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再次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睜開眼,一個女傭端著晚餐上來。


    見她醒了,女傭立刻笑著上前。


    “蘇醫生,您醒了,正好吃點東西吧,您躺了一天,肯定餓了。”


    蘇黎麵色淡淡,依然沒什麽精神。


    撐著坐起身,被女傭在背後墊了個枕頭,軟綿綿地靠著。


    “水??”


    她嗓子依然嘶啞的厲害,抬手指了指水壺。


    女傭立刻轉身給她倒了水來。


    “謝謝??”


    “蘇醫生不用這麽客氣,少帥吩咐我這些日子專門負責照顧您,您叫我小紅就好。”


    蘇黎笑了笑,喝了水,把杯子遞給她。


    胸口依然難受,咳嗽不止,她躺了一天,渾身軟的像棉花。


    小紅扶著她去解手,回來後,坐在床邊,準備吃晚飯。


    樓梯上,又有腳步聲傳來。


    小紅回頭看了眼,立刻施禮。


    陸宴北揚了揚手,小紅默不作聲地下去了。


    蘇黎沒有抬頭去看是誰來了。


    她在陸宴北的地盤上,除了他,不會有別人就這麽直接上來。


    沒什麽胃口,她吃了幾筷子,便默默地放下了。


    陸宴北坐在她正對麵,見狀,微微挑眉,“不合胃口?”


    她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剛要回答,一開口先咳嗽起來。


    “多吃些,等會兒還要喝藥。”


    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蘇黎聽著,有點不可思議——這是關心嗎?


    “沒胃口。”


    她啞著嗓子,淡淡回複。


    “吃。”


    冷冷地一個字是命令的語氣,蘇黎再次看向那人,臉色陰沉了好幾度。


    她皺了皺眉,咳嗽間隙,不服氣地道:“難道連我每天吃多少你都要管嗎?”


    “那是,你的命都歸我。”他麵無表情,回答。


    “??”


    蘇黎生氣,一氣就越發咳得停不下來。


    陸宴北見她要把肺都咳出來的樣子,麵露嫌棄,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蘇黎太難受了,沒骨氣,隻好接過,壓著咳嗽喝了幾口水,慢慢順氣。


    杯子放回去,她看向男人,喘息著道:“我要回家。”


    她“失蹤”了一天,家裏肯定急壞了。


    既然沒有死成,那還是應該回去。


    陸宴北道:“會放你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她撐開眼皮,氣若遊絲,“什麽時候?什麽時候才能放我回去?”


    “等時機到了,自然放你回去,這幾天,你好好養著。”


    男人說完,轉身又下樓了。


    過了會兒,小紅又上來,端著中藥。


    蘇黎本來就沒胃口,飯都吃不下去,聞到中藥味,更是惡心反胃。


    “蘇醫生,你病得厲害,還是得喝藥。”


    見她皺著眉撇開頭去,小紅柔聲勸道,又為難地說:


    “您要是不喝,回頭??少帥那邊我沒法交代。”


    蘇黎看向她,知道她沒有說謊。


    陸宴北那樣的人,周圍誰敢不聽他吩咐?


    沒必要牽連無辜。


    “你拿紙筆來,我重新寫個方子,你們找人去蘇氏醫館拿藥。這藥喝了作用不大。”


    小紅想了想,立刻點頭,“好好好,這樣也行!蘇醫生你醫術高明,肯定知道什麽藥最好。”


    小紅去拿了紙筆過來,蘇黎按著自己的症狀寫了藥方,多數是西藥。


    樓下,陸宴北看了藥方,吩咐魏尋:“你照著重新抄寫一遍,再讓人去拿藥。”


    魏尋明白他的考慮,點頭:“是,少帥。”


    可憐蘇黎,還以為憑著這字跡,能給家人傳遞信息。


    不料動機被陸宴北窺探的一清二楚,直接扼殺。


    陸宴北用了晚餐,又上樓回房。


    還有些軍務需要處理,他上來後也沒搭理蘇黎,兀自坐在書桌上處理著公務。


    蘇黎白天睡夠了,這會兒不困,躺在床邊無聊,隻能悶咳。


    好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才啞聲問:“有什麽書可以看的嗎?”


    書桌前的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手一指,“那麵牆可以推開,你自己去找。”


    蘇黎吃了一驚,盯著他,仿佛沒聽清這話。


    男人本已落下眼眸,聽著房間沒動靜,又疑惑地抬頭看去。


    見她還呆坐在床上,他似笑非笑地橫了聲,“怎麽,還要我親自拿了給你送來?”


    蘇黎不好意思,頓了頓才說:“密室的話??我不方便進去吧。”


    “沒事,我讓你進的。”


    陸宴北淡淡說完,語氣透著一種恩惠。


    蘇黎心裏怪怪的。


    之前有一次她過來,這房間裏沒人,她下樓要離開時,他突然又站在窗前喊她。


    那一次,他就說了,房間裏有密室。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這麽機密,他居然就那麽隨意地告訴她一個外人!


