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射進窗戶的時候,二人才起床。賀聰帶著米泉來到街上,找了一家路邊飯店吃起早飯。賀聰沒有說話,米泉也在一旁默默的吃著,什麽也沒說。


    “米泉,你吃完後早點回客棧,我先出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可萬萬不要亂走,免得出現意外。”賀聰用手抹了抹嘴,低聲對米泉說。


    米泉似乎沒聽見賀聰的話,自顧自的吃著東西。賀聰見他沒有說話,知道他對自已獨自外出不滿,也沒責怪他什麽,又開始吃了起來。一場無言的早飯結束後,米泉什麽也沒說,自己就準備回客棧去。


    賀聰望著米泉的背影,總是不太放心。當看他慢悠悠地離去後,自已這才起身。


    這米泉吃過早飯雖說是要回客棧,可才走出不遠,就聽前麵有幾人在大聲說笑。隻聽一人在說道:“人都說那威龍鏢局是人才濟濟,在我看來他們和我們奉天幫比起來居然如此不濟事。看來那李總鏢頭也是欺世盜名之輩。他無非故作神秘而已,如在對陣臨敵卻是百無一能。我可是從來就瞧不起他們,所以我才改投到奉天幫門下。”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人聲音到也洪亮,好像故意在顯示自已。他的笑聲說話聲有些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米泉在距那說話人之處有十多丈,那人說的話仿佛停留在耳畔,米泉心裏極不舒服。於是向那人緩緩走去,腳下更無半點聲息。當來到那說話人處,不悅地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出言不遜,調侃威龍鏢局,怕是活得不耐煩了吧?我可警告於你,還閉上你的臭嘴!”


    那人全未將米泉放在眼裏,仍是哈哈笑道:“我說威龍鏢局的人全是孬種,豬狗不如,看來真是不假。”剛才哪人是在調侃威龍鏢局,見米泉不悅反而又故意破口大罵。


    米泉生氣道:“我讓你閉嘴,你居然裝做聽不出來,莫非是想讓我饒你一命麽?嘿嘿,若是往日,大爺高興,或可放你這無知蠢物一馬。但作今天,那便不行。方才你對威龍鏢局出言不遜,豈能容你在這裏撒野!你就是有幾張狗嘴,我定要把它撕碎!”


    那人一驚道:“我說威龍鏢局與你何幹?未必你是威龍鏢局的什麽人?”


    米泉道:“我是威龍鏢局的鏢師。”


    那人又哈哈大笑起來:“我也在威龍鏢局待過,我沒說錯吧,看威龍鏢局果真沒有什麽人才,連這樣的毛孩子也能當鏢師。真是好笑,所以我大熊不願在那裏,這才投靠奉天幫。現在我在奉天幫也能當個小管事的,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擔當大任。”


    米泉這時才注意那大熊,看著年齡好像比自已大不了多少,但身裁卻高出自已半個頭。這時見他正和幾人吹牛,於是說道:“你也在威龍鏢局幹過,那你在那裏是幹什麽的,說來聽聽!”


    那大熊好像不願說出自已在鏢局是幹什麽的,怕他人瞧不起自已。看著他的人,米泉突然想起曾多次見過他。然後嗬嗬笑道:“威龍鏢局確實比不過奉天幫,你在威龍鏢局劈柴挑水打雜,如今進了奉天幫後,也能做個一官半職的擔此大任,看來奉天幫對於收買人心,很有一套,恭賀恭賀!”


    大熊知米泉是在諷刺和嘲笑他,便挺起身來昂然道:“我奉天幫幫主英明仁武,守義重情,乃是當世了不起的大英雄。天下無數豪傑俠士,莫不欽敬仰慕,心向往之。我大熊能追隨左右,實是不負此生。”


    米泉哈哈笑道:“陰溝裏也有蜘蛛拉網線,大道上也有屎克郎滾糞蛋。在哪兒跟著誰幹什麽,全憑自己喜歡。你願意跟著奉天幫拉網線滾糞蛋,那也挺好的。”


