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甄嬛之事後,一行人便回到了宮中,皇上將吩咐給陵容的事情交給敬貴妃,同時將芳若給派去了甘露寺。


    芳若算是宮中的老人了,對於純元皇後也有幾分了解,將她派去甘露寺伺候甄嬛,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存了一個調教出來更像純元皇後之人的心思。


    不過甄嬛已經有七八分像了,有芳若的調教,隻怕會有十分像了。


    等來日回到宮中,隻怕是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但這種事情一定要提前預防,隻不過芳若是皇上的人,陵容所派之人隻是略微接觸了一下,就被芳若嚴詞拒絕了。


    她表明自己隻聽皇上的話,絕對不會謀害栩貴人。


    本來陵容也不是想收買她謀害甄嬛的,所以對於芳若的拒絕也並不是十分在意。


    更何況,甘露寺畢竟是在宮外,所謂天高皇帝遠,即便哪一日芳華死了,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隻不過陵容還真的想要看看,甄嬛會不會抓住芳華這根救命稻草,想辦法逃出甘露寺或者是回到她曾經拚命想要逃離的宮中。


    可是如今沒有沈眉莊和溫實初為她在宮中賣命,隻靠一個芳若而已,陵容還真的不太相信,甄嬛有辦法回到宮中。


    所以果真還是想要逃離甘露寺嗎?陵容拿著葉瀾依傳回來的信件,知道了沈家當真開始為甄嬛謀劃的事情,想必是擔心甄嬛將沈眉莊仍舊活著的事情告知皇上,給沈家招致彌天大禍。


    葉瀾依為了監視沈眉莊,居然就在濟州停下了腳步,時不時便給陵容傳信,報告沈眉莊的動向。


    最近幾封信還提到了她抱走的小貓團絨,又胖了多少,以及看上了鄰家的小貓之事。


    “瀾依的生活倒是快樂,前段時間叫她幫忙給父親送去的信件,應該已經送到了吧。”


    “時間上差不多,”照水盤算著時間,“老爺在大是大非上,總是要娘娘提醒著,才能不犯下大錯。


    自入宮之後,娘娘就要時刻記著寫信回去敲打,如今幾年過去了,卻還是......”


    照水自然不敢說安比槐沒有任何長進,那畢竟是主子的父親,不能隨意評判詆毀。


    “若非父親不懂政事,還不聽勸告,他又怎麽會私下裏自己與富察大人牽扯上關係。


    惹得皇上懷疑本宮和弘昱。


    若非攸寧受怡親王的喜歡,得了他給的長命鎖,隻怕皇上連攸寧都會冷落了。”


    陵容取了桌上的螺子黛描了描眉,她瞧著鏡子中的自己,許久才歎了一口氣,“明年的話,淩琅今年也敢參加鄉試了吧。”


    “是的娘娘,今年八月就該參加鄉試了,若是考中,明年三月就該參加會試了,待會試一過就是殿試。”


    “你記得倒是清楚,若是他能考的這般順利就好了,待他真的考上,就可以......”讓父親好好休息休息了。


    陵容沒有將餘下的話說完,她不能叫身邊伺候的人知道,自己連父親都要算計,又如何能叫身邊的人安心相信自己,為自己賣命。


    “如今最重要的是養好你的身子,我常常擔心從壽康宮回來之後,你的身體沒有養好。”


    “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娘娘還是時不時就要念叨一句。”照水也從鏡子中看著陵容,“何太醫的藥,都要把奴婢所有的病都治好了,奴婢現在隻覺得自己三拳就能打飛一頭牛。”


    “照水你說的越來越誇張了,”陵容被照水逗得笑了,她終於收拾好了自己,“將藥膳帶上吧,自從甘露寺回來之後,皇上的情緒便一直不好。


    持續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更叫人厭惡的是,皇上常常叫自己去唱歌聊天,為得就是那極度像純元皇後的聲音。


    好在前世皇後曾派人幫忙調教過陵容的嗓音,如今陵容對於純元皇後的聲音和自己的本音已經能夠切換自如了,不會再因為常常用那聲音而導致嗓子發啞難耐了。


    眼看著皇上這般思念純元皇後,甚至到了整日整日傳喚自己陪侍的地步,陵容隻覺得皇上將甄嬛接回宮中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時至八月,皇上似乎已經斷了對純元皇後的思念一般,不再像從前一般頻頻招陵容侍寢。


