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嘴上說著不在意五阿哥的情況,但私下裏對他的關心還是不少,尤其是兩個孩子比較喜歡五阿哥,因此三個人時不時就會在禦花園中玩耍。


    皇上看了自然覺得自己的兒女和樂,心中高興。但皇後卻看不下去,五阿哥太礙她的眼睛,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不過對皇後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將三阿哥接回皇上膝下,並將三阿哥記在自己的名下成為真真正正的嫡長子。


    隻不過前朝的風吹了許久,皇後都不見皇上有任何動靜,甚至連見她一麵的意圖都沒有。


    這可叫皇後有些著急,畢竟三阿哥遠在圓明園,同那個心眼子很多的四阿哥住在一起,皇後真是害怕,弘時再被弘曆害一次。


    上次隻不過出了一個小小的計謀,同時就被革了黃帶子,甚至不再是皇上的兒子。


    若是再給四阿哥動手的機會,隻怕弘時連小命都要不保了。


    皇後思來想去,還是打算給四阿哥送去一碗毒藥,直接將他給送上西天。


    不過皇後現在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太後曾經用過的,竹息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皇後的打算,絲毫不顧及皇後顏麵地,將那毒藥帶回了景仁宮。


    見到熟悉的藥包,皇後的臉色都變了,但她還是強裝鎮定,怒斥竹息這般不敬究竟是為何。


    “皇後娘娘,奴婢這般做是為了避免您鑄成大錯。


    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是皇上的兒子,也都是太後娘娘的孫子。


    那些沒能出世的孩子便罷了,這三個阿哥好不容易長到這般年齡,皇後娘娘當真忍心動手嗎?”


    “本宮是主你是奴才,即便你曾經在太後身邊伺候,也沒有任何資格來質問本宮。


    本宮吩咐下去的事情,你們做便是了,若是不願意做,那景仁宮也沒有留你們的必要了。”


    皇後氣的胸膛起伏,被禁足那樣久,她身邊早就沒有死忠的奴仆,太後送來的雖然好用,但她們終歸是忠誠於太後的,皇後用著總是不安心。


    如今竹息更是蹬鼻子上臉,甚至敢踩在她這個皇後頭上了,這樣的氣皇後如何忍得下。


    “皇後娘娘,老奴曾經勸慰過您,物要選擇三阿哥扶持,三阿哥性格愚善,與四阿哥和五阿哥相比缺了一份機靈。


    太後娘娘也建議您選擇四阿哥,但您固執己見,偏偏選擇三阿哥也就罷了,如今為何還要做出謀害皇子這樣的錯事呢?


    若是太後娘娘在,定是不願看到您做出這樣的選擇,甚至有可能責罰於您。”


    皇後本就怒氣橫生,又聽見竹息借著太後的名義敲打自己,便再也忍不下去怒氣,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


    聲音不大,倒是叫竹息一驚,她可是個人精,驚訝過後立刻便行禮致歉,試圖叫皇後娘娘消氣。


    “皇後娘娘,老奴別無他意,隻是想讓您多多考慮一番,對四阿哥下手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而且用毒藥去謀害,皇上很容易便覺察出來是有人故意動手。


    您這般匆忙行事,想必連栽贓的人都沒有找好吧。


    若是真的被皇上查到了,就真的沒有辦法再挽回了。”


    過去皇後所犯的事情,都是靠著太後娘娘的懿旨保下來的。


    可是人死如燈滅,皇上會懷著對太後的孺慕之情原諒皇後一次兩次,卻不會無底線的縱容。


    涉及到謀害皇子這樣的大事,最終的結果隻會與齊妃一樣——皇上既然不能廢了皇後,那便叫她暴斃。


    隻不過看皇後如今的模樣,似乎根本不擔心被皇上發現,不知道究竟是對自己的手段太過自信,還是太過於相信皇上與太後之間的母子情分。


    “本宮是皇上的妻子,一體同心,皇上並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對本宮動怒。”


