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孫啊!”老邢在滑竿上驚喜的叫喊:“原來你是早就來了的啦?我問老板,你去哪裏的啦?老板還跟我保密的啦。害的我還為你擔心的啦。”


    “有什麽好擔心的?咱們這不是見麵了嗎?”孫飛揚拍著滑竿上的老邢,取笑的說:“您這也不行啊!邢哥,我王嬸兒坐坐滑竿也就算了,您這男子漢大丈夫,也坐起滑竿來了,這也有點太過分了吧?就算是要坐,也應該讓給我王叔坐吧?你這可倒好,讓我王叔這個當老板的在下麵走,你卻舒舒服服的坐上了滑竿,這也太過分了吧?”


    老邢哀歎著說:“小孫兄弟,你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啦!敢情你膽子大,走這山路不害怕的啦。我可真不是矯情的啦,我現在可是兩腿發軟,一點兒也不敢往下看的啦,隻要是看上一眼,我的心,就會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的啦。”


    “哎~”孫飛揚歎了口氣,同情的拍著他說:“看這樣子,我們可能要在這裏常住了,你若是每次上山下山的,都怕成這樣,以後可怎麽辦啊?不行,要不,我跟王叔提議,把錢給你結清了,打發你回去繼續當出租車司機去得啦。”


    “哎呀~我的好兄弟,看在咱們哥兒倆,這麽長時間了,在老板跟前,鞍前馬後的份上,你可不能不念舊情的啦!”老邢緊緊的抓住孫飛揚的手,哀求的說:“你也知道的啦,我跟著老板,就是想要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的啦,這段時間以來,我感覺跟你們在一起,還是很開心的啦,求你千萬不要讓老板打發我回去的啦。”


    孫飛揚為難的說:“可是,你若是天天在我們麵前這麽擺譜兒,架子比我王叔還大,你還留在王叔身邊幹什麽啊?到底你是老板啊?還是我王叔是老板啊?”


    “當然是老板才是老板的啦,”老邢著急的說:“可是,我這真不是故意擺架子的啦,我現在是真的害怕,走不了路的啦。我也不想這樣的啦。”


    “行啦,行啦,”王家有製止孫飛揚說:“你就別逗他了,今天就算了,以後有時間,你帶著老邢,來這條路上多走一走,和他多說說話,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慢慢的適應了,他就不會害怕了。你看看剛才,我跟你王嬸兒爭論,就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別瞅那個腳底下的。本來進行的好好的,都走出這麽老遠了,什麽事兒都沒有,都怪老邢一句話,讓你王嬸兒回過神兒來了,當時就嚇得你王嬸兒堆在那裏,走不了路了。”


    小手絹兒在前麵滑竿上不樂意了,“二驢子,你別一口一個你王嬸兒的行不行?我可不想再跟你有什麽關係了啊,你王嬸兒還不知道在哪一巷裏了呢?”


    “我說小姑,咱們倆不都好好的嗎?怎麽你就不願意了?我哪裏不好,您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王家有著急的申辯說。


    “你不是都已經跟那個錢青青好上了嗎?”小手絹兒冷冷的說:“還在這裏跟我扯乎什麽?我王秀娟可對二女嫁一男沒有什麽興趣,何況國家政策也不允許,就你那點兒花花腸子,還是都留給你那個青青去吧,以後,你少在我這裏想占什麽便宜。我對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沒什麽興趣。”


    “哎~您怎麽說著說著,還罵上人了呢?”王家有紅著臉,訕訕的說:“就算您不願意跟我了,我現在也算是您的老板了吧?不管怎麽說,您說話,也應該尊重我一點兒,是不是?”


    “哼哼~尊重你?”小手絹兒冷哼了兩聲,“要我怎麽尊重你?也跟他們似的,喊你王總?你做夢吧你!不管你當了多大的老板,我也不會喊你的,頂多喊你一聲驢總,哦~不不不,喊你種驢還差不多。我看著你,真就跟那個種驢差不多,隻要是見到個女的,你就想著給人家撒點兒你那下賤的種子,這不是種驢,是什麽?”


    王家有被她罵的,無言以對,隻能張口結舌的說:“小姑……您……您怎麽……怎麽能這樣說……說我呢?我……我有那麽……流氓嗎?”


    “就你這樣的,還不叫流氓啊?”小手絹兒不屑的說:“你自己尋思尋思,就這兩年的工夫,都被你禍害了幾個良家婦女了?還不是流氓?你看看人家邢師傅,離家這麽長時間了,一直守身如玉,從不對別的女人,勾三搭四的。你也不跟人家學著點兒。”


    王家有心說:“就老邢那樣的,他還守身如玉?你可拉倒吧,就我知道的,他在ktv就找了倆外國洋妞,他還守身如玉?那天那是他喝多了,想辦事兒沒辦成,若不然,還不知道怎麽樣呢。不過,這種事情,也不能給他抖摟出來呀!”


