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農的做法更加驗證了他是奸細的事實,虞承巋見事了,抱著歲歲去到他平日裏休息的觀鶴院。


    哄著歲歲睡著後,虞承巋對著屋頂招手。


    一道黑影從黑暗的房梁上跳了下來,暗衛首領張英跪在虞承巋麵前,等候吩咐。


    虞承巋指尖在歲歲的眉眼間虛虛滑動,“你看,她是不是很像我?要不是身邊有你們守著,我都快懷疑,歲歲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了。”


    張英瞟了歲歲一眼,低頭答道。“小姐和主子有六七分相似。”


    “是吧,這樣相似也好,之後見到太後和皇上的人,能成功糊弄過去。”虞承巋半張臉藏在陰影裏,半晌後,低低吩咐起來。“歲歲年紀小,容易被他人的言語迷惑,你派兩個人暗中護著歲歲。”


    “記住,無論歲歲做什麽事情,隻要她自己沒事兒,你們便不要現身。”虞承巋將厚實的床幃從掛鉤上放下,好讓歲歲美美的睡上一覺。“她每日遇到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要向我細細稟告。知道嗎?”


    張英冷酷的麵容在聽到虞承巋的吩咐時都沒有半分波瀾,應道,“是,主子。”


    次日一早,一晚上沒有休息的虞承巋讓人將熟睡的歲歲抱進馬車裏。


    馬車在官道上咕嚕嚕跑動,朝著白平城外而去。


    左搖右晃中,歲歲悠悠醒來。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揉揉眼睛,半路便讓一雙粗糙的大手攔下。隨後,一張溫熱的帕子覆蓋在歲歲的手背上。


    虞承巋一邊擦拭著歲歲的小手,一邊跟歲歲說話。“歲歲,睡醒了?”


    含含糊糊還帶著睡意的小奶音響起,“爹爹,我們是去找神醫爺爺嗎?”


    因為這一趟是秘密出行,虞承巋隻是吩咐底下人備好歲歲的衣物和一些簡單的吃食,眼下隻有他自己能伺候歲歲穿衣打扮了。明明才剛和歲歲相識,虞承巋便已經是老父親心態,凡事都想著親力親為。


    “是的。”他將展開隻有他兩個巴掌寬的衣裳往歲歲身上套去。


    歲歲配合著穿衣裳,說伸手便伸手,說抬腳便抬腳。即使是這樣,一整套小衣裙穿下來,累得虞承巋夠嗆。


    那些衣裙都太薄了,虞承巋生怕他多用一分力,衣裙便破了。他長吐一口氣,見還有頭發還沒紮,雙眼一黑。


    歲歲搖晃著小腦袋,手指靠近放在馬車裏的糕點,心有餘悸地問起係統。【統統哥哥,這個糕點還有毒嗎?】


    係統本想說虞承巋是頂天立地的大將軍,怎麽會在一個坑裏栽倒兩次。但見歲歲不放心,便還是掃描了一下。


    不掃不知道,一掃嚇一跳。


    這糕點還真有毒,【歲歲別吃。】


    歲歲小手一抖,還不等係統阻止,整個人便轉身撲向正和軟塌塌的頭發作鬥爭的虞承巋。


    害怕扯傷歲歲的頭發絲,虞承巋趕忙鬆開手,抱住歲歲。關心地問道,“歲歲怎麽了?是爹爹弄疼你了嗎?”


    懷裏的小腦袋滾了滾,抵著哭腔的聲音傳出。“爹爹,好多壞人,歲歲要保護爹爹。”


    虞承巋隻以為歲歲是在說昨日的事情,知道歲歲是在關心他,虞承巋低頭啞笑,“小笨蛋,壞人已經抓到了,歲歲別怕。”


    歲歲從虞承巋寬大的懷抱裏抬起頭,眼角掛著一滴淚珠,搖搖欲墜。“不是的爹爹,壞人還在,糕點有毒。”


    虞承巋登時望向馬車裏的糕點,眼底的風暴在蓄積。嗓音低沉地安慰著哭泣的歲歲,“別怕,爹爹在,不會讓人傷到歲歲的。”


    而後,虞承巋將馬車叫停,讓脾氣最是溫和的佟夏至進馬車陪著歲歲。他自己則騎上馬匹,一條條命令吩咐下去,勢必要抓住再次動手的奸細。


    佟夏至看了一眼歲歲,又低頭看著手裏的糕點。“這塊糕點有毒?”


    歲歲喝著茶水,嗓音裏還有沒能壓下去的泣聲。“是……是的,這些糕點都有毒。”


    佟夏至低頭聞著糕點的香氣,將糕點在掌心裏碾碎後還是沒察覺到哪裏不對。正要將糕點送進嘴裏時,他的手腕被歲歲拉住。


    “佟叔叔,歲歲說過哦,這個糕點有毒。”歲歲望著佟夏至的目光毫不掩飾,裏麵都是不讚同和對佟夏至智商的懷疑。


    【統統哥哥,佟叔叔真的是大夫嗎?為什麽看上去傻傻的?】


    【額……,這是獨屬於大夫的探險精神吧。歲歲你可別學啊,毒藥雖然對你沒用,但可不要輕易挑戰,知道嗎?】


    【恩恩,歲歲聰明。】


    佟夏至雖然聽不到歲歲和係統的談話,但看著歲歲不加掩飾的小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他這是被兩歲的歲歲看輕了?