    與大熊在一起的一人笑道:“如今奉天幫根基穩固,與許多門派幫友雙方往來交好,也有門派投靠於他。我這位大熊兄弟隻不過是幫中一個區區小卒,言語有冒犯之處,望這位威龍鏢局的朋友,勿因此事遷怒他,若因此傷了兩家和氣,對雙方可是罪莫大焉。”這番話道盡局勢利害,言語又較為委婉低調,給足了對方麵子。


    另一個粗豪的聲音則吼道:“湯兄,幹嘛和這不起眼的毛孩子如此低聲下氣?威龍鏢局不如我奉天幫那是天下皆知的事實。他們自已丟人現眼,藏著掖著不提,還不許別人說麽?剛才大熊兄弟也不過是在陳述事實,哪一點對他威龍鏢局不敬?若說不敬,他說咱們奉天幫惡語,可算敬了?”說完轉向米泉道:“來、來、來,讓我花鵬來領教領教你的威龍鏢局的刀法!”


    米泉哈哈笑道:“想讓我米泉動刀,你還不配!”


    在三年前,米泉自從跟隨李總鏢頭,在武功上雖非名流,但也算得上小有名氣的刀手。或者說,在武功上自是更上一層樓,較之過去己有雲泥之別。可這時,他也沒將這幾人放在眼裏。


    那花鵬身截像個鐵塔,見米泉輕視自已,氣得噢噢叫。他縱身上前,手中混鐵棍直刺米泉前胸。


    米泉身形向後飄閃,輕笑仍不緊不慢地道:“嗯,好棒法,重兵器就該這麽使。若是大掄大劈,縱是膂力再強,也不免速度上慢了這許多,而且也易露出空檔,使人有可乘之機。”


    花鵬罵道:“你個小兔崽子!老子又不是你的徒弟,用得著你來指指點點品評論我的棒法?老子一棍子砸死你!”說著已是一棍呼嘯揮出,大是立劈華山的招數。


    米泉仍是哈哈笑道:“你便是拜我為師,我也不會收你。看你五大三粗笨的像個牛一樣,教你反而被你氣死。”


    米泉在說話間身子微側,二指輕彈,點在混鐵棍處,將這一招化解。


    花鵬氣的罵道:“放屁、放屁!我高大威猛,我還看不上你呢!”說著又揮棒棍撲上前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陣亂打亂砸,招招都是殺招,招招都想要致人於死命。


    那米泉與他遊鬥毫無懼色,時不時地瞅準空擋,回擊於他。二人到不像在打鬥,到像是在做遊戲一樣。那花鵬被米泉戲耍地像隻大笨狗熊,累得氣喘籲籲,可連米泉的邊都碰不到。


    這時從對麵走來三人,其中一人見這裏鬥毆,便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那個膽大毛賊,竟敢在這裏撒野!”


    隻見那說話之人,一個手提一柄厚背大刀,亮光奪目,與其二人自前麵緩緩而來。另一個則是軟鞭在手,還有一人像郎中模樣的家夥。


    那花鵬見是他三人前來,心中大喜,擺手喊道:“許大俠!秦大俠我在這裏!快來幫幫我!”


    那手持鞭之人正是秦寧,他聞聽雖怒火填胸,卻麵容不改,上前冷道:“小畜牲,膽敢欺負我奉天幫的人!我豈能饒你,讓你上點記性。”


    說著手中鞭卷動,將米泉迫開兩步。他又提氣縱身,直向米泉攻來,鞭暴起劃出一道弧線,有如長空赤雷,向米泉當頭劈到。


    米泉見鞭快疾無倫,罩定頭肩,無論左躲右閃,皆難以避開,而且鞭極長,他背後是牆,退身無處。


    花鵬看在眼裏喜在心頭,眼見秦寧這一鞭定要打在米泉身上,甚是高興。同時也想乘機來報複米泉。他心中發狠,喊了一聲:“吃我一棍!”向前疾衝,一個擰胯,身如離弦之箭,衝向米泉


    花鵬隻道這一棍便可將米泉打個腦漿迸裂,沒想到米泉竟然反向他直射而來,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一愣神間未及護身,米泉己到身前。那曉得秦寧那一鞭也已抽到,無巧不巧地正正抽在花鵬身上。痛他是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的。


    米泉的身子也結結實實地撞在花鵬的身上,並突然伸手奪過他那混鐵棍。然後棍子猛地一撐地,身子借力向後飛出。


    米泉雙足落地,手中混鐵棍已向秦寧攻來。秦寧心中所奇,見他這一擊內勁沛然。本以為他是一毫無功力的少年,沒想到他怎會有如此精進若斯。


    刹時間靜寂無聲,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少年竟有如此手段!


