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沙發上江媽媽與夏媽媽看著端坐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孩子。夏沫低著頭若有所思,江羽銘扭著頭看著電視。


    “咳。”江媽媽像是領導講話,用了一個音節引起了兩個孩子的注意。“我和你夏媽媽昨晚商量了一下,銘銘的新戲正在老家拍攝,我們倆也沒什麽事,所以我們打算回去呆一段時間…”


    “呃?”同樣的音階同樣的表情。


    “這是什麽表情,你們不歡迎我們?”夏媽媽挑眉,接著說:“沫沫不是有一套房子空著麽?我們就住那套就好。”


    江羽銘看了一眼夏沫,夏沫瞪了她一眼,低聲問:“那爸爸怎麽辦?”夏老爺子連個飯都不會做,一輩子都是夏媽媽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他不是有你江叔叔。”夏媽媽恨的牙癢癢,自己在夏沫眼裏難不成就是老媽子。


    “哦…”為難的看了江羽銘一眼,夏沫心想自己已經搬出來了怎麽好說再搬回去。江羽銘現在肯定在心裏偷笑,夏沫扶著額頭,又不知如何反駁母親。


    “好。我們一起回去。”就在夏沫為難的時候江羽銘拍拍手下了決定。


    “還是銘銘懂事。”夏媽媽瞪了自家女兒一眼。


    夏沫差點咬碎牙,又坐了一會兒聽著兩位媽媽聊著回去要采訪哪些朋友,借口頭痛上了樓。


    趴在床上放空了思想,聽見身後臥室門響,夏沫一個翻身坐起來,拿著抱枕就砸了過去。


    江羽銘沒想到夏沫火氣這麽大,抱枕呼了她一個踉蹌,“幹什麽?”口氣也透露著不快。


    “我去住酒店。”你休想讓我妥協。


    “哦。”意外的是江羽銘沒多說什麽。


    “你――”夏沫膛目結舌,沒想到曾經對自己死纏爛打的江同學竟然這樣好說話。問題是這一次自己不想和她達成“默契”,自己住酒店要花好多錢好多錢啊…


    窩進床裏的江羽銘睨了夏沫一眼,說:“我要午睡,你要是不睡覺,麻煩你不要坐在這裏看著我好不好啊,毛骨悚然。”


    “――”


    “啊…”枕頭砸下來的時候江羽銘發出一聲慘叫,夏沫跪在床上,雙手按住枕頭的邊緣一副要捂死江羽銘的架勢。


    “我還沒問出來那個人是誰,我還沒原諒你,你就得意忘形了,你以為我就活該在原地等你,活該讓你來來去去,你不知道我有心的,我也有感受的,我真恨不得你死了,我疼一次就夠了,再不用你這樣反反複複的折磨我。”憤怒的夏沫坐在江羽銘的小腹上,發泄夠了,才想起來拿來枕頭。被壓在枕頭下的江羽銘差點窒息,本來還打算反抗的她聽見夏沫的喊一時之間覺得無盡的悲傷,她和夏沫之間的問題永遠都是這樣,她們心裏對對方的需求得不到理想的回應。她們之間的付出雖然平衡,卻不是彼此最想要的。


    光線又一次覆蓋在她的臉上,滿臉通紅的她看著身上頭發淩亂眼睛通紅的女人。呼吸因為她坐在自己的小腹並不順暢,江羽銘撇開眼看向窗口。


    “你看著我…”夏沫扔開枕頭雙手捧著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江羽銘的臉被力道壓的有些變形,迫於無奈的看著夏沫。


    兩個人如此僵持著。“你說…”先開口的反而是江羽銘,“咱們那兩個媽是不是也是戀人啊…”


    “啪。”一巴掌拍在這人的腦門上,夏沫又氣又笑,這是什麽人,幹嘛用這麽認真的表情去揣測自己的媽媽。


    “胡說!”嗬斥著,這人腦袋裏沒一點正經:“她們還是因為我們倆認識的。”


    “誰知道。也許她們約好在那個公園見麵,沒想到咱們兩個拖油瓶一見鍾情,她們趁此機會暗渡陳倉了呢。”江羽銘越想越興奮,越覺得自己堪比福爾摩斯。


    “你再胡說我還打你。”夏沫捏住江羽銘的耳朵警告。


    江羽銘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你永遠都不能接受意外出現在你生命裏的故事。總是按部就班,古板刻薄。”


