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範瑤月好一陣安撫,


    李如璋保證,他會將此事處理好,這才止住了範瑤月的哭泣。


    隨後李如璋提議,今晚範瑤月就住在他這兒。


    本來李如璋的意思是,住他這裏,避免節外生枝,等他教訓完了許霖君,再讓範瑤月回去。


    想到這兒,李如璋喚來親衛,去將那對姐弟一並接過來。


    範瑤月原本還沉浸在接下來的二人獨處幻想中,卻聽到李如璋要去接苗若水她們姐弟倆。


    頓時急切羞臊道


    “不是……,四個人怎麽住嘛?”


    “雖然對方還是孩子,可依然行事多有不便啊。”


    範瑤月越說聲音越小,到後麵已經是細若蚊絲,最後更是羞紅著臉,一頭鑽進李如璋的床上躲了起來。


    李如璋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弄得他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想啥呢……


    他還未經人事,若是真讓他此刻做點什麽,他也沒有心理準備。


    何況,這會哪有心情想這些東西啊……


    真正是鬧了個大烏龍。


    不過範瑤月還是聽從了李如璋的話,既然李如璋他能解決問題,那說明他的確有把握將事情處理好。


    而她要做的,就是盡量配合李如璋,而不是產生分歧,製造麻煩拖累李如璋。


    李如璋又安排親衛,去盯著許霖君的動向,


    李如璋猜測,既然許霖君明日納妾,那他今天多半在自己府上籌備,明日自己可以帶人直接在迎親的路上堵他。


    不出李如璋所料,許霖君盡管尋歡作樂直到深夜,依舊選擇回家。


    倒不是他將納妾之事,看得有多重要,而是因為他決定要羞辱李如璋。


    很早之前,許霖君便廣發請柬,為自己納妾造勢。


    他已經想好了,明日沿途要敲鑼打鼓,大張聲勢的去接範瑤月回他許霖君的家。


    你李如璋不是要帶她離開帝都,那我偏要讓你說的話落空,


    你想救她脫離苦海?


    我便偏要她沉淪深淵。


    屆時,你李如璋受那菜市口一刀,她範瑤月更是淪為自己玩物。


    想到這兒,許霖君一時誌得意滿,居然哼起了小調。


    第二天一早,顧延武便在門外呼喚李如璋,


    今天是帝君召見他們的日子,顧延武有些激動,以至於睡不著,早早便起床收拾。


    等李如璋出來以後,顧延武一臉戲謔的神情看著他,搞得李如璋不明就裏,以為自己哪裏穿衣打扮不妥。


    “李兄啊,你說你這運氣,咱們一起來的這麽多人,就你破了個案子,受了帝君青睞。”


    “雖然最後被冤枉下獄,但是,最終也是洗刷了冤屈,


    這剛一出來,便有美人投懷送抱,屬實豔福不淺,真是羨煞旁人……”


    李如璋指了指自己烏黑的眼眶沒好氣道


    “狗屁豔福不淺,看到沒……”


    顧延武一看,頓時揶揄道


    “知道李兄昨夜挑燈夜戰,鏖戰了一宿,不過今天要覲見帝君,你可別出了岔子。”


    李如璋終於抓狂,怒目而視道


    “你一個讀書人,怎可如此粗俗不堪,將我想成什麽人了。


    昨晚我壓根就沒上床,我是趴在桌子上睡的。”


    頓了頓,李如璋森然道


    “今日我要幹一件大事。”


    顧延武原本還準備繼續揶揄,見李如璋突然這副表情,頓時嚇了一大跳,若有所思一番之後,如同想到什麽一般,嚇得渾身一激靈,一把拽住李如璋的衣領,使勁搖晃道


    “李兄,清醒一點,你……你可別犯傻,你該不會是因為之前含冤入獄,懷恨在心,要報複帝君吧!!!”


    “使不得啊,你千萬……千萬別犯糊塗啊!!!”


    李如璋徹底石化……


    怎麽前有範瑤月,後有顧延武,他們一個個思維都這麽離譜的嗎?


    李如璋一把拍開顧延武的手,一臉無奈道


    “顧兄,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我之所以能從大牢出來,全靠帝君英明,明察秋毫,撥亂反正,我為什麽要對帝君起歹意?”


