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幹不過那個人。


    那個人有權有勢,即使她擁有現在n市第二大的黎氏集團,那個人想要弄死她、弄死她的集團,也跟手指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就如同五年前,那個人弄牧家的牧氏集團一般。


    她和她姐妹都很清楚那是那個人搞的鬼,但那樁事卻沒有留下一絲牧氏集團冤枉的蛛絲馬跡。


    原本那件事應該就到這裏——


    牧氏集團被迫破產,牧氏總裁判終身監禁,被關進監獄。


    然而,網絡上,在牧氏集團出事之後,萬能的網友把牧家的一切都扒了出來,包括牧家始終沒有公開的住址。


    無數網友自發組織起來,堵在牧家門口又是謾罵又是扔石頭扔臭雞蛋,兩批人輪班倒,日夜不停,牧夫人被他們逼到頭腦不清,逼成瘋子,最後被關進精神病院。


    她姐妹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給牧氏翻案,隻能偷偷離開n市、離開a國,去到黑三角那個灰暗地帶求存。


    那個時候,她姐妹也隻是學過一些普通的拳腳。


    她姐妹現如今會的,基本上都是在黑三角到幽冥殿定基地於n市前,這段時間裏逼自己學起來的。


    好在牧氏向來低調,她姐妹的照片始終沒有在網絡上出現過。


    而後來網友去堵牧氏家門口,在牧夫人的阻攔和保護下,她姐妹的長相也一直不曾為人所知。


    加上女大十八變,加上後來黑三角的經曆,大概隻有她的父母才能一眼認定,她就是他們的女兒。


    縱使是她這個閨蜜,三年前見自家姐妹的第一眼,亦差點不敢相認。


    更不用說從前同她姐妹不太熟悉的同學了。


    隻是即便她姐妹帶著幽冥殿回歸,也無法以自己的真實姓名行走於世間,更無法去監獄和精神病中探望父母——


    有黑客z在,戶籍證件都可以偽造,但她父母與子女的長相總是有所相似的,哪怕當年的事已經暫且被互聯網遺忘,可她姐妹一旦去探望,一旦被認出,那個人製造了當年冤案的人,不會放過她姐妹。


    何況,以那個人的細致謹慎,不會不安排人守著監獄和精神病院。


    去探望的人,極有可能直接被拿下。


    或者按罪名,或者連罪名都懶得按,直接以逃犯的身份,將她姐妹一並關入監獄。


    黎遲予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這些年,她一直在想方設法查牧氏當年的事,但也一直都沒什麽進展。


    甚至幽冥殿都沒有查出來什麽。


    可見那個人有多厲害、多仔細。


    “阿予……”


    牧雲枕靠在黎遲予肩膀上,嗓音暗啞。


    “會好起來的……”黎遲予什麽也做不了,隻能一下一下輕輕地拍打姐妹的後背,“憂憂福大命大,當年就半口氣都熬過來了,這次也一定可以熬過來……”


    說是這樣說,可她也知道,這一次和當年不同。


    當年沈無憂頭裏的腦膜瘤沒有破裂,而這一次,因為被惡意推倒,腦袋碰到地上,瘤子破了。


    結局隻有兩種情況。


    一種,切除腫瘤,萬事大吉;一種,無法切除,沈無憂連手術台都下不來。


    他知道,世上可能能救沈無憂的人,除了神醫鬼影,很難再有其他人,而即使是神醫鬼影,也不一定真的能救。


    或者說,神醫鬼影是否存在於世上,還是個未知數。


    神醫鬼影可能隻是一個被編造出來,讓絕望之人寄托希望的地方。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神醫鬼影這四個字,卻無人知道神醫鬼影這個人。


    “沈吟。”聞輕溪走到牧雲枕身邊,輕聲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脆弱成這樣,第一次看到她掛在眼睫上的晶瑩淚珠。


    沈無憂,真的是她的試驗品嗎……


    他無從猜測,也無法詢問。


    幽冥殿知道有人對他們的實驗室感興趣,但凡他開口問了,下一秒就能夠被幽冥殿主抓起來,扔到地下室裏嚴刑逼供。


    相比之下,現在這樣就很好。


    他可以慢慢找機會,也可以慢慢觀察,判斷幽冥殿主究竟有沒有在做人體實驗,幽冥殿是在追查yx-57,還是幽冥殿是yx-57的研究者發展的分支。


    沒必要打破他和幽冥殿主之間建立的信任默契。


    或者說,他似乎很享受現在這種,和幽冥殿主間的相處模式。


    “我自認醫術不差,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想進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但,他的目的實則並不單純。


    僅僅隻是其中之一,他真心想進去幫忙,看能否救治沈無憂。


    另一個目的,他想要一管沈無憂的血,拿回修羅殿做一次檢測。


    或許,第一個目的會占比大一些,取血是順便。


    但那是在他和她開口的一瞬間之後。


    在這一瞬間前,他想的是,不管沈無憂是死是活,他都要弄一管她的血,而想要在這個時候弄一管血,就必須想辦法進入手術室。


    隻要進去,就可以弄到沈無憂的血。


    在沈無憂死在手術台上之前。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麽,一定要描述的話,也許是感覺。


    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好像隱約地抽了一下,一種縹緲的、從遙遠的天外傳來的詭異抽動。


    他隻知道,自己不願意看到她的眼淚,不想要她傷心難過。


    牧雲枕早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聽到聞輕溪的話,略一考慮便點頭應下了。


    她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也許和她一樣,連奚遠這個名字都隻是化名。


    但這些都不重要。


    她找不到神醫鬼影,隻能病急亂投醫,死馬當作活馬醫,讓他進去看一看,萬一這個神秘的小白臉真的幫上了忙了呢,萬一呢……


    幾個月的相處,她知道他也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之間有聰明人的默契。


    有些事不需要拿到明麵上說得一清二楚,兩個人心裏互相知道就足夠了,就譬如,他清楚地知道她知道他進幽冥殿另有目的。


    在平衡沒有被打破之前,她享受她該享受的服務,他做他這個身份該做的服務,才是正理。


    多一個人進手術室,也算是,多一份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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