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說道李如璋正被人逼迫,即將下跪之際,


    突然被人喝止


    接著隻聽那人又說道


    “我當是誰呀,好大的官威啊!!!”


    “竟敢讓我朝,戰功卓著的將軍,打的北虜倉惶北逃的英雄,來跪你這遊手好閑,身無寸功,幸進上位的小小侯爺。”


    “便是帝君也不會如此咄咄逼人,你算個什麽東西?”


    來人劈頭蓋臉將這個侯爺一頓臭罵。


    眾人聽到這突兀的話語,紛紛將目光投向那開口之人,交頭接耳。


    “這人誰啊?”


    “這人真大膽,竟然敢罵人家侯爺。”


    “我看這人逞口舌之快,一會要吃苦頭咯。”


    “幾位外地來的吧,我說,不認識人還不認識衣服嗎?”


    “看清楚了,是蟒袍!!!”


    李如璋聽到有人替自己解圍,先是心神一鬆,


    隨即聽到旁邊看客的講話,心又提了起來,打抱不平是需要實力的,否則便是自找麻煩。


    這人替自己抱不平,自己心中固然感激,但是若因此連累對方,那便不好了。


    但是,接下來的情景讓李如璋徹底放下心來。


    來人身份也必定尊貴,


    李如璋看著那人身邊前呼後擁的隨從,以及周圍紛紛跪倒一片的眾人便知。


    就連之前那個,要讓自己行跪拜禮的什麽狗屁侯爺,也在向那人躬身行禮。


    再仔細看,此人竟然身穿四爪龍紋蟒袍,隻和帝君身上的五爪龍袍,隻差了一爪,這衣著打扮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老鴇看到事情發展到現在,也是頭皮發麻,今天這是怎麽了?


    早上後院枝頭喜鵲歡叫,她還說今日必有貴客登門,


    如今,貴客是來了,還不止一個,


    又是什麽打敗北虜的將軍,又是帝君嬪妃的弟弟平遠候,最後竟然連帝君的兄弟,陳王殿下都來了!


    可是,就是氣氛不對,


    如今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饒她再是八麵玲瓏,此時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搞不好,一句話不對,便是抄家滅族的罪過。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跪在地上,盡量將身體伏低,連大氣也不敢喘,隻求這些貴人,別注意到她。


    陳王殿下,生的俊朗端莊,劍眉星目,頭戴束發紫金冠,蓄著短須,整個人神采奕奕,一身明黃外袍雍容華貴,腰間係著一副玉帶,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雍容華貴、不怒自威的氣質,


    待他走到近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如璋,目光中充滿了欣賞,


    隨即再一瞥旁邊那位油頭粉麵的平遠候,冷哼了一聲。


    李如璋不知道對方具體身份,隻知道這是個貴人,便躬身行禮,卻被陳王殿下一把托住隨後笑意吟吟道


    “李將軍乃帝國有功之臣,何須對我這閑散王爺行禮?雖說國家禮法不可廢,可在我看來,這些不過是虛禮罷了。


    本王像你這般大的時候,還在架鷹走犬,李將軍當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得啊。”


    說完這番話,陳王殿下依舊沒有讓眾人平身,那平遠候也就這麽一直彎著腰,勾著身子,一副俯首帖耳的態度。


    哪還有一開始欺負李如璋的時候,那種盛氣淩人的樣子?


    緊接著,陳王殿下再度出聲道


    “我看有的人是閑散慣了,不知天高地厚,仗著自家姐姐的關係,僥幸得一官爵,便到處耀武揚威,想我一皇室宗親,堂堂王爺之身份,也不敢如此辱沒國家功臣。


    “爾等好大的膽子。”


    “平遠侯,你當真是官威不小啊。”


    那平遠候頓時惶恐至極,連道不敢,口稱誤會。


    哪知陳王殿下,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那平遠侯,繼續追問道


    “誤會?這樣說來,倒是本王黑白顛倒,是非不分,冤枉你許霖君了?”