    “什麽?”什麽叫古板刻薄,自己哪裏古板刻薄了。


    “不是麽?你心裏總是規劃著你的路,所以當我不按照你的劇本演下去的時候你就要分手。”江羽銘拉住夏沫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王獻落與我一直都是姐妹情,她愛的是小翎,我們之間的緋聞是怎麽出現的我也不清楚。”雖然嘴上這麽說,江羽銘心裏還是多少有數的。


    第一次兩個人的照片登在頭版上,她就想到了兩個字:雲墨。


    雲墨這個人做事不走尋常路,又有些愛耍小聰明,可是她卻特別的敏銳。當明星接連被出櫃,雲墨很可能用這種手段去吸引一些人的目光,抬高自己的身價,壓製王獻落越加凸現的囂張。


    “我沒說這件事。”見江羽銘解釋,夏沫有點不適應,麵紅耳赤的回答。這個江羽銘總是把自己搞得跟個妒婦一般。


    “呃?”轉轉眼珠,江羽銘問:“你不是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麽?”


    “是啊。”脫口而出後夏沫就恨自己嘴快。自己是很在意這件事,在意江羽銘總是沒有解釋,可是剛才發生的那件事更讓自己在乎。


    “有取而代之的事?”無知又認真的看著夏沫,江羽銘使壞的將雙手摸上了她的腰,換來夏沫一個白眼,有些委屈的說:“可是你不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你還有什麽需要我解釋的啊。”


    欲蓋彌彰的表情,夏沫危險的眯起眼,腦海裏就浮現出一張人的臉。


    “是雲墨?”異常平靜的音調,卻差點讓江羽銘一頭撞死。


    “你那是侏羅紀的腦袋啊?”猛地坐起身,推開夏沫,夏沫一聲驚呼整個人翻在床上,沒等開口罵,江羽銘整個人就覆了上來。


    壓著夏沫胡亂發瘋的四肢,這次換江羽銘坐在了夏沫的小腹。


    “沉死了。”這家夥真是實在的坐下來啊。


    “你說她倆為什麽要跟咱們回去?”


    “我怎麽知道?”快被壓斷氣了。


    “不會是想催我嫁人吧。”江羽銘瞪著眼睛一臉驚恐的望著夏沫。


    夏沫一頭黑線,這江羽銘不說話還像個有思想的人,一開口說話就露出了白癡本質。


    “那是催你找女朋友?”江羽銘不樂意了,坐在夏沫身上的屁股動了動,夏沫隻覺得一口氣沒接上,眼前發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抓住江羽銘的胳膊將她扯向了自己。


    飽滿的額頭撞在一起,夏沫齜牙咧嘴的看著江羽銘一臉委屈的揉著額頭,撅著嘴,眼圈含淚的看著自己。


    “疼死了。”見到夏沫眼底的心疼,江羽銘一頭紮進她的頸窩,蹭了蹭蹭了好久,撒嬌上了。


    感受到某人惡意噴灑的熱氣,偶爾還有小風吹過,夏沫真想一巴掌拍死她。可是難得撒嬌的模樣又令夏沫升起一片光輝,揉著江羽銘的頭皮,發絲在指甲摩擦著,夏沫偏偏頭,嘴唇碰到了江羽銘的耳朵,輕輕的吻了吻,身上的人收縮了整個身體,夏沫使壞的舔了一下,江羽銘如同驚弓之鳥整個人蹦了起來,坐在她身邊喘氣。


    夏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整個人爬到她麵前,跪在大床上,側臉貼近她的側臉,江羽銘看著自己視線中的一切,一時間隻覺得血液逆流,吞了一口口水。


    “無聊。”聽見那異常清晰的聲音夏沫佯裝不知情的撤離了身體,躺到床角戲謔的望著江羽銘。


    “你…”深知自己被擺了一道的江羽銘一臉氣結。


    “你電話在那亮著呢。”瞄到江羽銘的手機,夏沫提醒。


    江羽銘回頭看了一眼是雲墨,無奈的接了起來。


    “新年快樂,江導…”那個小聲音,婉轉的讓江羽銘的腸子都打結了。


    “新年快樂。”


    “和夏沫在一起過年快樂麽?”