    那秦寧嘶聲問道:“威龍鏢局的李總鏢頭是你什麽人?”


    米泉隨口道:“是我師傅!”


    秦寧忙收住鞭道:“果然名師出高徒,小小年紀功夫不錯。好你走吧!”言語之間,對他到有喜愛之意。


    許標則大聲道:“原來是威龍鏢局的,小小的威龍鏢局竟敢欺負到我奉天幫頭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要想走也行,但必須從我胯下爬過去。否則,我可要打你個半死才解恨。”


    那秦寧見許標不願放走米泉心中覺得不快,以強欺弱不是他的本性。於是也不與他人打聲招呼,便轉身離去。


    米泉年紀不大,卻也是個刀頭上舔血的少年漢子,豈會被許標這三言二語所嚇住。笑道:“小小威龍鏢局光明磊落,但也絕不欺軟怕硬。如果想比試的話就來,隻怕你也未必能贏得了我。贏不了我,你就得從我胯下爬過去。”


    聽罷此言許標一愣,但在眾人麵前臉麵何存?不由地勃然大怒。頓時把刀抽出,大聲道:“你個小兔崽子,讓我來教訓教訓你這不長眼的東西,也好讓你威龍鏢局的人見識見識我許標的刀法。”說著刀已舉起向米泉砍來。


    一陣勁風襲來,米泉暗叫不好。但說時遲、那時快,米泉輪起混鐵棒就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呼嘯一聲,手中的混鐵棍已舞起反擊。那許標刀上勢道雄渾,刀法也不斷變化施展,緊接著閃電般地來了個‘橫掃千軍’攔腰砍向米泉。


    米泉也不示弱,身子一閃,輕巧的避過了許標的攻擊。棍本身就是重兵器,米泉利用其優勢是硬砸硬磕。刀棍相碰,那許標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怎麽回事,隻覺手臂酸麻,一時把持不住,手中的刀已脫手落地。頓時他也嚇得魂飛魄散,他已經意識到對方是個十分可怕的強敵,可怕到令人絕對想象不到。


    米泉這時用棍一挑,把他落地的刀搶在手中。米泉卻並不想要他人命,他心底宅厚,從不願輕易殺生。所以剛才留了情,否則他哪裏還有命在。


    米泉這時用刀指著許標不緊不慢地道:“我說過你是贏不了我的,但我也說話算話,你贏不了我,就得從我胯下爬過去。”


    那許標沒想到自已會輸給這個不起眼的少年手裏。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要讓自已從他胯下爬過去。這樣的奇恥大辱如何能讓他受得了?要是被逼真得去做,那不成了江湖上的笑柄。他這臉麵還放在哪裏?


    與大熊起先在一起的二人,這時雙雙躍起,手中的雙刀齊出。兩人一招‘狂風推波’,四把刀直向米泉攻去。


    米泉索性把那混鐵棍一丟,手持那許標的大刀就迎了上去。同時也不由地暗暗喝采,大聲叫道:“好!”但他也不敢大意,並極快地移動著身子,與他二人遊鬥。他的身法之快,令二人莫不驚歎不止,始終無法捕捉到對手的身影,竟不知該攻向何方。


    那兩人四刀齊出,居然連對方的衣袖都沒碰到,不由地吃了一驚,心中也有膽怯了。於是,兩人使出最厲害的一招,‘狂風怒濤’直逼米泉的腹部和背部。


    米泉從他二人刀鋒破空之聲聽出這二人內力亦頗為精深,也知他二人出手便施為全力,更知他們有意要叫米泉見識見識他們的力鋒。


    米泉朗聲一笑,不慌不亂遊刃有餘地與他們二人周旋著。突然他騰身躍過他們的頭頂,竟揮刀向著他二人迎來。他臉上還露出神秘的笑容,居高臨下的攻向他二人,淩空連換七次身形。