    “不……不敢,不不……不是,陳王殿下教訓得是,在下知道錯了,還望殿下恕罪。”


    李如璋這會才知道,原來,這平遠侯本名叫許霖君,光聽名字倒是端正大氣,就是這做人做事偏偏如此晦氣。


    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是陳王殿下。


    隻是不知道陳王殿下和帝君是什麽關係,


    李如璋心裏暗想,


    這時陳王殿下再度質問


    “不敢?嗬嗬……這世上還有你許陵君不敢事,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吧,你許家現在可是水漲船高,呼風喚雨,威風得緊啊,


    前些日子,在瀟湘閣是誰說,現在他可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說什麽當今帝君也要給他三分薄麵。”


    “真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許霖君此刻,哭喪著臉,不斷告饒請罪。


    “殿下恕罪,殿下,小人那是喝多了,一時狂妄,信口胡說,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小人日後,一定管住自己的嘴,絕對不會再說那些無稽之談的話。”


    陳王有心再繼續質問許霖君,但是,眼見周圍,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


    一想到這許霖君和自家兄長的關係,必竟牽扯到天家顏麵,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隨即麵色不虞忿然道


    “可恨,今日讓你攪了本王雅興,


    日後安生點,再飛揚跋扈先關起門來,別讓本王再撞見,否則別怪本王不留情麵,滾吧。”


    陳王殿下衣袖一揮,許霖君一行人,如蒙大赦。


    然後頭也不回,轉身便狼狽不堪的準備離開。


    沒想到卻被陳王殿下一口叫住,


    “滾回來!!!”


    “莫非這就走了?”


    許霖霖一行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陳王殿下還準備幹什麽,


    許霖君硬著頭皮小心翼翼道


    “不……不知,殿下還有何事?”


    “何事?”


    陳王殿下反問


    “莫非這般折辱我帝國的將軍以後,便想這般拍拍屁股走人?”


    “你們這些人,都要給李將軍賠罪!!!”


    陳王殿說完,又抬手一指李如璋道


    “若非李將軍他們從戎持戈,豈有汝等在此大放厥詞的機會?”


    許霖君一眾人,隻好苦著臉,對李如璋躬身行禮賠罪。


    李如璋看在陳王殿下的麵子上,也不願意再深究此事。


    便就此作罷。


    看著許霖君一行人,狼狽離去,陳王殿下,回過頭來,溫言道


    “李將軍無需掛懷,這種不成器的東西,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今日辱沒帝國英雄,讓將軍受驚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不妨我來做東,就在這翠茗樓,為李將軍接風洗塵也算壓驚,如何?”


    這番話說得極為客氣,


    李如璋從來到現在,還從未遇到如此隆重對待,何況對方還是一位親王。


    如果按這個時代的長幼尊卑君臣禮節來說,對方真的算是屈尊了。


    李如璋有心推辭,可一想到對方剛剛替他解圍,他如何能一走了之?


    而且他這個人就是,別人敬他一尺,他便要還敬對方一丈。


    於是他道


    “既然如此,也是下官來做東才是,殿下替我解圍,我便理當請殿下略飲一杯薄酒才是。”


    “隻是,在此地……,殿下的身份……。”


    李如璋沒有挑明,陳王殿下也能聽懂。


    在這種煙花柳巷之地,一位親王,大搖大擺的逛青樓,怕是不太妥當。


    哪知陳王殿下麵露尷尬之色,隨即又恢複自然


    “無妨,正因為我是親王,才須這般,哪有親王不花天酒地,整日禮賢下士,又瑾守言行,克己複禮的?”


    這話說的極為直白露骨,李如璋有些驚訝的同時,也心中了然。


    就在二人相互爭搶誰來做東的時候,陳王殿下身邊的人,在陳王殿下耳邊附耳說了幾句,


    聲音雖小,但李如璋聽得真切,


    那人的意思是,陳王殿下身份敏感,如此結交武將,怕是會讓別人造謠生事。


    聽得李如璋也是心裏一凜,


    哪知陳王殿下,哈哈一笑,朗聲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我為帝國皇親,敬謝帝國英雄有何不可?此舉我問心無愧。”


    說完便拉著李如璋往裏走,


    就在這時,李如璋仍然不忘記自己的兩個親隨,陳王殿下了解李如璋的心意,當下也是吩咐,讓人好生招待陪李如璋一同前來的兩人。


    進到大廳,自然有人引路,正如陳王殿下所說,他平日也是個逍遙王爺,不光輕車熟路,還能將此間種種如數家珍,娓娓道來便知。


    陳王殿下帶著李如璋一直來到最頂層,吩咐老鴇安排酒宴,以及舞姬,尤其點名要瑤月姑娘作陪。


    這讓李如璋很是好奇,這瑤月姑娘,到底是哪路神仙。


    不光老鴇和自己提及,在那個平遠侯麵前賣弄,如今竟然連一個王爺都特意點名。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好奇,沒有發問。


    雖是第一次來,他還是不想讓自己表現的那麽白癡。


    剛踏足進去,便發現整個房間,窗明幾淨,寬敞明亮,足可容納數十人之眾。


    幾張桌案,散發著明黃耀眼的光澤,熠熠生輝。李如璋去過博物館,知道這是金絲楠木。


    單是金絲楠木倒也不足為奇,真正讓李如璋驚奇的是,所有的幾案,全是用整顆金絲楠木雕刻而成,沒有一絲拚接,這得多大的金絲楠木才行???