    王家有知道鬥嘴,是永遠鬥不過女人的,隻好沉默以對。


    不過,他們的對話,聽得其他幾個人,都是憋不住的笑。


    老邢和孫飛揚,還不敢當著王家有的麵,笑出來,隻能是盡力的控製著,簡直憋的肚子疼。


    他們正往前走,就聽前麵有人說話:“前麵,是我妹夫來了吧?”


    王家有正尷尬的難受,一聽,正是孫玉秀的大哥,孫金財的聲音,就高聲的喊著:“哥,是我!”


    “哎呀!你可是來了,”孫金財高興的說:“自從你那個大侄子來了,跟我們一說,你要回來,我們就一直盼著呢,盼到現在,你可算是來了,這回,你可得多住些日子再走。”


    “會的,會的,隻要是您們不嫌棄我這個外人,在您這裏住起來沒完,我就不走了。”王家有打趣的說。


    “不能不能,那天,秀秀還跟我們說,是她對不起你,讓我們別生你氣,要跟過去一樣,還把你當自己家人一樣呢。”孫金財憨憨的笑著說。


    “別光顧著說話了,還不趕緊的,讓妞妞她姑父坐咱們的滑竿?這路不好走,妞妞她姑父的身體又不好,可別累著了他。”後麵一個年老的聲音訓斥他說。


    “哎~哎~哎~知道了爹。”孫金財和那個人抬著一架滑竿,從那四個老漢的身邊,擠了過來,那狹窄的山路,使的他們幾乎半個身子,都懸在了山崖的外麵,他們也不害怕。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那身影率先跑到王家有的身邊,親熱的抱著王家有的大腿,叫了一聲:“姑父!”


    這一聲姑父,叫的王家有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他蹲下身子,緊緊的抱著那孩子的身體,抱歉的說:“好孩子,你這姑父來的匆忙,也沒有給你帶什麽好吃的,明天我帶著你專門去鎮上買。”


    “妞妞,你是大孩子了,別老纏著姑父要吃的。”孫金財訓斥她說。


    妞妞撅著嘴,不情願的鬆開王家有的大腿,說:“姑父,聽說您要來我家住,我們家都可高興了,我爹,我爺爺都來接您來了。”


    孫傳方抿著嘴,笑著說:“這孩子嘴怎麽這麽快啊?把大人要說的話,她都替你說了。”


    一邊說著,孫金財和孫傳方把滑竿放到了王家有的腳邊。


    “上吧,妹夫,我跟咱爸我倆抬著你。”孫金財說。


    “這怎麽好意思啊?叔,”王家有搓著手,紅著臉說:“我怎麽能讓您老人家抬著,我安心的坐在上麵啊?”


    “這話怎麽說的?”孫傳方不滿的說:“你不是身體不好嗎?我倆身體都結實呢,抬著你,又能怎麽樣?”


    “不是,叔,我的身體已經好了,自己能走了,您看,我這從山下,到這裏,都是我自己走上來的。就別再麻煩您倆了吧?”王家有推辭的說。


    “行啦。妹夫,你就別囉嗦了,爸讓你坐上,你就坐上吧。你逞什麽英雄啊?”孫金財一把把王家有按到滑竿的椅子上,不容置疑的說:“上次你來的時候,若沒有人攙著你,你連路都走不了,這才幾天的工夫啊?你怎麽可能好的這麽快啊?就算是你真的恢複了,身體也是虛的,該休息就得休息,別一下子貪著走路,再把自己累壞了。”


    王家有掙紮著,想再次從滑竿上下來,卻被孫金財按的死死的,根本就動彈不得。


    王家有無奈,隻好歎了口氣,順從的說:“好好好,大哥,我坐還不行嗎?”


    “哎~這就對了。”孫金財這才滿意的鬆開按在王家有肩上的手,和孫傳方抬起王家有,眾人一起往山上走。


    那個女孩子妞妞,則蹦蹦跳跳的,一會兒在人們後麵,一會兒又跑到隊伍的前麵,顯得比誰都興奮。


    很快,她就發現了,這幾個人,除了小手絹兒之外,別的人,她都見過。


    於是,她就好奇的跟在小手絹的滑竿旁邊,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小手絹兒,不停的看。


    小手絹兒雖然緊緊的閉著眼睛,但還是感覺到了身邊多了一個人。


    她正要問,妞妞卻先開了口:“阿姨,您是我姑父新娶的媳婦嗎?”