    皇後嘴硬的很,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皇上對她隻有敬沒有愛。


    如今這樣說,不過是在下人麵前維持自己的體麵罷了,隻不過這些事瞞不過竹息,這個出口反而叫皇後更加丟臉。


    因此,雖然竹息沒有露出什麽表情,最後還是覺得如梗在喉,仿佛自己打了自己的臉一般。


    “至於四阿哥的事情,本宮不希望你再多言,如何去做本宮自有打算。


    若是竹息姑姑在本宮身邊做的膩了,本宮也可以向皇上求情,準許你離宮養老。


    畢竟你侍奉在太後娘娘身邊多年,本宮也會求皇上賞賜你一座宅邸,定不叫你出宮之後流離失所。”


    “皇後娘娘,老奴雖然年紀大了,但太後娘娘離世前吩咐,一定要好生輔佐皇後娘娘,叫皇後娘娘安安穩穩的坐上皇後乃至太後之位。”


    提到太後之位的時候,竹息頓了頓,她的表情變得無比哀傷,似乎開始懷念起從前太後在的日子來。


    皇後也隻是遲疑了一瞬,便將腦中的太後給趕了出去,無論太後過去對自己多好,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如今的路還是要靠自己走,想要計劃實行的更順利些,這個竹息是必須要收服的。


    可看見她如今的模樣,聽從的還是太後娘娘的話,皇後就知道想要叫竹息忠誠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竹息姑姑,太後既然讓你輔助本宮,就是要你聽本宮的話。並不是本宮每做一個決定,你就要跳出來反對,明白嗎?”


    “若皇後娘娘做的是對皇室有益的事情,奴婢自然不會頂撞一句。但您想害皇上的子嗣,這是太後娘娘絕對不允許的。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奴婢都要想辦法阻攔住皇後娘娘!”


    看著竹息這般冥頑不靈,皇後便也暫且歇了心思,“罷了,四阿哥就算再不討喜,也是皇上的兒子。他到底也要叫本宮一聲皇額娘,本宮終究也狠不下心來要他的性命。


    這藥也隻是讓他身體變差而已,竹息姑姑你太過小心了。”


    “是,皇後娘娘,”竹息也不知道皇後說的是真是假,但隻要皇後打消了主意就好,“是奴婢太過大驚小怪了,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無妨,你本就是聽姑母的命令行事,對本宮有所提防也是人之常情。”


    “皇後娘娘說笑了,如今奴婢是景仁宮的人,又怎麽可能對您有所提防呢?


    不過是偶然間發現了這個小太監行色匆匆麵露怪異,因為擔心皇後娘娘的安危,方才扣住詢問。


    卻沒想到他一開口,便是栽贓皇後娘娘要謀害四阿哥的性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奴婢才誤會了,皇後娘娘一定要好好約束,免得日後他壞了大事兒。”


    竹息說的那個小太監叫小金子,是皇後新栽培的,卻沒想到這麽禁不住事兒,被竹息三言兩句給嚇得說了實話。


    看來還需要再調教調教,若是不行,幹脆換個人也好。


    “本宮自會處理,你勿要太過擔心。再過一段時間便是九阿哥的百日宴,你去一趟延禧宮,瞧瞧恬妃準備的怎麽樣了。”


    “是,皇後娘娘。”


    竹息放下那包毒藥,便帶著緋雲離開了,留著小金子戰戰兢兢地低著頭,不敢看皇後娘娘一眼。


    “皇後娘娘,這次的事是奴才沒有做好,奴才願意受到責罰。還請皇後娘娘大人有大量,勿要因此而放棄奴才。”


    “在這後宮中,最重要的便是你的忠誠,若是連秘密都守不住,又誰敢信任於你呢?


    小金子,本宮給的機會不多,四阿哥的事兒還要繼續做,你可想好了?”


    小金子沉默了下來,皇後娘娘給的機會,無論抓住還是抓不住都很有可能丟掉性命,更何況是謀害皇子的大事。


    但小金子別無選擇,他隻能緩緩的點了頭,將那毒藥重新握在手中。


    “去吧,手腳幹淨些,你也不想家裏人也吃這種毒藥吧。”


    “奴才明白,還請皇後娘娘放心。”聽到家裏人後,小金子堅定了自己的信心,重重地向皇後娘娘磕了個頭,“還請皇後娘娘善待奴才的家人。”


    “放心吧,本宮並非那過河拆橋之人,隻要你小心行事,不會被人察覺出異樣的。


    這幾日便叫你的雙胞胎弟弟小銀子過來伺候,事成之後無論你們二人誰離開皇宮都可以,明白了嗎?”