    而今天,這種怪異的感覺更甚!


    他竟越發直接隨意地告訴她密室在哪裏!


    就不怕她把這秘密到處說嗎?


    這種超越正常關係的信任,讓她莫名地有種惶恐。


    好像??兩人的關係突然跨越了鴻溝,親密起來。


    陸宴北又坐了好一會兒,見房間還是沒有動靜,又抬眸看向她。


    見那丫頭依然呆愣地靠在床頭,一副害怕畏懼的樣子。


    他索性起身,走向那麵牆,伸手一推。


    蘇黎聽到隆隆轉動的聲音,看過去,就見男人站在密室入口,瞧著她。


    “要我親自去抱你?”


    他平靜地問,那雙幽深晦暗的眼眸帶著點點笑意,好像被她膽小的樣子逗樂了。


    認識這麽久,蘇黎除了見過他勾唇冷笑的樣子,還從未見過笑意直達他眼底的模樣。


    他本就長得好看,這樣笑起來,頓時更迷人了。


    莫名其妙地,她臉紅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她掀開被子下床,抓了條毯子披在肩上,一邊捂著胸口咳嗽,一邊朝密室走去。


    “我??隨便找找看,你去忙吧??”


    走到他麵前,蘇黎覺得越發尷尬了,跟他客氣起來。


    陸宴北沒理她,等她進去後,他也跟著進來。


    蘇黎微微回頭看了眼,突然渾身緊張,連呼吸都局促起來。


    這一處密室不算很大,估摸著有房間一半的麵積,但布置的很簡雅。


    除了一個辦公桌和一組皮沙發外,剩下的全是一排一排的書架。


    密室裏安安靜靜,鼻端都是書香氣息。


    她緩步走過去,時不時捂著心口低咳幾聲,被她很用力地壓住,不敢太大聲。


    “這一排書,你應該會感興趣。”


    路過幾個書架後,陸宴北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她一驚,回頭看向那人。


    男人手指一點,“去找找看。”


    她臉依然紅著,連反應都遲鈍起來,恍惚地點了點頭,朝書架走去。


    難怪他說這一排她會感興趣,這裏都是曆史傳記或通俗小說,甚至還有幾本醫書。


    她看了看,踮腳想去拿最上麵一排,但夠了下,有點艱難。


    正準備放棄算了,身後一個陰影靠過來。


    男人手臂一揚,輕鬆地拿下她想看的那本書。


    “謝謝??”


    她怯怯地看了男人一眼,把書抱在懷裏,咳嗽了聲,準備出去了。


    “你不多拿幾本?”


    陸宴北瞧著她,低聲問道。


    畢竟,要在這裏住好幾天的。


    蘇黎道:“不用了吧。”


    反正,也住不了幾天,她看不了太多。


    陸宴北也沒強求,又露出那種可以稱得上溫和的淡笑,點點頭:


    “也行,等你想看時再自己進來拿吧。”


    蘇黎卻想,這麽私密的地方,她才不會自己進來。


    萬一,他丟了什麽機密文件或重要東西。


    那她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黎拿了書,一邊朝外麵走一邊就翻開來看了。


    她本想借著看書化解兩人間的尷尬,不用跟他沒話找話強行閑聊。


    但不料,沒注意到肩上的毯子一邊落下來,卷到了腳底。


    腳下突然一絆,她“啊”一聲低呼,身體便失去了平衡朝前撲下去——


    陸宴北就跟在她身後,看到毯子滑下來。


    正伸手準備幫她提起,還沒來得及,就被她一腳踩到。


    危急時刻,他伸出去的手改了方向,精準地一把捉住她手臂,另一手攬向她腰間。


    蘇黎以為自己要狠狠摔下去,但沒想到,身形一轉,卻被摟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兩人位置換了個角度,陸宴北抱著她轉了半圈才穩住平衡。


    她驚魂未定,嚇得連咳嗽都忘了,隻顧喘息。


    等意識到自己被男人牢牢抱在懷裏,本就溫溫散發著熱氣的臉頰,頓時快要冒煙兒。


    “少帥??”


    她抬眸,瞥了男人一眼,手肘拐了下,想掙脫開他的懷抱。


    可陸宴北顯然沒打算放開。


    他騰出一手將墜地的薄毯拾起,重新搭回她肩上,另一手卻依然摟在她腰間。


    那雙銳利幽深的眼眸盯著她,蘇黎瞥了眼便立刻收回,聲如蚊蚋:


    “少帥??該,出去了??”


    陸宴北見她慌成這樣子,好奇問道:“你在怕什麽?”


    怕?


    她連忙否認,“沒,沒有——”


    “是嗎?”


    男人顯然不信,落在她肩上的那隻手,轉而捉住她的下巴,將她小臉抬起。


    蘇黎一怔,呼吸都屏住,心跳越發慌亂。


    “不怕,為什麽連正眼看我都不肯?”


    男人低低沉沉地發問,不似平時那麽威嚴冷漠,語調甚至透著一種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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