    那二人的四口大刀連忙不停擋格,豈知米泉聲勢驚人的淩空盡是虛招。當他二人心知不妙時,已被米泉一刀砍飛一人手中大刀。嚇得那人踉蹌後退,左閃右避狼狽不堪。


    另一人見機,忙舞起雙刀朝米泉背後攻去。雖說米泉是腹背受敵,若再不躲讓恐怕是非死即傷。但他毫不驚慌,身子一躍輕如燕般飛騰起來。沒想到他竟能在半空中回身反攻,手中刀擊出。瞬間隻聽到那人慘叫一聲,同時中招倒地。


    其他幾個奉天幫的人見米泉英勇無比,誰人還敢再上前?那米泉這時也不客氣地命道:“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一個個都得從我胯下爬過去。否則我手中的刀可不認人,也不會留情。”


    這種奇恥大辱,誰人願意?也沒人敢先來嚐試。米泉怒道:“都趕快過來!我喊道誰誰就得爬。如果不想爬也可以,那我就先消掉他兩隻耳朵和一個鼻子。你們可以自已選擇,我可等不的。那個大熊你先過來,快!經我爬!”


    那大熊這時已被嚇得全血顫抖,見米泉刀指向自已,早已是驚慌失措。但他又不願意失去自已的耳朵和鼻子,隻好到米泉身前跪下,然後從胯下小心翼翼地爬過。米泉腳向後一踢,一腳倒踢在大熊的屁股上,把那大熊踢出一丈多遠


    米泉又把刀指向那許標,可許標絕不願意受這奇恥大辱。他雖是未動,可已氣得渾身發抖。米泉對他更不客氣,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他耳朵就要下刀割下。這一下許標可慌了神,二個耳朵和一個鼻被割去,那還像人嗎?那以後怎麽出來行走,又怎麽見人?外人還不把自已當成妖怪?於是嚇得忙叫道:“少俠割不得、割不得!我爬!我爬!”說著也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從胯下爬了過去。


    其他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隻能無可奈何地一個個地爬過去。當輪到一個是起先說話比較客氣的那位,當他跪下時,米泉道:“你就免了,就憑你說話還比較通情達理,且饒你一次。”


    最後是那像郎中模樣的家夥,當輪到他時,他卻裝出一副極其膽小的樣子,嘴中連聲說道:“我怕!我怕!我能先吃點藥壯壯膽嗎?


    米泉看他那副膽小如鼠和一副猥瑣討厭的模樣覺得好笑,於是點頭道:“好吧!趕快點!”


    那人顫顫巍巍的打開藥箱,翻了半天才從裏麵取出一包藥粉。他拿著藥粉又一副小心翼翼地走到米泉身前,他看向米泉身後,突然喊道:“幫主!你來了!”


    米泉不知他有詐,以後身後真的有人,忙回頭看去。那人突然手一揚,手上的藥粉已向米泉臉上撒去。


    米泉待發覺時為時已晚,藥粉已撒在臉上,人頓時就感到恍惚,渾身頓時無力癱倒在地上。心裏明白,中了那人的道,被他施了毒。


    這人見米泉已中毒,便狂喜大笑。然後對那許標說道:“許大俠,你可不能輕饒這小子,可要好好地收拾他,要打就打他個半死不活地,也好出出心頭這股惡氣。


    那許標心中的惡氣難消,見米泉已中招,便樂道:“好你個假郎中,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說完上前一把提起已經全身麻痹動彈不得的米泉,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累後,又對那些人說喝道:“都給我狠狠地打,但不要打死,留著我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誰要是打死他,誰就代替他替他受折磨。”


    他此話一出,那花鵬首先上前把對米泉就是一陣施暴。其他人也一個跟著一個地來,完全都喪失了理智。


    那假郎中竟然拿一把刀在米泉身上劃了幾刀,不一會兒就見他身上鮮血淋淋。這些人仿佛都解了心頭之恨後,把米泉往地上一丟,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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