    為挽回顏麵,放下糕點的佟夏至對歲歲說道,“我是大夫,有神醫之名。”


    歲歲喝上一口虞承巋早早放涼的清茶,“哦。”


    “我是有真材實料的,昨日的毒藥我能看出來,別的大夫估計到死都看不出來。”


    “哦。”


    “你你你。”佟夏至讓歲歲輕飄飄的兩句‘哦’,應得破了防。“我很厲害的,超級厲害。”


    “是是是,佟叔叔最厲害。”歲歲砸吧砸吧嘴,沒有吃食,她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她捂著饑餓的小肚子耐心哄道,“那佟叔叔,我們不吃有毒的糕點好不好。歲歲肚肚餓,歲歲都沒吃呢。”


    佟夏至讓歲歲這哄小孩兒語氣給逗笑了,但為了維護作為神醫的麵子,他還是不死心地說道,“我師從盛安國神醫銀百針,還是關門弟子。”


    歲歲這下總算是看向了佟夏至,就在佟夏至以為歲歲終於相信了他的醫術時,便聽到歲歲激動的嗓音響起。


    “我們現在就是去找神醫爺爺吧。”歲歲無神的小眼睛一下子變得炙熱起來,“神醫爺爺一定會救下爹爹的對嗎?”


    佟夏至:所以,你還是沒相信我醫術高明嗎?


    見歲歲著急求證,佟夏至抿了抿嘴,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其實我師傅是能解開‘沉眠’的毒。”


    還不等歲歲高興,便聽到佟夏至繼續說道,“但,師傅他老人家的性情……返璞歸真,會不會救治王爺,還真是不一定的。”


    佟夏至原本想說性情乖戾,但一想到那是他親師傅,他馬上要去見師傅了,總算是嘴下留情。


    可即便是這樣,佟夏至這兩句話歲歲還是聽懂了。她眼神裏的光都變暗了,【統統哥哥怎麽辦,爹爹沒救了。】


    【不會不會。】係統最是見不得歲歲這蔫蔫的小模樣,立馬給歲歲出主意。


    “佟叔叔,神醫爺爺有什麽愛好嗎?”得到係統的提示,歲歲立馬問了出來。


    佟夏至想起他出發前,特意裝在他自己的馬車上的那一罐罐美酒,便說道,“告訴你無妨,我師傅他老人家常年待在深山研究醫術,采集各種藥材,最喜歡的便是美酒。”


    “深山天冷露重,喝酒能暖和身子。而且師傅常常說,他的醫術已經登峰造極,隻有在喝醉的時候,才能抓住一閃而過的想法,讓醫術更進一步。”


    “佟叔叔什麽是酒?爹爹有帶酒嗎?”


    正陷入回憶的佟夏至讓歲歲一句話拉回現實,見歲歲一副‘哪裏有酒,我要去找來’的小模樣,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歲歲雖然年幼,但對虞承巋的一片赤誠之心倒是不加半分雜質的。


    他不忍心讓歲歲傷心,便說道,“小小人一個,擔心這些做什麽?這些事情自然有王爺和我安排,你乖乖坐馬車,去山上玩兩圈就好了。”


    歲歲接過佟夏至為了哄她,從懷裏掏出來的飴糖。小臉蛋鼓鼓的,“窩要幫跌跌。”


    “好好好。”佟夏至沒把歲歲的話放在心上,別說這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官道上了。就算是在白平城中,歲歲一個小娃娃,還能去哪裏找到比他精心準備了三年的美酒還要好的酒不成?


    反正他是不相信的,他隻是隨口接過話,“佟叔叔相信你,不過佟叔叔先給你紮紮頭發,這亂糟糟的可不像個小姑娘。”


    就這樣,紮頭發的重任從虞承巋延續到佟夏至身上。


    歲歲乖巧地坐在佟夏至大腿上,時不時舔舔嘴角,任由佟夏至折騰她細軟的頭發。


    隻是,自從她聽到佟夏至說出美酒這兩個字後,她的腦海便不斷冒出一段白騰騰蒸汽的畫麵。


    她模模糊糊中看到蒸汽的下方,一個銀色小圓筒裏源源不斷地流出透明的水,有人拿著長長的直勺子舀起一勺水。砸吧砸吧嘴後,臉色通紅地笑了起來。


    她想跟係統說,但係統聽了一半天,隻覺得是歲歲肚子餓了,想吃包子了。


    歲歲眉毛擰成一團,【可是統統哥哥,歲歲沒有看到包子。是水呀,是透明的,沒有顏色的水從一個小圓筒裏流出來。】


    係統哄著小孩兒似的重複道,【好好好,是水,是水。歲歲餓了就跟你爹爹說,你人還小,不能餓肚子,會長不高的。】


    雞鳴天亮,一座白霧纏繞的青山緩緩出現在歲歲眼前。


    坐在馬車裏的虞承巋一手拽住歲歲的腰帶,好讓激動得半個身子都探出窗外的歲歲別掉出去。


    “爹爹你看,我們到啦!”馬不停蹄地趕了兩天路,歲歲隻感覺她的小屁股都要坐麻了,還是又麻又疼。“歲歲終於不用坐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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