    於此同時,每三年一次的鄉試終於開始,即便被困在深宮之中,陵容都不由得有些擔憂,就連睡覺都有些睡不安穩了。


    但比弟弟考試消息先傳來的,是皇上再度出宮,悄悄去甘露寺的消息。


    果真還是如陵容的猜測一般,一些聲音的相像還是不夠的,還是要一個外貌和性格都十足相似的女子才行。


    而宮中,除了甄嬛便再沒有其他人選了。


    陵容知道,一旦皇上下定了決心,無論用什麽借口阻攔,他都會想辦法迎甄嬛入宮,除非甄嬛身死,不然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入宮。


    對此最為著急的是恬 妃,她得知皇上去甘露寺的第一時間,就跑來找了陵容,她想要陵容想個辦法,將皇上的心給籠絡回來。


    “你追查純元皇後之死一事時,應該了解到不少東西吧。皇上極為珍愛純元皇後,乃至願意為她求到先帝麵前,也要毀了純元皇後定下的親事,改嫁到雍親王王府。


    先帝震怒,質問還是雍親王的皇上,是不是為了這個女子,寧願放棄皇位,你猜皇上是怎麽回答的?”


    恬妃沉了麵色,她並不想聽皇上與純元皇後那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她隻想知道如何才能叫皇上不再惦記著宮外的甄嬛,老老實實將心放在宮中。


    “簡單啊,叫甄嬛身死,皇上便不會再想著見她,再為皇上尋一位像純元皇後的女子入宮,皇上的心思就會放回宮中了。”


    “那豈不是培養一個寵妃與我們作對,這宮中的日子就要更艱難了。”


    對於弄死甄嬛之事,恬妃反倒不覺得困難,她當著陵容的麵吩咐桑兒,絲毫不擔心陵容會去告她的狀。


    “要不是為了折磨這該死的女人,我早就送她下地府了。誰能想到即便她色衰到這種地步,還能勾的皇上出宮。


    隻怕若是不動手,她就要跟著皇上回宮了。”


    可惜的是恬妃派出的人沒能殺了甄嬛,還差點被皇上的人發現,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不過皇上沒有像陵容預料那般帶甄嬛回宮,他在淩雲峰上的茅草屋休息一夜之後,就匆匆回到了宮中,就仿佛他真的跑去甘露寺為太後娘娘祈福一般。


    陵容起初以為皇上隻是沒有想到一個好的借口,但三五個月過去了,皇上隻是偶爾出宮幾次,在淩雲峰休息一晚,第二日便立刻回宮了。


    因為甄嬛早就在宮內搞壞了身子,即便皇上這般留宿,甄嬛也沒能有孕,隻能比從前被看管的更嚴,在淩雲峰上的破草屋裏不能出門半步。


    原來從一開始,芳若就並非是過去伺候甄嬛的,她為得就是與甄嬛食則同桌,寢則同床,牢牢地看管著這個不安分的女子。


    然後再用著幫甄嬛複寵的借口,將她調教的更加像純元皇後,以便皇上時不時地睹人思人,徹底淪為純元皇後的替代品。


    也正是因為有了甄嬛,皇上便不需要再叫陵容為他唱曲,也不需要陵容時不時就要跑一趟養心殿,哄著皇上開心了。


    陵容雖然不在意皇上在甘露寺如何寵愛甄嬛,恬妃卻在意的很,她主要是擔心甄嬛太像純元皇後,哪一日就給皇上下了迷魂湯,將她給接到宮中做皇後了。


    隻可惜如今甄嬛身邊都是皇上的人,恬妃與陵容都沒有辦法安插人手進去,連如今甄嬛的情況也不知道了。


    陵容不著急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已經有了甄嬛與沈家來往的證據,包括她知曉乃至包庇沈眉莊出宮的事情。


    甚至陵容已經知道了沈眉莊的住處,隻要甄嬛想要回宮,就把這些證據交給皇上就是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個小麥嘴巴硬的很,不愧是甄家的家生子,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都沒能從他嘴裏挖出什麽消息來,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叫甄家的人有了防備,這小麥隻能被推進河中淹死,假裝成失足落水了。


    “又添了一條人命,有時候真的覺得,為了她雙手繼續沾血並不值得。”


    陵容伏在美人靠上看池中落雨,她行至禦花園,被突然而來的暴雨困在涼亭之中,看著那水池中的圈圈漣漪,倒是莫名引起千萬愁緒來。


    “雨天到了娘娘倒是添了萬般愁緒,可是因為今日皇上也要去甘露寺?”