    聽到李如璋這樣說,顧延武也是一愣,


    對啊,說得有道理啊,李如璋是沒必要這樣做啊,想到這兒,顧延武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那你說的大事是什麽?給愚兄透露一下。”


    李如璋將手指豎在顧延武麵前,左右晃了晃道


    “天機不可泄露。”


    “我先走了,你自便啊。”


    說完便邁著步子往外走,顧延武在後麵大聲呼喚道


    “朝廷會派人來接我等,你不用單獨去。”


    李如璋頭也不回,向後擺了擺手道


    “晨間空氣清新,走一走,就當鍛煉身體了。”


    許霖君這邊,大張旗鼓,披紅掛彩,便要出門前去接人。


    李如璋啊李如璋,


    你得罪本侯爺,如今落得什麽下場,


    一個粗鄙武夫,跟我鬥?你還差得遠。


    許霖君騎在馬背上,邊走邊這般思忖。


    他本人長得其實還算周正,可是打扮風格卻隻能用油頭粉麵來形容。


    架不住,平日巴結吹捧他的人太多,


    讓他產生了對自己容貌無比自信的驕傲。


    一路上得意洋洋,耀武揚威,挺著胸膛,頻頻對道路兩旁的百姓,抱拳示意。


    仿佛他現在是一位萬眾矚目的英雄,正在跨馬遊街一般。


    遠處一漢子,推著一車泔水,與前去迎親的隊伍迎麵走來。


    “滾開!!!”


    “敢擋我們家侯爺的駕,你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


    前麵開道的衛士,汙言穢語嗬斥道


    推泔水的漢子,低聲下氣,連連賠禮道歉。


    道路受阻


    就連許霖君本人也是皺起了眉頭。


    一個平頭百姓,居然敢擋他堂堂侯爺的路。


    “去看看,怎麽回事……”


    許霖君對著旁邊的人嗬斥道


    被嗬斥的府兵,當即點頭哈腰一番,便急匆匆往最前麵方向跑去


    來到前麵,厲聲對那推泔水的漢子道


    “你他娘的,你幹什麽的?擋了侯爺的駕,你不知道嗎?”


    “瞎了你的狗眼!!!”


    那漢子連連點頭懇求道


    “草民……草民不敢衝撞貴人,都是小人的錯。”


    “小人這就給貴人讓路。”


    “對不住了,各位貴人。”


    一邊說,一邊將車架推到路邊。


    軍士本想一腳踹翻那漢子的車架,可是一聞到蓋上蓋子依然惡臭難當的泔水味道。


    也是硬生生忍住了,


    隻是不斷嗬斥那漢子趕緊騰開道路,那漢子隻是速度稍慢了一些,身上便挨了幾刀鞘。


    還有府兵罵道


    “看你長得挺精壯,幹起活來卻是這副德性,娘的,晚上睡你家女人怕不是也是個軟腳蝦吧。”


    “哈哈哈哈……”


    引得其他人,哄然大笑。


    麵對眾人嘲諷,那漢子也隻能唯唯諾諾根本不敢還嘴。


    折騰了半天,好歹將路給讓了出來。


    迎親隊伍繼續出發,就在許霖君皺著眉經過推泔水那漢子旁邊時,


    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人,一腳將泔水車給踹翻,隻聽那人咒罵道


    “身為貴人,不知體恤百姓,當街欺壓良善。”


    揣完就徑自跑了。


    “砰”


    隨著車架倒地的聲音響起。


    一車泛著黃綠色伴隨著一陣惡臭的泔水,撒了一地,泔水四處流淌,引得周圍人群紛紛驚叫躲避。


    周圍人群遭遇還算好的,最慘的莫過於許霖君本人。


    車架倒地的一瞬間,驚了馬匹,加上地麵濕滑,馬蹄打滑。


    竟然將馬背上的許霖君,徑自摔下馬背,許霖君壓根沒有防備,被這一摔,摔得頭暈腦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沒緩過來還好,緩過來以後,許霖君徹底崩潰了。


    他摔倒的位置,正好處於泔水傾倒的正中心,一身新衣此刻沾滿了惡臭泔水不說,身上好幾處地方還掛著雞毛菜葉。


    嘴裏更是磕的滿嘴是泥,


    “啊!!!”


    此刻的許霖君徹底抓狂,


    “把這推泔水的漢子,給老子活活打死。”


    “快點,給我打死他。”


    “打死了,算我的。”


    收到命令,一眾府兵家丁,如狼似虎般撲向那推泔水車的漢子,


    周圍人紛紛色變,大家都覺得,今天這個運泔水的漢子,肯定要命喪當場,即便不死也得殘廢。


    旁邊還有人小聲催促,讓那漢子趕緊跑路。


    就在周圍的人對這漢子命運感到擔憂的時候,


    沒想到,那漢子對麵一眾府兵家丁,幾個躲閃,竟然還撂倒兩人。


    這下,該輪到許霖君手底下那些府兵擔心。


    一眾府兵家丁見敵不過那漢子,瞬間圍攏了更多人。


    其中幾個府兵,居然還將腰刀抽了出來,作勢要砍。


    周圍的人,徹底色變,甚至不少人以手掩麵,害怕看到血濺當場的慘狀。


    然而,他們意料之中的事並沒有發生,


    反而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一群人,赤手空拳,便將許霖君手下一幫人,一頓暴打,打得是人仰馬翻。


    場上形勢立馬發生了變化,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一群人,此刻紛紛倒地哀嚎。


    就在大家驚詫後麵這群人身份的時候,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身為皇親國戚,不思為國分憂,報效朝廷,反而仗著威勢,欺壓百姓,殘害黎民。”


    “當今帝君的聖名,便是被你們這些人敗壞的。”


    “今日,我是替天行道!!!”