    小手絹兒不敢睜眼睛,但聽聲音,也聽得出來,說話的肯定是個小女孩兒。


    “小姑娘,你姑父?你姑父是誰啊?”小手絹閉著眼睛,溫柔的問。


    “當然是那個剃著挺亮的光頭,眼睛長得挺小的那個爺爺啦。”妞妞有些疑惑的說:“阿姨,您不是和他一起來的嗎?怎麽會不認識他呢?”


    “哦~你說的是二驢子吧?”小手絹兒聽了,不覺得笑了:“你怎麽一會兒叫他姑父,一會兒又叫他爺爺的呀?他不是已經和你姑離婚了嗎?怎麽你還叫他姑父啊?”


    “我也不知道。”妞妞滿臉不在乎的說:“反正我看著他像爺爺,可是他娶了我姑以後,我爹我爺爺叫我叫他姑父,我就叫了。現在他雖然和我姑又離了,可我爹又沒說讓我叫他爺爺,我當然還是得叫他姑父了。”


    “咯咯咯咯咯……”小手絹兒聽了妞妞的話,不禁覺得好笑,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阿姨,您是我姑父新娶的媳婦嗎?”妞妞盯著小手絹兒,再次的問。


    “不是,我才不會跟他有什麽關係呢。”小手絹兒斷然的說。


    “那是為什麽?是因為您是瞎子,看不見我姑父長得什麽樣子嗎?”妞妞不解的看著小手絹兒的眼睛,說:“真可憐,您長得這麽漂亮,可惜卻是個瞎子。”


    “瞎子?誰說我是瞎子了?”


    “您一直閉著眼睛,不就是瞎子嗎?”


    “什麽呀?我這是害怕,我這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下邊那個懸崖,就會嚇得渾身哆嗦,這才一直閉著眼睛的。我什麽時候成瞎子了我?”連小手絹兒都為自己這懦弱的行為,感到可笑了,可是沒辦法,這也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


    “這有什麽可怕的?”妞妞探頭往外麵那深不見底的深崖下麵,看了一眼,毫不介意的說:“連我這個小孩子,都沒有覺得害怕,阿姨,您這麽大一個人了,不會還怕這個吧?”


    “哎~”小手絹兒歎了口氣,“沒辦法,我也不想害怕的,可隻要一看到,我就眼暈,所以隻好就一直閉著眼睛了,不看,還能好一點兒。”


    “真沒用,”妞妞鄙夷的說:“還有那個說話怪腔怪調的爺爺,白長了那麽大一個個子,膽子還不如我一個小孩子大。”


    “哎~”小手絹暗自歎了口氣,“真是丟人,就連這麽小的一個孩子,都因為這個,看不起我們了,以後看來,就為了這些,也得好好鍛煉鍛煉自己的膽子了。”


    就這樣,邊說邊走,很快,他們就進了雲上寨。


    妞妞的媽媽和奶奶,都站在門口等著了。一見他們到了,就都上來打招呼。


    小手絹兒睜開眼睛,一從滑竿上下來,妞妞媽和奶奶,就連孫金財、孫傳方都瞪大了眼睛。


    妞妞媽走上前來,往小手絹兒身邊一站,仰頭看著小手絹兒,甚至伸出手來,比著小手絹兒的頭頂,驚詫的說:“哎呦!妹子,你這是長得呀,怎麽這麽高啊?都吃什麽吃的啊?長得這麽高?”


    妞妞也沒有想到,這個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的阿姨,竟然長了這麽高的個子,她也站在小手絹兒跟前,驚歎的說:“阿姨,您長得可真高,就像我們學校的旗杆子一樣。”


    妞妞奶奶訓斥她們說:“你們怎麽這麽沒有禮貌啊?當著矬人,不說短話,你們這麽圍著人家看稀罕,會讓人家自卑的。”


    妞妞奶奶過來,伸手拉著小手絹兒的手,說:“閨女,別跟她們一般見識,我們這裏,沒有過長這麽高的姑娘,她們頭一次見到,都覺得稀罕,沒事兒,看慣了,就不覺得怪了。來,跟著姨進家。”


    小手絹兒心說:“我在家裏,也沒覺得自己長得有多麽高人一等啊?怎麽到了這裏,都拿著我當羊群裏的駱駝,當稀罕看呐?”


    但是,初來乍到的,她也摸不清狀況,隻能是低著頭,跟著妞妞奶奶,妞妞媽,妞妞她們一起往裏走。


    可沒有了兩步,小手絹兒就一蹦多高,就跟踩了貓尾巴一樣的叫了起來:“哎呀!媽呀!雞屎!”


    她這一叫,把人們全驚得一愣,妞妞媽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不由得笑著說:“雞屎怎麽啦?這不很正常的嗎?誰家裏養個雞,地上能沒有雞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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