    這才是讓他倒吸了一口氣地方。


    整個地板上,鋪設著一塊碩大地毯,厚實綿軟,踩上去,恍若無物,仿佛行走雲端一般,


    李如璋一開始以為是羊毛織的,後來在陳王殿下的介紹下才知道,這地毯竟然是用雪狐皮一塊一塊拚接而成,


    陳王殿下,見李如璋好像不怎麽了解,便耐心介紹給他介紹,


    雪狐產自極地冰原,數量稀少,極難捕捉,嵩國境內所有能見到的雪狐毛料,


    全是行商販賣至國內,價值昂貴,所以,便有了一裘值千金的說法。


    李如璋暗暗咂舌,在心底盤算,如此大的房間,需要多少雪狐皮。


    要按這樣的說法,如今地上這麽一大塊雪狐地毯,得值多少錢?


    夠多少老百姓的吃穿用度。


    帷幕卷簾是用珍珠串成的,窗戶是拿透明琉璃製成的,四周花紋圖案是用黃金掐絲工藝製作而成。


    這房間裏的一切,都讓李如璋瞠目結舌,他曾經不是沒見過比這更豪華奢侈的事物,


    而是在如今這個完全以人力為主的時代,要創造這些,真不知代價要幾何,這可不是自己後世那會,工業浪潮遍地開花的時代。


    就在李如璋和陳王閑聊之時,酒宴已經備好。


    酒宴開始,絲竹聲樂不絕於耳,舞姬也是長袖善舞,


    陳王殿下便提議,一邊宴飲邊敘話,靜等一會瑤月姑娘來獻藝。


    說完,還詭秘一笑,這個笑容出現在一個親王身上,有些輕佻。


    這更加勾起了李如璋好奇心,詢問大家口口相傳的瑤月姑娘,到底有何出奇的地方。


    陳王殿下這個時候卻賣起了關子,隻說稍待片刻,等對方人來,自然便知。


    這愈發讓李如璋的好奇心更加強烈,但是陳王殿下不願意繼續說,他也隻能耐住性子等待。


    他心中暗道,一會倒要看看,大家都交口稱讚的瑤月姑娘,到底有什麽與眾不同。


    一曲舞罷,一眾舞姬款款離場。


    這時,有人說道


    “今日,若不是沾陳王殿下的光,我等怕是一擲千金也見不到這所謂的“瓊玉仙子”啊,來,我們敬陳王殿下一杯。”


    陳王殿下微笑不語,舉杯示意眾人同飲。


    倒是旁邊有人接話


    “此話對也不對,若論錢財,莫說千金,便是萬金也難睹芳容啊,要知道,之前可以有那紈絝子,出價萬金,也未能如願。”


    “是極,是極。”


    “所以我說,今日若不是陳王殿下,我等也沒有機會不是,哈哈哈哈”


    “那是必然,陳王殿下,萬金之軀,能賞臉來這他這翠茗樓以是他們極大殊榮。”


    聽到周圍人紛紛誇讚,陳王殿下謙遜道


    “諸位不必如此,我等皆帶著賞心悅目之心情,來此飲酒作樂,就不要將身份擺出來,以勢壓人了。”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紛紛附和誇讚陳王殿下平易近人。


    陳王殿下抬手示意又說道


    “何況,此次乃我為李將軍設的壓驚宴,要敬也該敬李將軍才是。”


    這次眾人雖紛紛讚同,卻是有些隨聲附和之意。


    李如璋知道,這些人還是多少有些看不起文人,隻是礙於陳王殿下的麵子。


    於是連忙起身道


    “李某一介武夫,雖有微末寸功,然和諸位相比,便如螢火比皓月,蚍蜉見青天,實難自量。”


    “在下略表敬意,自罰三杯,以謝陳王殿下幫忙在下解圍之恩,也謝今日諸位折身之意。”


    說完連著幹了三杯,


    跟隨陳王殿下的這些人,見李如璋雖是武夫,但是,言語舉止甚是斯文周到,並沒有尋常武人的粗鄙感,感觀這才略有改變。


    陳王殿下也笑道


    “李將軍不必自謙,正如我之前所說,若非你等在邊疆殺敵報國,保我嵩國安寧,又豈能容我等在此高談闊論?”


    “我代帝國百姓,謝過將軍。”


    說罷,也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正在大家客套謙遜之時,


    有侍女前來稟報,說是瑤月姑娘稍後便來獻藝。


    眾人聞言,頓時紛紛議論,盡皆翹首以盼。


    就連李如璋也麵露期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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