    江羽銘以為雲墨要興師問罪,不知道怎麽回答她,隻能“嗯”了一聲。


    雲墨正躺在秦星炎的腿上打哈欠,聽見江羽銘的回答以為她是有什麽突破性進展,現在害羞,一激動整個人都坐起來,也不管秦星炎略帶氣憤的看著她,隻顧喊道:“呀,你不會打入敵人內部了吧?”


    多年的相處,江羽銘隻聽雲墨的語調就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心裏暗罵雲墨思想齷齪,當著夏沫的麵又不好發飆,隻能改話題:“你在短信裏說有急事找我,什麽事?”


    正打算向江導“請假”的雲墨忽然覺得自己的手機被人一把搶走,秦星炎將它貼在自己耳邊說:“江導,新年快樂。”


    “呃?秦記者,新年快樂。”沒想到秦星炎的聲音突然而至,江羽銘驚訝之餘看向了夏沫。


    “我能和夏沫聊聊麽?”


    “呃。好。”把手機遞給夏沫,看到夏沫疑惑的目光,江羽銘低聲解釋:“秦星炎,要和你講話。”


    “星炎?”不是雲墨打來的麽?揣著滿心疑惑夏沫接聽了電話。


    “星炎?”


    “夏沫。”秦星炎的餘光瞄到雲墨傻傻的目光。“我想托你件事。雲墨早晨到我這裏了,可能要初七才回去,她呢又很擔心江導那邊的進度,所以……”秦星炎拖著聲音等夏沫接話。


    夏沫心裏那個恨她,這女人絕對重色輕友麽,為了那個臭女人竟然要自己開導江羽銘。明明知道那家夥瘋起來不是人,硬把這個問題交給自己。


    夏沫憋著就是不講話。於是電話裏出現了很久的沉默。


    坐在秦星炎身邊的雲墨與在夏沫身邊的江羽銘看著各自的女人一臉無辜。也不知道對方講了什麽,怎麽她|她的表情如此糾結加憤恨。


    “那個…”夏沫捂著話筒,小聲對江羽銘說:“雲墨在秦星炎老家,估計初七才回去。”江羽銘皺起眉頭,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這麽晚――”揚著音調,江羽銘表情一變,笑眯眯的說:“太好了,我給劇組放假到初九,回去之後我們還能聚聚會…休息休息。”說完還像一休哥那樣盤膝而坐,在腦袋兩邊畫了幾個圈兒。


    夏沫要被她氣死了,對著話筒答:“她說劇組放假到初九,我們訂初七的飛機票,回去我們還能聚聚。”


    “這樣啊。”秦星炎瞄了雲墨一眼,雲墨看不出她那是什麽表情,隻以為江羽銘又耍了脾氣,心肝都糾在一起了,表情極其痛苦。


    “初五回去吧,這樣我們可以把路姐和雲洛叫上。”秦星炎不理雲墨痛不欲生的表情,突發奇想。


    “呃?雲洛麽?”瞄了江羽銘一眼,果然那家夥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


    “不方便?”


    “不是。除了除夕問候了一下也沒有聯係。不知道她有沒有空。”


    “那我讓雲墨問問。可以的話我再給你打電話。”秦星炎幹淨利落的掛了電話,回頭對還在糾結的雲墨說:“我一直以為江羽銘比較瘋,想一出是一出,可是人家最起碼知道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好,安排好再瘋。你呢?”秦星炎用了十分嫌棄的語氣,眼神也過分的輕蔑。雲墨心裏不舒服了,怎麽還有人誇江羽銘啊…自己怎麽做什麽都不如江羽銘了。曾經眾星捧月的優越感怎麽就一下分崩離析了。


    “星炎――”雖然心裏不舒服,雲墨還是撒嬌的爬到秦星炎的身上,雙臂環上她的脖子,鼻子去蹭她的鼻頭。“你知道有了你我就管不了其他的了。”


    “是麽?”略微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垂著眼瞼居高臨下的看著懷裏的女人。


    “是啊,你知道我是多麽迷戀你。”說完整個人貼了過來,雙腿也盤上了秦星炎的腰,整個人蹭啊蹭的。


    “我還真不知道…”秦星炎坐懷不亂。


    “恩?”


    “你證明一下吧。”不賣關子,主動出擊。


    “怎麽證明?”雲墨好奇的問。


    “初六我們打算聚會,我想見雲洛…”


    作者有話要說:我用最快的速度趕了,今天很不爽,車撞牆上了。狗洗澡,吹風機在手上發出一陣響聲,罷工了。欲哭無淚…我想寫一章無敵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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