拍下來了,算是,唔,小白臉。”


    牧旌成:“……”


    他是知道他家雲寶慣喜歡長相好看、聲音好聽的人的。


    目光打量向聞輕溪。


    這人即使臉頰被打腫打青,也能看出來他確實長得挺好看,而挨打之後,那略微低沉沙啞,還帶著一絲痛顫的聲音,好聽也是好聽極了。


    嗬,堂堂一修羅殿殿主,自己把自己弄到拍賣場拍賣,有病吧。


    “他什麽目的?”


    好歹曾經是牧氏集團總裁,牧旌成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認為,堂堂修羅殿殿主把自己弄到拍賣場拍賣,是毫無目的的。


    牧雲枕瞥他。


    他乖乖道:“找資料。”


    他說得很簡單,沒打算把yx-57的事說出來。


    在這一點上,牧雲枕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


    “幽冥殿守衛森嚴,第一次失敗了。”


    “知道殿主的喜好,便想通過拍賣場,去到殿主身邊。”他抿唇道,“後來才知道是誤會。”


    話到這裏,醫生走過隔斷。


    梅舒白身上的褥瘡已經上藥包紮,被大材小用的醫生絲毫沒有覺得被大材小用,反而十分榮幸,留下藥膏並交代了家屬後,就恭敬地向牧雲枕告辭。


    牧旌成起身去看了一眼,妻子睡得正深。


    他不打算打擾妻子,和牧雲枕一塊兒輕手輕腳地離開臥房,去到樓下。


    聞輕溪自是也跟著下樓。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牧旌成忍不住好奇,眼睛在四處打量。


    不巧,客廳角落的那隻大鐵籠實在太過顯眼,牧旌成一眼看到了它。


    “這籠子……”


    牧雲枕:“……”


    她當時懶得把這籠子挪走,反正客廳的空間夠大,擺著……也挺養眼?


    她那時候還想著,要是以後她和聞輕溪吵架了,她就讓他睡籠子。


    但還沒來得及用上,他親口對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其實現在,她覺得它有些礙眼。


    回憶在腦海翻湧,她的大拇指指腹無意識地摩挲到指間的戒指上。


    戒指……


    修羅殿的殿主戒指!


    她嘴角微勾,冷淡地輕嗤一聲,將戒指從手指上摘下。


    放在茶幾上,推向聞輕溪。


    “殿主……”他心口一顫,這一刻,還是到來了。


    他手段卑劣地推倒牧氏,占據n市市場,將牧旌成送進牢獄,將梅舒白送進精神病院,一句話,便使得他們在獄中、在病院中過得生不如死。


    這種手段在商圈、在上京很常見。


    可他愛上她了。


    當年的手段,便成了如今隔在他們中間的鴻溝。


    “戒指。”她伸手,曲指輕輕叩了叩桌麵,語氣有些不耐。


    她不想見到他。


    那扇在他跪坐在籠子,將自己當作禮物,向她求婚時打開的門,在他坦白一切,承認身份,說清手段的瞬間,嘭的一聲,關得嚴嚴實實。


    在黑三角時養出來的性子。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他是個例外。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別有目的,留他在身邊,隻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她沒打算信任他,是他一步一步走進她心裏,溫水煮青蛙一般,逐漸博得了她的信任,也博得了她的心。


    回想起來,他的手段、哄騙也是不少。


    但是說開了,無傷大雅。


    而今次……


    她知道牧旌成和梅舒白肯定過得不好,可她沒有想到他們會過得這樣不好。


    他沉默地走到她身邊,摘下戒指的手有些僵硬。


    他記得,她警告過他的,若有朝一日讓她知道,他騙她的事,傷了她、傷了她身邊的人,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


    他記得。


    可這件事,發生在六年前。


    他沒辦法回到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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