    此人一番話說的振振有詞,引得眾人紛紛叫好。


    此刻,許霖君終於看清來人模樣,頓受驚嚇。


    “李如璋!!!”


    許霖君從牙縫裏狠狠的擠出這幾個字。


    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你……你不是被關在大牢裏麵嗎?”


    “為何會出現這兒?”


    許霖君驚疑的問道


    “問得好,你是不是覺得我永遠出不來了?”


    “真是可惜啊,沒能如你所願。”


    李如璋一臉戲謔的看著趴在地上許霖君,


    隨即轉頭對圍觀看熱鬧的百姓高聲說道


    “我是李如璋,此前帝都販賣人口一案,便是我辦理的。


    後麵因為一些誤會,導致我含冤入獄,幸得當今帝君聖明,明辨是非,查明原因,在下最終才得以洗刷冤屈。


    “你們當中應該有人聽說過我的事。”


    “而眼前這個人,便是帝國的侯爺,他趁我被關監牢這段時間,就想對我身邊人動手,強納我家女眷為妾”


    “貴為侯爺,卻行逼迫之事,落井下石,卑鄙小人,敗壞國家法度威嚴,致使朝廷綱紀形同虛設,你們說此人是不是帝國的蛀蟲,該不該打。”


    聽到李如璋的話,圍觀百姓,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呸,剛才見那新郎趾高氣昂,還當他是個什麽英雄人物,原來是這種人啊。”


    “堂堂侯爺,行為居然如此卑鄙齷齪。”


    “真是有失體統,不像話,這不像話啊。”


    李如璋聽到這些議論,不動聲色


    也不等百姓回應,一揮手道


    ”給我打!!!”


    收到命令,李如璋手底下親衛,衝上去,對著迎親隊伍眾人,一頓拳打腳踢。


    因為是去迎親,除了幾個前麵開路的府兵家丁攜帶兵器之外,其他人盡皆赤手空拳,


    而且,為了陣仗看起來奢華氣派,迎親隊伍裏的每個人穿著臃腫華麗卻礙手礙腳。


    再加上這些府兵家將,平時裏欺男霸女,仗勢欺人在行,要說沙場對陣,近身搏殺,說他們是一群烏合之眾毫不為過。


    此刻麵對李如璋手下一群精悍士卒,完全沒有半點招架之力,一個個被打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圍觀百姓並不是那麽好煽動的,何況這還是在帝都,百姓骨子裏從來都是畏官,懼怕權貴的。


    所以,人們通常所謂的什麽一呼百應,除了逼不得已,鋌而走險之外,此刻並沒有發生。


    不過,這不代表這些百姓,不會趁火打劫,


    許多圍觀百姓,趁著李如璋他們打的火熱,再聯想到平被權貴欺壓的情形,


    也開始趁亂偷襲,偷偷加入了毆打許霖君的隊列。


    一時間,土塊碎石紛飛,就連李如璋和手底下一行親衛冷不防都挨了幾下。


    許霖君一群人被打的狼狽逃竄,跑出去好遠,才敢駐足喝罵


    表示他一定會去帝君麵前,狠狠的參李如璋一本,要讓李如璋再度下獄。


    李如璋聽到對方放狠話,心中忍俊不禁。


    帝君隻是昏聵,不代表他蠢,但凡帝君能權衡利弊,也不會因為一個後宮嬪妃的弟弟,而處置一個對他有用的武將,


    何況還是剛剛私下裏達成協議的武將。


    這邊李如璋一通報複之後,終於是發泄了胸中那口惡氣。


    這才往皇城裏趕,


    而此刻的朝堂之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顧延武更是急得汗都出來了,


    早上明明李如璋早早就出發了,如今朝議都開始好一會了,他還沒來。


    這是朝議,不是逛燈會,趕大集,李兄怎地如此不靠譜……


    如今,禦史言官,紛紛彈劾,


    一眾文官對李如璋此舉,更是勃然大怒,紛紛在帝君麵前給他穿小鞋,聲稱李如璋此舉狂妄自大,有藐視帝君之嫌。


    右相也幾乎是氣急敗壞,此子為何如此不堪大用?


    明明自己之前已經提點過他,哪知道轉眼便拋之腦後,行事如此無矩。


    而帝君此刻,聽到大殿之上,眾人議論紛紛,更是臉色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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