    “冒著大雨也要去,不知道皇上是擔憂夜中驚雷甄嬛害怕,還是想要與甄嬛一起回憶純元皇後的舊事。”


    陵容喃喃說著,一抬眼便看到了冒著雨奔跑的五阿哥,不知道這小子要去哪裏,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跌跌撞撞地,差點摔進了水中。


    “這孩子怎麽冒著雨在跑,照水,你辛苦一下,喊他暫且帶進來躲雨吧,莫要出去,免得淋濕了你。”


    照水應了一聲,便盡量躲著長廊中被風吹進來的雨水,盡可能地向五阿哥那邊走去。


    “五阿哥!五阿哥!”


    照水連連喊了好幾聲,五阿哥方才聽見了呼喊,他立在雨中不肯挪動腳步,直看到照水要走進雨中接他,方才板著一張臉先跑了進來。


    他看到這侍女是照水,就知道涼亭裏的人到底是誰了,走過去的步伐便又慢了些。


    誰知道走到涼亭中,陵容並沒有問什麽,也沒有說他什麽,隻是拿出了手帕,幫五阿哥慢慢擦了滿頭滿臉的雨水。


    但手帕畢竟小,勉勉強強將臉上的水擦幹了,就已經濕透了,五阿哥身上還是濕的,腳底下甚至積了不少水。


    “無論多著急的事兒,都在涼亭中休息一會兒吧,這麽大的雨,小心受了風寒,生了大病。”


    “我是從養心殿回來的,額娘病重,我去求皇阿瑪將額娘接進宮中好生調養,但皇阿瑪似乎很著急離開,我隻說了兩句,就被打斷了。


    皇阿瑪吩咐蘇公公派太醫去醫治額娘,但雨水太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得宮去。”


    陵容隻是嗯了一聲,她對裕嬪倒是沒什麽同情之感,畢竟兩個人一點交情都沒有。


    若是麵前這個五阿哥病重,陵容倒是還能露出一點子擔憂之色。


    “額娘的身體越發不好了,也不知道,還有多久的時間可活。可我人微言輕,皇阿瑪不肯將額娘接回宮中。”


    五阿哥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在暗示陵容幫一幫忙,向皇上求一求情。


    隻可惜陵容倒是覺得裕嬪若是真的因病離世,對自己的計劃更有幫助,因此心下便存了不願幫忙求情的心思。


    “皇上這般作為,終歸是有原因的,五阿哥耐心等著好消息就是了。”


    “可是,我已經求了皇阿瑪許多次,皇阿瑪寧願將我在送出宮去,也不願意將額娘接回來。”眼見著陵容裝傻,五阿哥幹脆光明正大的提示,“晟娘娘,您可否替兒臣向皇阿瑪求情,將額娘接回宮中呢?”


    “五阿哥,不是本宮不想幫你,著實是因為我更加人微言輕,皇上怕是不願意聽我一言啊。”


    一個妃位,一個是皇子,兩個人都說自己人微言輕,這情景著實是有些好笑。


    眼看著五阿哥眉頭皺緊,陵容便揚起了一個笑臉,“待皇上回宮,我自會去一趟養心殿,至於能不能說動皇上,還請五阿哥不要抱有希望。


    畢竟,因為裕嬪之事,我們曾經就勸過皇上,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雨勢越來越大,隱隱的雷聲從雲層之上傳來,著實是有些震耳欲聾。


    五阿哥也不知是被雷聲嚇得,還是因為知道沒辦法將母親接回宮中而惱怒,他的臉色越來越黑,“皇阿瑪為什麽不願意將額娘接回宮中呢,欣貴人是在皇爺爺喪期產女,導致皇阿瑪不願給她晉位。


    但額娘又犯了什麽錯呢,叫皇阿瑪至今都不願意將她帶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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