    小金子再次點了點頭,他與小銀子是雙胞胎兄弟,但隻有他一人入宮當了太監,小銀子是皇後娘娘查自己家庭情況時,方才查出來的。


    為了逼迫自己賣命,皇後娘娘將沒有淨身的小銀子帶進了宮中。如今為了保住家人和家中香火,無論如何這事兒都要做成。


    如今有小銀子假冒自己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就算四阿哥死了,也沒有人能查到自己的頭上。


    畢竟四阿哥出事的時候,自己還侍奉在皇後娘娘身邊呢。


    小金子下定了決心,便拿著毒藥匆匆離開,他要去小銀子藏身的地方,與他交換如今的消息,並換了衣服等待在夜間離開皇宮。


    路上,小金子還碰到了被調任去永壽宮伺候的小允子,兩人不算熟悉,因此隻是打個照麵便快步走了。


    小允子對偶然遇見的人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如今心裏糾結的,都是日後要如何侍奉新來的婉貴人。


    曾經他幫助陵容做了許多事,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如今莫名被皇上調去了永壽宮,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是被晟妃娘娘懷疑就糟了,這份活計,並非是我求來的啊。”


    小允子喃喃自語,他一邊走一邊歎氣,從前的莞貴人並不信任自己,如今自己又不忠誠於這個婉貴人,這風水輪流轉,倒是有點好笑了。


    正當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迎麵便又撞上了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小池子這個熟人。


    “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做什麽,可是晟妃娘娘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吩咐,我就是來見你的。”小池子壓低了聲音,他四周看看,確定周圍沒人,才帶著小允子一起鑽去樹後。


    “我家娘娘得知了你要去永壽宮伺候的事兒,特地叫我來囑咐你兩句。”


    “這有什麽事兒要我去做?”小允子頗有些緊張,他跟著自己的哥哥在銀器房做事久了,除了算計太後娘娘的那一次,晟妃娘娘便再未曾叫自己做過什麽了。


    自己就算是有心報恩,也無從報起。如今這個機會來了他怎麽能不緊張不激動呢?


    “娘娘沒有什麽事兒吩咐你做,她隻是叫我提醒你小心一些。


    婉貴人在宮中樹敵太多,你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若是銀子上有什麽短缺的,告訴我便好。”


    “你的意思是,在月例上可能會有……”


    “有這種可能,恬妃娘娘最近在盤算開支,從前那位栩貴人太過奢靡,害的後宮眾位嬪妃為她平賬。


    如今她的親妹妹入宮,自然要羊毛出在羊身上,叫他妹妹繼續來填補上這個窟窿了。


    但是婉貴人正得寵,她的待遇沒有人敢削減,就隻能從你們這些伺候的人身上補足了。”


    聽聞是這樣的事情,小允子鬆了口氣,他拍了拍小池子的肩膀,“你這一臉緊張的模樣,害的我以為有人要對我們這些奴才下手呢。


    伺候她們甄氏當真是不容易,不知道哪天就成了靶子,克扣點月例呀都算輕的了。


    從前我跟著莞貴人,被禁足的時候喝的水都是臭的,別提那日子多難熬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這樣的日子也許還會再來一次。”小池子一臉壞笑,他拍開小允的手,“你可小心些,別再丟了小命,我怕是來不及去救你。”


    “行了行了,你上次救我的事我還記著呢,再多提我可就不還你了。”


    嘴上雖是這麽說,但小允子對小池子確實有幾分感謝,兩個人對視一眼,好一會兒才雙雙歎了口氣。


    “這次是皇上調派的,娘娘根本沒辦法阻止,唯一能做的事兒,就是叫你在銀子上不吃虧。


    娘娘說,你在永壽宮行動處處小心便好,隻要好生伺候著,婉貴人是不會為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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