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被這一翅拐拍的現了形。


    “噫!公主原來一直喜歡這個款的?完了,我沒機會了。”公雞打鳴似的噫了一聲,滿是失望,羽毛上的熒光也暗淡下來。


    這還真是,物種的多樣性。楊九看著雞兄,盤算它大概多久會觸怒那位瘋婆娘殿下,什麽時候會被她煮了,要煮多久,得煮幾鍋,能吃幾頓......


    想著想著,喉頭就湧動了一下。


    就算已經可以服氣辟穀,但對食物的渴望還是偶爾會冒出來,他莫名覺的餓了。


    “找地方坐坐?”雞兄尚不知他是饞了,還以為他餓了,好心問道。


    “不是,你是誰啊?”


    “哦,說起來我還是你這聆訊謁者的上官,但因為你還有個未來駙馬的頭銜,那掄起來差不多。”


    雞兄,一拱手:“某乃聆訊使,卯羽彥,見過楊公子。”


    “聽起來你是這個聆訊謁者的頭兒?”楊九聽著他的官名比自己的高級了那麽一點。


    “嘎嘎,正是,正是,楊公子,咱們找地方坐坐?”卯羽彥不知為何心情不錯,鄉音都出來了,順手扯了楊九一下,抓了一手布條。


    “隻怕不成,”楊九指了指他的身後,“那邊還壓著好多呢。”


    卯羽彥頭也不回:“沒事,這點小事,與本地郡守打個招呼就行。”


    “我是說人,人還在下麵壓著呢。”楊九懷疑是不是它腦仁太小的關係,自己明明用來量詞嘛。


    “那就更沒事了,一個個別有用心的,壓死不虧。”雞兄很是豁達。


    “真沒事?”


    “沒事!”


    “不用管?”


    “自是不用。”


    “還是不行,”楊九指指他手上的布條,“我沒衣服了。”


    “這也是小事,”卯羽彥一擺頭,“也就是為了公主府的形象,其實我大多時候也不穿這衣服的,礙手礙爪的,翅膀都揮不利索。”


    那是你!你有毛!


    怎麽公主府出來的也不正常!形象不正常也算了,畢竟作為道士,四海之內外,山精或野怪,隻要修行向道,都可以視為道友。


    但你怎麽思維也不正常?!道爺我還要臉呢。


    看他不動,卯羽彥翅尖撓了撓自己的大紅雞冠,隨手一揮:“罷了,我好歹還備了幾套衣服,送你一套,反正咱們身形也差不多。”


    雖然沒看出彼此哪裏差不多,但衣服倒是勉強合身,楊九隨手用禦物術罩在身上。


    不用管最好!作為宅道從來最是怕事怕麻煩。


    仙市坊雖然冷清,卻門類齊全,一人一雞隨意找了處館子,走了進去。


    店裏倒是也有幾桌,隻是相對寬敞的大堂看著實在冷清,楊九沒想明白,這裏的門麵怎麽開下去的。


    櫃台旁的夥計掃視他們一眼,看是一隻大雞和一個衣著普通的,眼皮勉強抬起,又耷拉下去。


    對著桌麵輕輕一彈,一份菜單向他們飛來。


    楊九眼珠一動:這夥計竟然是個修士,氣息還不弱。


    他看著飛來的菜單正要接下,卻見櫃台內猛地彈出一隻腳,眼看就要趴上櫃麵的夥計哎喲一聲,身體飛了起來。


    “不長眼的東西!”睡眼惺忪的老板自櫃台後站起身來,迎向楊九他們,“卯大人,咱可多年不見了。”


    邊拱手,又一腳把夥計踹到卯羽彥身前,滿臉笑意:“卯大人,新來的飛腿道源夥計,工錢便宜,就是不懂事。”


    邊說著,邊把一人一雞往樓上引。


    眼看二人寒暄個沒完,楊九也樂得清靜,卻不想識海突然傳來脾神的聲音:“三師弟?”


    楊九沒來得及答話,因為卯羽彥向老板介紹,他是四相國公主預備駙馬,正被老板極力拍馬屁,並問駙馬爺缺不缺廚子,被脾神在識海狠狠揭發了一波黑曆史。


    走上樓梯楊九突然覺得有些異樣,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吳冷安在外麵一閃而過。


    看他回頭,卯羽彥雞頭一擺,嘎嘎笑了幾聲,直接進了包廂。


    高手都沒表示,楊九安下心來,隨著走進去,而後開始尋思,這飯怎麽吃。


    老板該不會給卯羽彥上一盤米吧?或者配上一盤石子?想象了一下,有些尷尬,主要他如果退讓一下,自己是吃還是不吃?


    雖然近期自身實力漲了不少,楊九還真不覺得自己能消化石頭。


    好在隨著卯羽彥的坐下,他打消了顧慮,眼看那隻大公雞邊落座,變化成一個有些怪異的年輕人。


    衣著還好,可偏偏一頭紅發,有些奇怪。


    這位明顯是個人梟,但人梟除了保留部分妖怪特征,整體與人差別不大,可化形,按本地境界劃分,竟然是個真正結丹的。


    “嘿嘿,聽說楊公子山門封閉太久,世事都不太了解,可曾見過人怪化形嗎?”卯羽彥一臉得意。


    人怪?隨著意外得來的楊憲之記憶和日常閑聊,楊九情緒波動一下,有些驚訝。


    人梟與人大多誕下人形,人梟與人梟,卻是大概率生出人怪,這種生物,就是前世所說的怪物。


    靈智低下,半人半怪,性格更偏向獸性。


    人怪倒不是不能修行,甚至也能親近道源,但能修成人形的,記載裏還真沒幾個。


    自家是個莫名奪舍的,眼前這位是個妖怪化人的,那位殿下,難不成是個稀缺收集控?


    “你剛才,用的那個隱形術法叫什麽名字,我竟然沒見過,還有你這道源怎麽回事?”卯羽彥好奇問道。


    楊九想了想,小心答道:“應該算......道術?”


    “道術?哪有這類法術?這麽說起來,你還真是消失許久的道門人士?”卯羽彥眼珠直轉,不知在盤算什麽。


    道門?這到底是個什麽勢力?


    “消失?”楊九假裝反問一句。


    “對,你竟然不知?難道太古傳說竟然是真的?道門和天樞院隔閡這麽深嗎?”不愧是聆訊使,卯羽彥來了興趣。


    迎著他的目光,楊九滿心無語:大哥,你一臉好奇的樣子看著我幹嘛,我一外地人,根本不知道你在好奇什麽東西。


    還太古傳說,我哪兒知道啊?難不成給你現編一個?


    “唉,果然是傳說中道門的風格,不理世事,不涉紅塵事物,隻願安心修行,聽說你們有比外界還古早的老修,是不是真的?


    你有沒有打聽過,他們知不知道死氣為什麽會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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